第49章 大同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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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同将门

 

大同镇,城中最好的酒楼醉仙楼,高朋满座,腾蛟起凤,众人开怀畅饮。

从代王府觐见后的第二天,朱弘德等去拜会大同总兵娄重虎,娄重虎在醉仙楼宴请朱德宏和张彪等几个公侯子弟,同时还把大同的几家将门也约上了。

朱弘德的父亲,现任成国公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中军府左都督,而张彪祖父现任英国公也在后军府担任左都督,其他子弟父祖也各有任职。虽然现在文贵武贱,但是绝对不包括勋贵之家,勋贵多在军队高层任职,与大同兵镇天然一体。娄重虎走的还是英国公张家的门路,对这个恩主子弟来寻,怎么也得招待一番。

娄重虎年约五十,脸如重枣、双目含星、身材魁梧,在嘉靖年间参加平倭之战,在胡宗宪手下任事,历经战事,积功升任至大同总兵官。其他将门,都是大同镇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等高级将领,在大同扎根多年,相互联姻,已经形成牢固同盟,甚至娄重虎这个总兵官都得以礼相待。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娄重虎开口道:“世侄,你们到大同来,该是住到家里,莫不是嫌弃家中狭小。”

张彪和朱弘德忙站起来,口称不敢叨扰。“世叔,小侄等此次前来,是受潞王殿下指派,前来拓展羊毛羊绒等原料来源。因身上有差事,恐搅世叔清静。”

娄重虎在大同担任总兵官数年,和当地将门休戚与共,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娄重虎问道:“世侄,咱们都是大老粗,不学别人那股酸样,我也直白的问了,潞王殿下派人到大同来,是要做甚?可是要把薪源号伸进大同镇来?”

朱老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占了京城煤炭市场的大半,让很多背后站着贵人的煤铺要不破产倒闭,要不伏低做小。大同本地产煤,居民所用燃料也是以煤炭为主,而当地的煤炭市场大部分被代王府和各家将门把持,他们真的不希望朱老二过来分一杯羹。

朱弘德吓得又站了起来,“世叔,此话怎讲,殿下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的。殿下与小侄说起,石炭营生不过小利,薪源号也并非断人钱财,你看那些煤铺,从薪源号采购煤球代销,也是利润丰厚。”

石炭营生不过小利?在座的众人心中冷哼,好你个毛没长齐的朱老二,吹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娄重虎听了朱弘德的话,好像放下心来,又和他们喝了几海碗。

似乎是就喝了些多了,朱弘德的话也多了起来,“诸位长辈,各位大人,听我一言。我,朱弘德,也是长在勋贵家中,对咱们家中进项也是清楚,那些多嘴乌鸦总是骂咱们吃空饷喝兵血,要不骂咱们仗着权势,把持着些许营生鱼肉百姓。”

朱弘德又仰头灌了一海碗,喝完把酒碗一砸,骂道:“那些乌鸦怎知,咱们刀口上舔血,上了战场就是有来无往的拼命,多少兄弟跟在身后杀敌报国。打仗不会死人啊!死了人咱们不得养他们的妻儿老母啊!他们说话倒是轻松,咱们找点进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帮着国家养这些孤儿寡母!”

在座的都是行伍丘八出身,被朱弘德的话挑起气氛,也是跟着叫骂起来。

朱弘德转向娄重虎,问他:“世叔,你是去过江南,你可知江南那些士绅豪商过的是什么生活?”

娄重虎眯着眼睛回味一番,才答道:“老夫当年在江南领兵,可算见识过。你们是不知道,他们住的房子哦,连皇宫都比不上;他们吃的那叫奢侈,杀一百只鸭子就为了吃他们的鸭舌,剩下的都扔掉;还有家中的妻妾侍女,啧啧,那叫一个水嫩。唉,哪像我们这边,那些女子胳膊比我的腰还粗!”他的话又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眼见气氛到了,朱弘德压低声音说道:“各位叔伯,你们可知江南士绅这泼天的富贵是从何而来?”

一个精壮的武将凑趣的回道:“可是海商?”

“就是海商没错,可你知海商也要有东西可卖啊!江南盛产你们知道吗?”

“这谁不知道,无非是丝绸嘛。”

“对了,就是丝绸让他们过着天上人间般的生活,那我说我们大同也有跟丝绸一样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那个武将可不信,“你可拉倒吧,我们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地里别说桑树,连个屁都种不出来,对面还是穷的鸡屎都捡起来尝个咸淡的鞑子,你说哪里来的丝绸!”

“哈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小侄给诸位叔伯看个好玩意!”朱弘德得意的笑道,让张彪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传看。

这些是毛线织造的手套、围巾,还有毛线针织的内衣,以及呢绒织造的大衣,这件大衣厚重结实,满满的高级感。这些大老粗摸了摸,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

“贤侄,这些是何物?”其实娄重虎早就和朱弘德他们勾连好了,就是要给他们说项的。

“这些是毛纺织品,是用毛线和呢绒裁剪而成的,诸位可知毛纺是用何物织成?”

“羊毛?”一个武将捻起一根露出来的羊毛,疑惑的回道。

“对,这些毛纺就是用羊毛织造的。诸位叔伯,可觉得这个羊毛和丝绸比之如何?”朱弘德拿着毛纺裁剪的大衣问道。

那些将门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回话,大同也有用羊毛做的纺织品,不过大多是做成毡布,篷布、地毯而已,最好的也不过拿来制成毛毯,价值并不高,所以朱德宏说的大话他们并不认可。

最终还是担当嘴替的娄重虎问出来:“贤侄,这个毛纺,怎与丝绸相比?老夫让人去问过,大同镇市面上红黄杭细绢每匹一两五分、红绫每匹一两四钱二分、黄绫每匹一两五钱六分。你这毛纺如何价格?”

朱弘德有点尴尬,现在毛纺还没有量产,这个每匹价格还是偏高,就以呢绒为算,成本快要五两六钱一匹,毛纺布成本要二两八钱一匹,就连毛线一组(十六圈,约当一匹布)也要一两八钱一匹。要知道绢绫已经算是奢侈品了,而毛纺以当前成本是完全没有竞争力的。

“实不相瞒,现在毛纺还在试制阶段,没办法估计成本,只有等大规模生产,价格才比较直观。”朱德宏也没打算隐瞒,他现在主要是抛出合作的意向,这些都是人精,只有等他们觉得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最终下场。

昨天朱弘德在代王府面见了代王爷,对方也没有松口合作羊毛贸易,只是约定,可以在大同代销乐源号的产品。

酒席上的气氛恢复了热烈,朱弘德趁机把吴源和载着羊毛的车队被劫信息报给了娄重虎,他们大包大揽的应了下来,承诺不出三日,只要吴源他们还健在,就会全须全尾把他们送回来。

朱弘德面上感激,心里却叹口气,虽然关系缓和了一些,但是大同这边的事情并不算突破,还得另外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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