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人提议起个酒令,众人都纷纷同意,推举那个叫怜香的女官人担任令官。当下怜香就把酒令说了一番,“今日酒令,乃一个字,雅。何为雅?雅俗共赏为雅,意味深长为雅,酒令为雅却不得出现雅字眼。起令者先喝一杯,然后说出令辞,若大家认可,则可传到下一行令人,若作不出,需要连喝三杯。”
怜香拿起酒杯喝了一杯,说出自已的令辞:“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突然,徐腾噗嗤一笑,指着怜香笑道:“你家幽草不用怜,哥哥自有黄鹂。”
怜香用手绢遮着脸,娇羞的声音呢喃道:“哥哥你可说小女子能不能过关了嘛?”
众人都笑着说:“可过关,可过关了!”只有朱老二一脸懵逼,这说的啥啥啥,这个韦应物的《滁州西涧》说的是山野景色,跟雅可有关系?
怜香左手边坐的是沈榜,他先是喝了一杯,沉吟一会,只好遗憾的说:“惭愧,惭愧,下官胸无点墨,我认输。”接着便连喝了三杯,这三杯一口气喝下去,沈榜也是面色潮红,摇摇欲坠。
坐在沈榜旁边的是唐恒岳,他本来酒就喝了一些,有些上头了,看到沈榜惨状,心中焦急,脑海里绞尽脑汁的快速思索。突然他眼前一亮,先是喝了一杯底酒,开口说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众人会意,又是大笑,“唐教授可是过关了。”唐恒岳脸上笑笑,心道好险过关了。
后面几个,有些说出了,可是大家都不认可,只能罚酒三杯,有些干脆和沈榜一样,主动认输。很快酒令就转到苏斌那边。
一个侯爵世子刚才主动认输了,笑着对苏斌说道:“苏公子可是扬葩振藻,斐然成章,想必这个酒令难不住你。”
苏斌淡然一笑,“在下可不担不起如此盛誉,只能勉强说一句充个数,等会可不能灌我酒。这句如何,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哈哈哈,好一个一树梨花压海棠,是够雅了。”众人也是捧腹大笑,只算过了关,下一个却是徐腾。
徐腾先是喝了底酒,憋了半天,却说不出来,其他人起哄道:“徐爷要是说不出,罚了三杯倒也罢了,以徐爷的酒量,还差这三杯吗?”
“不行,这可不行。我可不能在殿下面前出丑,我家教授可是夸我才高八斗的。”徐腾急忙摆手,硬是不愿意连喝三杯酒。
“哈,有了!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落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你们却说说,这可行?”
“不行不行,不够雅,不够雅!”另一个侯爵世子故意拆台,想让徐腾喝酒。
“好你个赵胖子,你若要说出一个来,今天我老徐别说是三杯,三十杯我也就喝了。”徐腾当然不肯认输的,反唇相讥。
赵胖子垂拉着头,不敢应话,刚才他说了一句,徐腾说他不够雅,喝了三杯的他很是不服气,怎么自已说的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就不够雅了。
怜香一旁和稀泥,“哈哈,公子这句含情出户脚无力就是雅事,可过关了,可过关了。”众人也是连声附和。
赵胖子还是不服气,怎么自已的就不行,却不敢再争论了。
现在只剩下朱老二还没说,沈榜忙给圆场,“殿下还未学到诗词歌赋,这酒就让下官替了吧。”
“沈师莫急,不过是说些诗句罢了,想必孤没有说好大家也会见谅的。”朱老二在他们行酒令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好腹稿,不就是念诗嘛,自已还真会这么几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诸位这句可行?”
大家咀嚼了一下,看了一眼怜香,会意的大笑。
“哈哈哈,殿下果然才华横溢,下官可是佩服得紧。”徐腾赶紧吹捧着。
又喝了几圈,眼看夜色已深,朱老二先是告辞,沈榜他们跟着也要散席,朱老二急忙制止。他们这些成年人,喝酒只是第一场,按照后世的活动安排,下一场必然是夜场或者KTV唱歌,还有没有第三场就看还能不能顶得住。所以朱老二知道自已继续留着只能是扫兴,于是找个理由先走,把时间留给众人。
…………
朱老二的车队回到王宅外,正要进门,却看到从门房中间冲出一个人影,噗通一声跪在朱老二马车前,张峯和那些侍卫吓了一跳,急忙拦了下来。
“殿下,属下胡康才,有事禀报殿下。”胡康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难怪会被侍卫拦下来。
胡康才从傍晚就在王宅府外等候,可惜今晚朱老二在翠凤阁宴请唐恒岳等人,他等了一晚上才等到人。
朱老二看到胡康才的惨状,对田八说:“田伴伴,你让胡掌柜清洗一番,等会孤在书房接见他。”说完,带着众人先回到府上。
回到府上,朱老二喝了些醒酒汤,换了一身休闲服饰,才在书房里接见已经洗漱好并换了一身衣裳的胡康才。
一见到朱老二,胡康才立马跪下去嚎啕大哭:“殿下,我们的运送毛料的车队遭到土匪袭击,押送车队的吴侍卫让属下逃出来给殿下报信,自已则带人留下断后,生死不知。”
看着苦哭瘫在地上的胡康才,朱老二端着杯子细细吹着茶叶碎末,心里却在思索着。
从大同到京城的路一向太平,你以为这时候是乱世车匪路霸横行,大明朝现在对地方的震慑力量还是很强的,很少发生土匪抢劫的事情。再说,胡康才他们运送的不过是还没有加工的羊毛或毛绒,根本不值什么钱。看来是有人要对朱老二出手了。
会是江南的那些丝纺作坊?还是宫里的万历皇帝?或者大同本地的将门?朱老二抓不住头绪,看着胡康才也哭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叫起来回话。
“张卿,你派人去把吴源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再去调查一下谁敢对我们出手。”侍立一旁的张峯领命而去。
朱老二又想起张顺的保密局,让田八给他下命令,也去探查一番。这才对胡康才说道:“胡掌柜,把你所见所闻说一下。”
胡康才和吴源带人去了大同,大同是和蒙古互市的地点之一。到了之后,通过代王府和晋商的关系,也和蒙古那边搭上线,双方约定下次互市的时候,蒙古那边有多少羊毛羊绒尽可运来。
接着,又在大同那边盘下一个作坊,用于羊毛的初步洗涤加工,又从当地市面上收购了一批羊毛和羊绒,留下周大宝和赖祁坐镇大同,自已和吴源则打算先运回京城交差,并且向朱老二汇报进展。
朱老二又问了一些问题,也猜不出是是谁出手了,只得让他先回去休息。
看来大同那边的水也很深,凭借着潞王这个金字招牌,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朱老二都忘记了挫折。
越来越有意思了,朱老二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反而燃起熊熊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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