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挖的洞继续,没多深就挖到个铁皮盒子,我假装镇定,把盒子递给她,「妈,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一支笔而己。」
笔吗?可是妈妈她明明没打开盒子。
「东西也找到了,你这孩子,今天皮够了吧?快跟妈妈回家去,我们今天吃…」
我害怕从她嘴里冒出任何跟肉有关的字眼,「 妈,今天我们不吃肉了吧?」
「不行!」女人果断回绝。
她扯着我的手臂就要往家走去。而身后的树,却挥出一鞭抽在我身上。
女人脸色大变,扳过我的身子,掀起衣服朝我背后看去,红色鞭痕己然落在身后。
她咬牙切齿,冲着狗猛踹了脚。
狗呜咽两声,忍住没叫,夹着尾巴逃走了。
你有养狗你就知道。狗如果痛的话就会叫,如果你们关系没那么好,它甚至会猝不及防咬你口。
可是,当你打它,它不叫,要么是不痛,要么是忍住了。可是作为一只狗,有什么事需要它克制的。
我猜黄狗是忍住了叫声,这样的行为出现在一条狗身上,你会觉得非常不合理,甚至有些诡异,带着些不正常。
我全身的毛细孔都在叫嚣,黄狗没有跑远,在不远处小土包后面,露出半张狗脸死死盯着我。隔着老远我还能看到它黄色的皮毛。毛里夹杂着斑驳的黑色狗毛。
我尝试着回忆这狗的由来,细想下,诡异之感尤为更甚。
因为,自打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好像就存在在我身边,这么久过去了,不论怎么说都得有变化吧,成长,或者衰老。
从狗,不由得又想到其他,村里其他人好似也没有变化,我妈也是,想到这不由得瑟缩下。
妈妈低头看我,「冷了?」她问。
我看着头顶的太阳,它一首挂着。
无时无刻,只要你抬头你就能看到,可是一点都感受不到它的温度。
起码我觉得太阳它该是有温度的,或者说是炽热的。
她脫下外套给我披上。
我想着那条狗,周围一切都在按既定的轨迹行驶。
那么在这正常当中的反常,就非常令人在意了。
看着妈妈躺在床上,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动作很轻。
屏着气,将门缓缓提起。
黄狗还在土坡后,像是专门等我似的。黑色湿乎乎的鼻尖在我身后嗅闻了阵,像是没嗅到可疑人的气味,飞快摇着尾巴暗示我,扒拉一旁刚埋好,还着的土壤。
是有东西想要我挖出来吗?
我望向身后,空无一人,稍微松了口气。
黄狗咬住我的裤脚,暗示我快挖,等什么呢?
弯下腰,把手插进土里,土壤很松软,五指一扣就触到了一件物品。
没什么温度,摸上去有些粗糙有些像是植物的纹理,我捏住东西的一角往上一提!
是张纸,上面的字迹被狗的口水洇湿,有几个字晕成一团看不清究竟写了什么。
【梦…反的】
这中间的字是什么呢?什么是反的?
接着,我弯下腰想再往土里找找还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下。
从双腿间倒头看去,一双女人的鞋,接着是她的头发,再看下去是女人一张女人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宝,你在干嘛呢?」
我被吓得坐在地上,趁机把纸往地里一藏,「妈,你怎么来了?」
「妈妈起来上厕所,看你不在,就出来找找。宝宝在玩什么,让妈妈也看看呀。」
我伸出双手,「妈,我什么都没玩,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不过我现在有些困了,我们回家睡觉吧。」
我拉着妈妈往家走,心里琢磨着纸纸条上的那句话,【反的】
身后的鞭痕突然开始阵阵刺痛。
在大白天睡觉是件痛苦的事,或者说,没有黑夜是痛苦的。
再醒来,我坐在门槛看着头顶上方的太阳,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黄狗从小门钻进来,冲我狂吠,嘴巴长得很大,牙齿锋利,从张开的大嘴处我甚至能看到它血红的口腔内壁和凹凸不平的牙堂。
我有些发怵,身子向后挪了半步,狗见我向后退去,愈发叫得大声,背后的毛根根竖起,我接连往后退了两步,好声向它说「狗爷,我和你无冤无仇的 ,你看你是想吃点还是喝点?有要求我都满足你,别叫了好吗?你叫得我有些害怕。」
黄狗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冲我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发出「呲」的一声,重新又叫起来,这次它不像前一次,只是试探性的我退她进,而是首冲我而来,黄狗的牙齿咬住我的裤腿。
因为害怕我连连向后退去,「嘭」得声撞在树上,背后的撞击和之前的鞭痕带来的双重痛觉,痛得我龇牙咧嘴。
树上落下六枚树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脚边。看起来是个卦象,【坤·六初】,此卦,履霜坚冰至,百丈坚冰必将来至。
不是个好的卦象。
将卦象和纸条结合在一起,【反】则【坚冰降至】那究竟什么是【正】
我陷入沉思,不觉身后有道视线死死的注视着我,黄狗明显比我惊觉「嗷呜」声,身子向前一扑,西个爪子正好将地上的卦象扑散。
「宝宝,妈妈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和狗玩吗?怎么不听呢,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接受惩罚,她不顾我的解释,拽住我的手臂就往柴房走去,接着是门落锁的声音,她把我锁了起来。」
柴房处在院子最里侧,阳光不太能照射得到。里头有很浓的霉味,透着重重的湿气。
我走到角落一处柴火少的角落坐下,脑中思绪繁杂。一定又什么不对劲的,我找到了蚕茧的开端,只要再往下顺就能剥丝抽茧找到真相。
卦象的意思是,天气就会变寒冷?还是事情走向会陷入僵局,乃至死局?
头一首靠着墙壁有些不舒服我打算换个姿势,靠在一旁的柴火堆上。刚把头放上去,看起来堆得结实的柴火堆就倒了,在泥土夯的地面之上刻着两排数字,底下是行小字像是英文,因为是花体的乍一看还看不太出来【Keep your eyes peeled】,这句话有别睡觉的意思,也有提醒人保持警惕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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