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默默垂下了头，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慕容公子的命苦，在这世上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既然己经把身子都给了她，她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
“那慕容鹤不是贾娘子的…”唐天云一时语塞，养外室己是大忌，还是这样一个男子，这事情要是被皇夫知道，还不气昏了头？
“我知道。”凤歌掩面，那天也是她的错，一时没有把持得住，“我事后跟他商量过，说给他一大笔银子送他走，可他就是不肯。”
“我想着…日后哪怕给他一个侍君的位份，也算是不辜负他了。”
唐天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皇女的侍君可不同于别的，有多少男子宁愿给权贵做侍，都不想给普通人做正夫。
凤歌这样身份高贵，又好说话的女子，更是香饽饽了。
“这事情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尽快把他送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否则到时候就连你父君恐怕都要受连累。”
如果凤歌争储失败，凤翡一定不会手软的，到时候性命难保，她竟然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
楼府上，一片繁荣景象。
楼将军北疆大捷，陛下不仅晋封其为武安侯，更赐下国公仪制，可谓荣宠至极。
晏予之借着贺喜的人流混入府中，他今日特意着了件绛色长衫，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乍看与寻常宾客无异。
他行至书房附近，快速拐进僻静处，指尖在窗棂某处轻轻一扣，趁人不注意之时翻窗潜入。
卷宗依旧藏在书架第三层的暗格里，那是他上次发现的。
晏予之呼吸微滞，泛黄的纸页上‘晏氏谋逆案’几个朱砂小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他迅速翻到关键处，虽然不足以证明楼家首接参与构陷，但其中提及的军械调令，足够让御史台起疑。
他快速誊录下来，墨迹未干就被他慌忙折进袖中，随后又将原册放了回去。
“吱呀——”
书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晏予之后背骤然沁出冷汗，迎面就站着三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他本能地后退，后腰却撞上坚硬的书案。
那几个男子身形一闪，他正对上了双手环在胸前的楼雪崖。
“呵，你果然有问题。”
楼雪崖一挥手，几个家丁将晏予之按倒在地，楼雪崖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将他藏着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公子，要不要告诉家主？”
楼雪崖摇了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晏予之，指甲划过他的侧脸，晏予之嫌恶地撇过头去。
“不必，把他捆了带到我房里来。”
晏予之试图挣扎，可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几个人用力将他按在地上。
粗粝的地面磨得他脸颊生疼，膝盖在挣扎中磕出淤青，整个人被迫以最屈辱的姿势匍匐在楼雪崖脚下。
“楼公子，这恐怕是个误会…”
他努力去想措辞，他来的时候分明确认了楼雪崖在准备嫁衣和陪嫁之物，时间紧急所以他连前院都未曾去…
“噗嗤…”楼雪崖笑出声来，走到晏予之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唔！”
他的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五脏六腑都传来痛意，屈辱感不断攀起，可他根本挣脱不得。
“我就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楼雪崖脚下用力，转动脚腕，脸上却尽是兴奋之色。
“不光长得像，你还会制那种香，要不是你主动送上门来落在我手里，我还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是不是啊，晏昭？”
晏予之紧抿着唇，尽管脸色苍白，他依旧没有半句讨饶，“楼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认错人了。”
“认错？”楼雪崖一把掐住晏予之的脸，这世上谁都可以忘记他，但是唯独自己不会忘，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一眼认得出。
“玩死了一个慕容鹤，我本还觉得可惜，没想到老天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看着手里从晏予之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楼雪崖忽然仰头大笑，步摇在鬓边剧烈晃动，金玉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放心…”楼雪崖俯身用脚尖挑起晏予之的下巴，眼底闪烁着残忍的兴奋，“我怎舍得将你送官？”
“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我戴上金冠，受百官朝拜。”
骨骼发出令人发麻的声响，晏予之强忍着痛意，不肯吭一声。
“而你…只会是泥里的蝼蚁。”
晏予之浑身发抖，冷汗浸透衣襟，偏偏楼雪崖伤他的地方都在衣料覆盖之下，外表上看不出半点伤痕。
那人突然蹲下身，指甲轻轻划过他惨白的唇：“别急着谢我，我也劝你学聪明些，唐天云最近和五皇女走得那么近…”
他满意地看着晏予之瞳孔骤缩，继续道：“你说若是她知道你其实是晏家余孽…她还敢不敢留你在身边？”
楼雪崖突然拽着晏予之的头发将他提起，“不如我们打个赌，我现在就派人把你捆去唐府，看看你那位好妻主…愿不愿意为了个罪臣之后，放弃她的大好前程？”
“不！”晏予之终于有了反应，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他艰难地弓起身子，像条濒死的鱼般一点点蹭到楼雪崖脚边，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求…楼公子。”干裂的唇瓣渗出鲜血，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放我一条生路…”
楼雪崖冷冷地看着他，“我？”
晏予之闭上眼睛，睫毛剧烈抖动，每个字都像是刀割一般痛苦，“求…楼公子…饶贱奴一条生路，贱奴愿效忠公子…”
“哈哈哈哈哈，晏昭，晏昭…”
楼雪崖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他一把揪住晏予之的头发强迫他抬头，近乎温柔地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声音陡然转冷，“当年你娘也是这么求的，说你还小，求陛下放了你…”
“你说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所有人都向着你…”
指尖突然掐住他咽喉，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可惜啊…我会让你知道，砍头对你来说，实在是太仁慈了…”
他看着他受罪的样子，心里就痛快，他要让他在自己手上，受尽屈辱求死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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