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贪案诱饵,潜入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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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贪案诱饵,潜入密室

 

搬入裴府那日,我抱着半箱账册跨进角门时,雪粒子正砸在青石板上。

门房哈着白气接过钥匙串,铜环相撞的脆响里,我摸了摸袖中那方染了茶渍的帕子——昨夜吴妙音送来的安神汤,被我转手浇了西厢房那盆老梅。

"苏典簿,前院要支两盏羊角灯。"小丫鬟捧着漆盘匆匆掠过,盘里堆着新写的宴客名单。

我应了声,余光瞥见她腕间红绳——和前日在裴仲文书案上看到的信笺封泥纹路,竟是一式的缠枝莲。

这三日,我把海州来的账册翻得滚瓜烂熟。

裴仲文要的是"贪腐铁证",我便在盐引批文里掺了三张伪造的"漏税底单"。

当我将那叠账目捧给裴仲文时,他正用玉扳指敲着茶盏,青瓷裂璺里浮着半片龙井。

"好手段。"他突然笑出声,指节重重叩在"漏税银五千两"的批注上,"这些州官若想自辩,势必要翻旧账——可旧账里藏着什么..."他抬眼扫我,目光像淬了蜜的刀,"苏典簿,你比我想象中更会做人。"

我弯着腰,喉间泛起腥甜。

那些被我篡改的日期,正是当年苏府押送军粮途经海州的日子。"大人抬爱。"我盯着他靴底金线绣的云纹,"小的就想替大人把庆功宴办得风光些,好让海州的官儿们知道...跟着大人,才有活路。"

裴仲文的笑声震得茶盏嗡嗡响。

他从袖中摸出个羊脂玉瓶抛给我:"宴后赐你这瓶'醉春风',宫里御酒房的方子。"我接住时,瓶身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记住了,聪明人该看什么,不该碰什么..."

话音未落,廊下传来环佩轻响。

吴妙音着月白锦袄立在檐下,发间银步摇坠着两粒东珠,在雪光里晃得人眼晕。"夫君,晚膳备好了。"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帕,"苏典簿也一并用些?"

裴仲文挥了挥手,我跟着吴妙音转过抄手游廊时,她突然停步。

偏厅炭盆烧得正旺,她亲手捧来茶盏,青瓷外壁凝着层细密的水珠:"苏大人可知,我家夫君的书房,连我都不许踏足?"

我接过茶盏,指尖隔着帕子都能触到烫意。

她眼尾的胭脂淡得像片云,可那双眼却亮得扎人——分明是只藏在牡丹里的蜂。"夫人说笑了。"我低头吹着茶沫,"小的不过是个掌礼的太监,哪敢肖想尚书大人的书房?"

她忽然笑了,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雪打湿的帽檐。

指甲上的丹蔻蹭到我耳垂,凉得像根针:"太监..."她重复了一遍,转身时袖风带起炭盆里的火星,"那便好。"

等她的裙角消失在门帘后,我把整盏茶都倒进了廊下的花盆。

黑褐色的茶汤渗进土里,惊得躲在梅枝后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庆功宴那晚,前厅丝竹声像团乱麻。

我替裴仲文斟完第三盏葡萄酒,借更衣的由头溜往后院。

雪停了,月亮像块冻硬的年糕挂在檐角,照得影壁上的松鹤泛着冷光。

翻过矮墙时,棉靴踩碎了片冰。

我贴着廊柱屏息,就听见草窠里传来衣襟擦过青砖的声响。

树影里晃出道黑影,刀鞘撞在石墩上,是罗十一——裴仲文养的暗卫,传闻杀人前总爱用刀尖挑断对方的脚筋。

他提刀在院中转了两圈,刀锋扫过我藏身的石榴树。

我能看见他后颈那道月牙形的疤,和三个月前在城西巷子里见过的杀手一模一样——那天夜里,有个老太监捧着半块带血的腰牌,死在了司礼监门口。

等罗十一的脚步声远了,我摸出许知微给的铜钥匙。

书房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霉味混着沉水香涌出来。

第三架书后是面嵌玉的博古架,我顺着许知微说的"松鹤纹"摸过去,指尖触到块凸起的玉片——机关开了。

夹层里空荡荡的,只有张泛黄的纸片夹在《盐铁论》书页间。

我展开时,烛火突然晃了晃。

残字上的墨迹己经发褐:"陛下...不可负臣...裴仲文"。

最后那个"文"字拖得老长,像道渗血的伤口。

"苏大人,可有所获?"

背后传来裴仲文的声音。

我转身时,看见他站在门口,狐裘上沾着酒气。

罗十一跟在他身后,短刃上的血还没干,滴在青砖上,像朵正在绽放的红梅。

"臣只是想替大人查清真相。"我把残页攥进掌心,指节发白。

裴仲文的目光扫过我藏起的手,突然笑了,像在看只撞进网里的雀儿。

他踩着满地月光走近,靴底碾过片碎冰。"真相?"他伸出手,我闻到他袖中"醉春风"的香气,"你要的真相,可在这瓶酒里?"

我盯着他手里的羊脂玉瓶,突然想起前日他说的话——聪明人该看什么,不该碰什么。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三更了。

裴仲文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我藏残页的袖口,他身后,罗十一的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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