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结成冰碴。林深攥着青铜圆盘站在市立医院档案室门口，门把手上的铜锈被他的体温焐得发烫。凌晨两点，值班护士的鼾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他后颈来回游移——这是他第三次潜入这里，前两次都被“系统”用“记忆混乱”的借口赶了出来。
“叮——”
手机在兜里震动。林深摸出来，屏幕上是条新短信，发件人依然是那个未知号码：
【你父亲的笔记在3号档案柜，最下层。】
他的手指在颤抖。昨夜护士说的“您是在酒店废墟里被救的”还在耳边，可他清楚记得，自己后颈的胎记在被青鸾塞进青铜碎片时，曾渗出过半透明的胶质。更重要的是，沈清歌墓碑上的照片背面写着“实验体001：林正雄”，而他掌心的青铜圆盘，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像在指引方向。
档案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深闪身进去，反手锁上门。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网格。3号档案柜蒙着灰，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柜门把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他抓起桌上的台灯，转身时灯罩“哐当”砸在地上。
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门口，齐耳短发，眼神像淬了冰。她的左眼裂成蛛网，右脸还保持着人类的轮廓——正是青鸾。
“你不该来这里。”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系统检测到‘钥匙’激活，要把你永远锁在回廊里。”
“我爸在哪？”林深攥紧青铜圆盘，“他在哪？”
青鸾的目光扫过他掌心的圆盘，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你爸……他早该在1997年就死了。可惜啊，轮回印选中的‘火种’，连死亡都困不住。”
林深的后颈发烫。他想起昨夜护士说的“您是在酒店废墟里被救的”，想起病床上突然出现的手机短信，想起沈清歌照片背面的“实验体001”。
“他在哪？”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狠劲。
青鸾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档案柜最下层的抽屉：“自己看。”
林深冲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用钢笔写着“林正雄 实验日志 1997-2000”。他翻开第一页，字迹工整，像是用毛笔写的：
“实验体001（林正雄）与实验体002（沈清歌）的轮回印共鸣率突破90%。初步推断，轮回印是高维文明用于‘意识囚笼’的核心装置，通过人类的‘执念’收集能量。”
第二页：“5月20日，我用青铜刀烧毁了轮回印核心。沈清歌的意识被部分保留，但她的记忆被系统篡改，成为‘实验体002’的替代品。”
第三页：“系统启动‘意识反噬’，我的身体正在被分解成星尘。但我留了后手——青铜圆盘是‘破界钥匙’，只有001和002的后代能激活。”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从笔记本里滑落——年轻的林正雄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女人的后颈有枚星形胎记，和林深的一模一样。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
【清歌，对不起。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个牢笼。】
“他没死。”青鸾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他被系统封印在‘意识监狱’里，每天承受着轮回印的反噬。而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林深的手指在颤抖。他想起昨夜护士说的“您是在酒店废墟里被救的”，想起病床上突然出现的手机短信，想起沈清歌墓碑上的照片背面写着“实验体001”。
“怎么救？”他问。
青鸾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后颈：“用你的血，用我的血，用所有不愿被囚禁的人的血，烧出一条路。”
档案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林深听见青鸾的瞳孔收缩成竖线的声音，听见青铜圆盘在掌心发烫的声音，还听见——
“叮——”
机械音从头顶炸响。
“检测到‘钥匙’激活。”女声响起，“启动‘星火计划’第二阶段。”
林深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无数条未读短信——全是沈清歌发来的，时间跨度从三年前到昨天：
【林深，我在星光大酒店等你，穿白裙子。】
【你为什么没来？我等了好久。】
【他们说你死了，可我知道你没死，你在回廊里。】
【林深，快跑！他们在杀你！】
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是凌晨2:17，也就是他刚潜入档案室的时间。
“她醒了。”青鸾的声音里带着狂喜，“沈清歌的意识正在苏醒，她的记忆正在撕裂系统的谎言。”
林深冲向窗口。月光下，医院的草坪上站着个穿白裙的女人，发梢沾着碎钻。她的后颈没有星形胎记，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具被抽干了水分的标本——正是沈清歌。
“林深！”她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跟我走！去意识监狱，救你爸！”
机械音再次响起：“警告！实验体002意识觉醒，启动‘净化程序’。”
沈清歌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气。她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痕，指向医院地下室的入口：“地下二层，7号房间，那里有破界的传送门！”
林深抓起青铜圆盘冲向楼梯。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回头，看见青鸾的虚影正站在档案室门口，左眼的蛛网裂痕里渗出银色血液：“记住！轮回印不是诅咒，是火种！”
地下室的铁门上着密码锁。林深输入“19970520”（林正雄的生日和沈清歌的忌日），锁“咔嗒”一声开了。7号房间里，墙上嵌着块和酒店地下室一样的石碑，刻着歪歪扭扭的字：“1587年，李府喜宴，新娘暴毙，喜婆失踪。”
石碑下方，摆着台老式留声机。唱片正在转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林深凑近，听见沈清歌的声音从唱片里传出来：
“林深，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己经醒了。轮回印的核心在酒店的地下三层，那里有个青铜鼎，鼎里装着系统的‘意识能源’。你爸说，用你的血浇在鼎上，就能烧穿回廊……”
机械音突然插入：“警告！实验体002意识干扰，启动‘记忆覆盖’。”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昨夜护士说的“您是在酒店废墟里被救的”，想起病床上突然出现的手机短信，想起沈清歌墓碑上的照片背面写着“实验体001”。
“林深！”沈清歌的声音变得更清晰，“别信他们！你是第137次实验体，但也是第一个觉醒的‘火种’。去地下三层，烧了青铜鼎，我们就能回家……”
“叮——”
机械音戛然而止。
林深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脸——后颈的星形胎记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淡金色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而在更远的地方，高维空间的某个角落，那双金属眼睛再次睁开。
“检测到‘火种’觉醒。”
“启动‘意识囚笼’终极净化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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