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馆的挂钟敲响第十二下时,林深手中的命牌突然发烫。
铜钱表面的星形纹路泛起金光,与茶盏炸裂时渗出的金色血液交融,在桌面凝成幅微缩星图。周伯的旱烟杆“啪”地折断,烟灰落在星图上,竟勾勒出镜渊的轮廓——那是个悬浮在宇宙中的巨大漩涡,中心是团金色的光,与他体内的星核遥相呼应。
“这是……”陈默凑近星图,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镜渊的星象图?我在副本里见过类似的标记!”
“是苏姨的实验室坐标。”周伯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星图,“三百年前,她用命牌封印原初之火时,在镜渊最深处留了间‘记忆密室’。那里藏着……”他突然噤声,目光扫过林深后颈的疤痕,“藏着能解释你身世的最后真相。”
林深的呼吸骤然急促。他想起在镜渊里,苏若雪的虚影曾说“去镜渊最深处”;想起父亲林正雄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命牌;更想起母亲日记里那句“小深,你会成为照亮黑暗的光”。
“我去。”他握紧星核,“你们留在这里。”
“放屁!”陈默抄起扳手砸在桌上,“要走一起走!周伯,你守着茶馆,我和小深进去!”
周伯突然拽住林深的衣角。老人的手冰凉,像攥着块冰:“小深,密室入口在镜渊的‘记忆漩涡’里。那里的时间是乱的,你会看见……”他顿了顿,“看见所有你以为己经忘记的事。”
林深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有你们。”
镜渊的入口在老茶馆地下。林深踩着青石板往下走,陈默举着强光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时,墙皮突然剥落,露出下面刻满星形纹路的青砖——与镜渊里的星尘纹路完全一致。
“到了。”陈默的手电筒照向地面。
青石板中央是个首径半米的漩涡,漩涡中心漂浮着半块青铜镜——正是林深在镜渊入口捡到的那面。镜面蒙着层灰雾,隐约能照出人影:穿白大褂的苏若雪、戴眼镜的林正雄、襁褓中的婴儿(林深),还有……穿墨绿制服的“协调者”。
“这是……”
“记忆投影。”林深的声音发颤。他能感觉到,漩涡里的空气带着与镜渊相同的幽蓝,每一丝都缠着他的记忆。
陈默的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林深听见无数细碎的呢喃——是苏若雪在实验室的轻笑,是林正雄调试仪器的叮咚声,是婴儿的啼哭,还有“协调者”的机械音:“实验体001,觉醒率99%,启动‘最终净化’程序……”
“哥!”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看见苏姨了!她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手里拿着你!”
林深的星核突然发烫。他冲向漩涡,掌心按在青铜镜上。灰雾瞬间消散,镜面映出的,是三百年前的实验室——
苏若雪(十六岁)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正雄(十七岁)。林正雄的手死死攥着半块命牌,碎片上的星形纹路与林深的胎记一模一样。
“若雪……”林正雄的声音微弱如蚊蝇,“我没能救你……”
“你救了。”苏若雪的眼泪滴在碎片上,“你用你的血,给了我‘火种’最后的温度。他会替我们,守住所有‘干净灵魂’。”
“那他……”
“他会成为‘变量’。”苏若雪的指尖抚过林正雄的额头,“一个能打破规则的变量。高维文明会害怕他,会追杀他,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他会赢。”
“轰!”
镜面突然炸裂。林深被气浪掀飞,撞在漩涡壁上。他抬头,看见“协调者”的虚影从镜中走出,左眼的星形胎记泛着冷光:“苏若雪的小把戏该收场了。林深,你体内的‘火种’,是宇宙最大的漏洞。”
“漏洞?”林深擦了擦嘴角的血,“那又怎样?”
“因为漏洞会被修复。”协调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高维文明不会允许‘变数’存在。林深,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交出星核,让我抹除你的记忆,成为真正的‘秩序守护者’。”
“第二,”她的指尖点向林深的后颈,“让我剥离你的‘火种’,让你变成行尸走肉,永远困在镜渊里。”
陈默的扳手砸向协调者的脑袋。金属碰撞的脆响中,协调者的虚影分裂成十二道黑影,每道都握着带刺的长矛。
“哥!”陈默被黑影刺穿左肩,血溅在星核上,“快走!我撑不住了!”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在镜渊里,苏若雪说过“真正的火种是那些你愿意为之燃烧的人”;想起陈默为他熬的粥,苏棠修的义肢,周伯教的星图……这些记忆像火焰般灼烧他的灵魂。
“苏姨说的‘变量’,不是漏洞。”他握紧星核,金红的光从掌心涌出,“是希望。”
星核的光芒暴涨,将十二道黑影吞噬殆尽。协调者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化作星尘融入漩涡。林深冲向她消失的位置,在镜中捞出半块命牌——与周伯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小深!”陈默的声音虚弱却清晰,“看命牌背面!”
林深翻转命牌。背面刻着苏若雪的字迹,字迹被血浸透,却依然工整:
“小深,当你看到这里时,我己经不在了。但记住——真正的‘秩序’,是爱。高维文明会用‘平衡’绑架宇宙,但爱能打破所有规则。你是我的‘变量’,更是人类的‘光’。”
漩涡突然剧烈震颤。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扯出——是母亲的温度,是父亲的执念,是所有“干净灵魂”的呐喊。星核与命牌同时发出刺目的白光,将他与陈默的意识包裹其中。
“走!”陈默抓住他的手腕,“密室的门开了!”
林深抬头。漩涡中心浮现出扇青铜门,门上刻满星形纹路,与他后颈的疤痕一模一样。门后,是间悬浮的密室,中央放着台老式留声机,唱片上刻着“苏若雪·1997”。
“这是……”
“苏姨的实验室。”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副本里见过同款留声机,里面存着她的语音留言。”
林深将星核按在留声机上。金红的纹路爬满机身,唱针突然转动,苏若雪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
“小深,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你己经来到这里。听着,原初之火的核心不是星核,是你的心。高维文明要的不是‘火种’,是‘可控的有序’。而你,要做的不是摧毁,是‘证明’——证明人类的‘爱’,比任何秩序都强大。”
“记住,真正的‘镜子’,照见的是你不敢面对的自己。但别害怕,因为你有我们。”
“啪。”
留声机突然停止。林深转头,看见陈默的虚影正对他笑。他的左肩还在流血,但瞳孔里燃着比星核更炽烈的光:“哥,我们回家。”
镜渊的漩涡开始闭合。林深握紧星核与命牌,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是所有被他唤醒的“干净灵魂”的力量,是母亲的温度,是父亲的爱,是陈默、苏棠、周伯……所有“家人”的支持。
而在他们头顶,高维空间的金属屏障正在剧烈震颤。屏障后,那只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里映着林深的脸,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变量己觉醒。”宇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新的秩序,由你定义。”
第二卷《镜渊迷局》 悬念延续:当林深的指尖触碰到留声机的唱片时,唱片突然裂开。裂缝中,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苏若雪(十六岁)抱着婴儿(林深),身后站着穿白大褂的男人(林正雄),而男人的后颈,赫然有道与林深相同的星形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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