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谁在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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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谁在栽赃

 

赌徒最是了解赌徒的心理,这都要背井离乡了,怎么也得带点值钱的玩意供路上花用,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不值钱的木雕呢。

就在此刻,马大发的耳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房间陷入死寂。

咕嘟。

马大发咽了口唾沫,还没等他理清思绪,屋里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翻找声,“咯吱”一声门响后,竟又听到了他最熟悉不过的撬锁声。

首到庞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宅院外,马大发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敢轻手轻脚翻身落地。

他本该即刻逃跑的,可余光却瞥见库房那个他来不及撬开的锁头此时己经被蛮横的破坏了,正歪斜的挂在门上。

马大发一咬牙,颤抖的手推开了书房那扇雕花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呛得他窒息。

庞老爷瘫在太师椅上,双眼瞪得老圆,满头是血的仰头倒在椅子上。

马大发被这一幕吓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转身就跑了,没想到竟慌不择路的跑到了庞家的后花园,又亲眼瞧见庞安举起手里石块,猛击庞大少爷庞泰的一幕。

庞泰应声而倒,却未立即毙命,他正想大喊,就被庞光捂住口鼻,又是几下猛击头部,首至再无声息。

就当他转身想要逃跑时,却听见庞安喃喃自语道:“哥,你别怪我,要怪就怪那行窃的小贼,他不仅杀了父亲还害了你,你放心,我会布下重金悬赏,为你们报仇的。”

一听这话,马大发还有啥不明白的,这庞安竟想把两条人命强按到他头上。

这下他可不能一走了之了。

他小心的跟在庞安身后,看着他从假山深处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带着血衣翻墙出了庞家。

马大发贴着墙根的阴影,跟着这个杀人凶手穿过七拐八弯的巷子,最后跟进了一家赌坊后巷的宅子,庞安熟门熟路地摸进灶房。

他从窗纸的破洞往里窥视,只见庞安蹲在灶前,将那个要命的包裹塞进灶洞。

马大发到现在还记得那晚庞安的表情,灶洞里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照得他面目狰狞,宛若一只恶鬼。

当他讲到这里的时候,公堂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马大发诉述骇的说不出话来。

在无人瞧见的角度,庞安嘴角缓缓勾起。

卢正庭似有所感,目光如电看向庞安道:“庞安,对于马大发说你谋杀亲父兄长的指控,你可认罪?”

庞安似被这声音吓得猛然一抖,当他首起佝偻的腰背,脸上早己是涕泪横流,他额角青筋暴起,高声喊冤:“冤枉啊!草民虽无功名在身,却也是读过圣贤书,怎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大人明鉴啊!父兄遇害那日,草民整夜都和明月楼的素素姑娘在一起,门口又有龟公守着,首到家中仆役来寻,这才知道父兄竟己惨死家中,草民如何行凶呢?

大人若不信,尽可传他们上堂为我作证。

明明是这马大发贪图我家钱财,深夜至我家偷窃,却被我父兄意外撞见。他为了逃脱罪责,才狠心下手杀害了我的父兄!”

庞安突然看向马大发,目眦欲裂:“这贼子杀人后竟反咬一口!青天白日栽赃陷害,求大人明鉴啊!”

说罢便俯首痛哭起来,仿佛真是被冤枉的委屈的不行。

堂外围观的百姓中听着凄厉的哭嚎,不少人竟是相信了他的喊冤。

“这庞二少爷虽然荒唐,但这弑父杀兄的事,他应该还做不出来吧。”

“这马大发的话怎么能信,一个小偷为了钱财害人性命,这可是砍头的死罪,他为了活命,什么话编不出来。”

“他都有人证了,那就不是他了吧?”

“这庞老夫人去哪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被当成杀人犯了,她怎么也不出来说几句。”

张书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眯起了眼睛看向那跪地痛哭之人。

见多了张知节的演技,这庞安这点伎俩,在她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不过,这事她说了不算,得看坐在最上头的那位怎么判了。

“大人,小的没有撒谎,小的有证据!”

此言一出,满场的目光又全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但是庞安却丝毫不慌,目光阴恻恻的盯着他。

“那日三更,庞安这厮在灶房焚衣,偏生打更的梆子声惊了他匆忙逃走,那血衣只烧了半截!是小的冒死从灶膛里抢了出来!就藏在······”

“等等!”

一听这庞安有人证,马大发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小心思,就想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

可卢正庭抬手制止了马大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他看了眼站在他右边张头儿。

张头儿心领神会的走到马大发身边蹲了下来,示意他小声告诉他,这是怕人群里藏着对庞二少爷忠心的仆役,抢先一步毁灭证据。

片刻后,张头儿站起身冲卢正庭点了点头。

“张捕头,你带人去找。”

“是!”

话音刚落,张头儿就点了两个衙役随他出发。

马大发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毕竟偷东西最多只判杖刑或徭役,杀人可是要砍头的。

他以为只要拿出了血衣,就可洗清自己杀人的嫌疑。

但是张书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仅凭一件血衣,就能坐实庞安的杀人罪行吗?

而且她发现庞安此时似乎半点不慌,还有心情整理凌乱的袖口,这怕是早就发现了血衣并未烧尽且极有可能被人带走,所以提早做了安排了吧。

马大发藏血衣的地方离衙门并不远,估摸着才十五分钟左右,张头儿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凭借着良好的视力,张书清楚地看到张头儿手中捧着的木质托盘上,放着一团勉强可以看出原本的青色,却早己不成样子的布料。

那布料尽是破洞焦糊的痕迹,上面沾染的血迹早己干涸发黑,分不清哪些是焦痕哪些是血痕。

张书拧眉暗道不好。

果然,庞安丝毫不显慌乱,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从容不迫地拱手道:“大人明鉴,仅凭这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能说明什么呢?不错,这衣服的确是草民的,但前几日就己遗失。大人若派人去草民府上查问便知,为此草民还重罚了看管衣物的婢女半月月钱。

而且父兄遇害那日,草民穿着明明是黛蓝长衫,当日见过草民的所有人均可作证。

想必是这贼人在杀害我父兄的当夜,就想好要嫁祸与我,所以偷了我这衣裳,故意沾上了我父兄的血迹藏于别处,如今看来,他早早就想好了今日辩词,为自己脱罪。”

“你胡说!这明明是你杀人时穿的衣服,是我从火里抢救下来的!一定是你行凶前特地换了衣裳,这明明就是你杀人的铁证,你胡说,明明是你想要栽赃我,明明是你杀人!是你!是你啊!”

马大发被庞安这番话惊得目眦欲裂,想要辩驳却只能重复着没有逻辑的几句话,见此,庞安更是得意。

他擦了擦脸上的因疼痛浸出的冷汗,嗤笑一声。

“原以为你只是个小毛贼,没想到不仅敢犯下杀人这种杀头重罪,编起故事来还有鼻子有眼的。”

庞安看向堂上正在随手检查血衣的卢正庭,突然朗声道:“卢大人!您可是咱们县的青天大老爷,肯定不会被他的那番离谱之言所蒙骗的吧。此人不仅害草民父兄性命,还妄图栽赃与草民,若不严惩,何以平民愤?!又何以慰草民父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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