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家教甚严,虽然子嗣单薄,却不允许在婚前有通房妾室。
但叶知归作为青楼的幕后老板,想要女人,又何愁没有?
谢纾也想过这个问题,她猜测,一是叶知归心高气傲瞧不上青楼中的女子,而如碧萝这样有身份的人又碰不得,碰了便关系到将来夺位后的后位。
而莫离并非月国带来的人,不过是他从街上顺手捡回来的孤女,无依无靠,碰了也无后顾之忧。
二是因他以为莫离背叛,以此来惩罚莫离,让她自作自受。只不过他没想到,承受他惩罚的是穿来的谢纾。
碧萝被问得一噎,被说中了痛处,脸登时涨成了猪肝色,勃然大怒,“你……”
谢纾用手支起下巴,抬头看她,“还有,你这泼妇骂街的势头,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将来做了皇后,管理后宫之事,难道也要如此叉着腰对妃嫔破口大骂?”
“我……”碧萝又羞又怒,一张脸涨得通红。
知晓莫离要回府,她是特意去厨房跟着嘴最臭的王婶学的。
打不过,杀不得,嘴上总要出出气的。
她脖子一梗,嗤道,“呸,凭你也配来教训我?你……”
“两位姑娘,别吵了。”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碧萝。
二人同时转头寻声看去。
芷儿端着水盆进来,走到木架前放下,对谢纾道,“离姑娘,主子传话过来,待你去给老夫人请安后,去一趟书房。”
暗夜之中,远远传来一声鸡鸣。
芷儿催促,“己经寅时了,离姑娘,快些梳洗吧。”
谢纾揉了揉干涩酸胀的眼睛,起身走到水盆边洗漱,一边在脑子里思索,寅时是几点钟。
“主子叫她过去做什么?”碧萝瞪着芷儿,又是嫉妒又是愤怒。
芷儿低着头,“奴婢不知。”
谢纾擦着脸上的水珠,扭过头来,接话道,“想来主子余毒未清,叫我去解毒呢。”
她冲碧萝挑眉,“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若你去?”
碧萝小脸唰地通红,随即惊诧地上下打量谢纾,“你,你不是莫离!”
莫离素来冷着一张脸,十天半月都不说一句话,如此生动的表情,阴阳怪气的语气,怎么可能会是莫离?
“你是谁?”碧萝戒备地后退了几步,听闻地劫阁中,会将人的面皮完整地剥下来,用于易容。
谢纾微笑,“你猜?”
她坐到梳妆镜前,将梳子递给芷儿,“你来梳。”
芷儿亦是一脸诧异,以往莫离都是自己梳头的,从不会让他人碰触头颅,这是作为杀手的基本防范。
她应了一声,立即接过梳子,手脚麻利地梳起来,“离姑娘想梳什么发髻?”
谢纾闭上眼睛假寐,“随意,我后脑有伤,你注意些便可。”
芷儿闻言,拨开她后脑的头发,那里的伤口触目惊心,血凝固成痂,她这才想起青棠的话,便一边梳头,一边向碧萝解释,“离姑娘伤了头,致使性情有些变化,齐姑娘无需惊慌。”
碧萝也看见了谢纾头上的伤口,顿觉头皮一麻,心惊胆颤地想,亏得那夜进去的不是她。
心中的嫉恨,登时散了大半。
谢纾睁眼,从铜镜中看向碧萝,“如何?你去吗?”
碧萝抿唇,纠结半晌,将头一昂,像只骄傲的孔雀,“哼,你当我跟你一般,身份低贱,本姑娘的清白自是要留到新婚之夜才给的。”
说罢,她一甩头,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谢纾半点没将她的挑衅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她本来就是靠脸吃饭的职业,样貌出众,常常会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异性递纸条要电话,然后便会遭到这些异慕者的挑衅滋事。
这种事情她早己习以为常,哪些是需要警惕反击的,她心里有数。
像齐碧萝这般,在她眼中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初中生,不值得她耗费精力去计较。
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尽快脱离书中世界,回到现实。
谢纾踏出院门时,天边仍挂着几颗稀疏的星辰,夜色正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
她不由自主地拉紧了衣襟,习惯性抬手看时间,手腕上却空空如也,她微怔过后,在心里轻叹一声。
总还是有在拍戏的错觉,觉得只要大喊一声,停!便会灯光亮起。
西周静悄悄的,只有灯笼微弱的光芒在她身旁摇曳,勉强照亮了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
芷儿是个少话的,半垂着头,默默地提着灯笼走在前方领路,一路上不发一言。
荷香苑共计五人,名义上,青棠与芷儿是谢纾的贴身婢女,实际上青棠是客人,只负责看病;芷儿是真婢女,日常伺候人的活,都是她在做。
碧萝名义上是粗使婢女,实际地位却近似半个主子。
还有一名年迈的粗使婆子,负责日常的洒扫与重物搬运。
人口简单,显然都是叶知归的人。
穿过几道院门,进入老夫人所住的寿安居,远远看见一间房中亮着灯,门前松影婆娑,于夜色中勾勒出坚韧轮廓。
芷儿在门前停步,低声道,“三姑娘,你去吧,婢子在外面等你。”
房内的人许是听见动静,吱呀一下打开门来,一个婆子走出来,见到谢纾,顿时脸上一喜,“哟,是三姑娘来了!”
“霜儿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语气激动急切,“快,快让她进来。”
谢纾闻言,连忙快步进了房门,刚走到门口,便觉一股恶臭混着各种药味扑面而来,她毫无防备,臭味钻入鼻腔,抑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一旁伫立的婆子脸上笑意一僵,倏地沉下脸来,“三姑娘!你这是何意?”
“无妨,无妨!”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老婆子这屋里味儿是不好闻,霜儿,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谢纾尴尬地捂嘴,寻声看去,只见一位老妇人坐在摇椅上,年岁己高,约莫六七十岁的光景,身形微胖,脸上看着有些许浮肿。
她身着一件深色的织锦长袍,款式图案稳重而雅致,然而,裙摆却卷到了膝盖处,两只小腿至脚尖,敷满了漆黑厚重的药膏,臭味便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http://www.quwenw.com/book/FHFHHA-2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uwen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