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发生在肃州最奇怪的婚礼。
草原风俗与中原大相径庭，没有繁文缛节，就是起一个篝火，参与者围绕跳舞，其中最令中原人难以接受的是首领娶妻，交-媾应在幕天席地、众人注视之下。
肃州官员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都不敢看秦昭寒的表情，秦昭寒第一反应的确是杀了面前这个无用的狗，但很快冷静下来：
“阿史那不会这么做的。”
从苏苏到肃州己经有半月，阿史那还没有碰过她，对于一个蔑视中原礼节的野蛮人而言，足以证明阿史那对苏苏有多感兴趣——他甚至愿意忍耐自己。
同为男人，秦昭寒很清楚这份忍耐意味着什么。阿史那都委屈自己了，自然不可能会乐意让别人看到苏苏。
事情果然如秦昭寒所说，阿史那很大方地同意了洞房的礼节按中原走，但剩下的他就没有退让。
于是肃州城在那一日喜气洋洋，所有人被迫到城外，参加一场盛大的舞会。读过书、知道这场婚礼有多耻辱的士子文人都用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来显示自己的坚贞，百姓们就没想那么多了，因为阿史那很大方的把从他们手中抢来的粮食拿出来供众人享用。
贵客席上，秦昭寒是笑的最自然的一个，他还与阿史那拼了酒，此时绑起袖子、很豪爽地一抹嘴巴，醉醺醺同阿史那身边一个亲兵笑道：
“未曾料到天狼汗如此大方！这么多酒肉，竟然真的随人拿取。”
草原人听见秦昭寒奉承，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服张开了，哈哈一笑道：“这点粮食算什么？我们大汗在”
他嘴巴都张开了，硬是忍住没说出最重要的地点，秦昭寒心下大憾，装作没听出来，盯着这人警惕了不少眼神继续给自己灌酒，最后真的把自己灌醉了。
醒来己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用湿帕子捂着剧痛的脑袋，听部下说……说什么？
部下无奈，只好再说一遍：
“天狼汗要为苏夫人打造一顶镶满珠宝的金冠，他问您要最好的匠人。”
这部下一路跟着，自然知道主子和那位夫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此时屏息静气。果不其然，秦昭寒听清后愣了一瞬，紧接着就把眼前的水盆踢翻，犹不解气，双手乱挥在空中挥拳，嘴里发出很像是猩猩的声音。
部下咋舌，自己这位公子生下来就雪胎梅骨、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这样清贵的世外高洁士，也有一天会落入凡尘。
秦昭寒乱七八糟发泄完，自己拾起地上的盆放好，忍着抽痛的额头道：
“要什么都给他，”言毕冷笑，“我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
阿史那现在的确是春风得意。
昨晚为了洞房，他特意没有喝的太醉，掀开苏苏盖头后先没有近身，而是拉着她到屋外。
院子里是刚拉进来的三根深深舂进泥土里的很粗的木条，上面用铁链各吊了一个人。
捆住双臂、高高吊起至足不沾地，这种稍微久一点，人的两个胳膊就彻底废了，而且这种酷刑从一开始疼到最后，没有一刻是不受罪的，连昏过去都是奢望。
吊起的三人骨瘦如柴，身形矮小，有一个满口的牙都被拔掉了。
阿史那道：“这三人是庞振威败后还不投降于我的，我本打算等他们西肢尽废再杀了他们，见过你之后就改了主意，”他笑的眼睛亮亮的，“苏苏，如果今夜我们能圆满，这三人我就给他们一个痛快，不然的话——”
“就不止这三人了。”
灯是红的，布是红的，炸开的鞭炮是红的，伤口露出来的烂肉……也是红色的。
阿史那并不讨厌那个匕首的“惊喜”，但他也不喜欢。
用这三人乃至更多的兵卒百姓做威胁是他的灵光一现，苏苏虽被那无能的皇帝送来，却并未哭泣哀求叹息自己的不幸，也没有怒发冲冠要死在他面前以证清白。
她不屑，且很有分寸，不至于惹怒了他让无辜者受害。
阿史那不想用暴力让她变成随处可见、对自己战战兢兢的女人，他想保留一点苏苏原有的样子，同时要她懂得谁才是两人之间的主人。
阿史那探究的目光很难忽视，苏屹想起上一周目。
上一次她是最温顺可爱的宠物，阿史那爱她的百依百顺，也做了这些酷刑给她炫耀，只为了看她哭红的双眼，再把她揽进怀中安抚欺负。
这是苏屹的第二个世界，当时她还想，什么样的禽兽会因为眼泪和恐惧而兴奋？
后来她就知道了，答案是每一个男主。
看起来最像人的那一个在听完她哭诉自己曾经受过侵-犯的经历后，随口安慰她很勇敢，然后立刻奋勇兴奋起来。
这次不是恐吓，而改成了威胁。
还是比上周目好，苏屹想，上一次她单方面被凌-辱，而这一次，是阿史那和她无声的对抗。
苏苏温柔地笑起来，手指轻巧地在阿史那臂膀一点：
“吉时己到，夫君，不可错过良辰。”
她原也没准备做什么，时机没到，不如享受青春时光。
阿史那本钱很够，就是技术粗糙，苏苏忍过第一次，看着阿史那因见血后更加兴奋、要将她剥皮拆骨的眼神，终于不再忍耐。
她只打算委屈自己一次。
阿史那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躺在下面的那一个，他还没生出失控的警惕，就被苏苏肆意享受的样子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还能这样——
“慢慢来，”苏苏在他耳边说，“乖一点。”
第二天阿史那还没起来，就被苏苏摁着刮掉了胡子，他一边觉得利刃贴着咽喉是不是太危险了，一边沉浸于这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刺激感觉无法自拔。
这种小事不知道为什么比昨晚还要亲密，阿史那心跳如擂鼓，偏偏肚子里没墨水，不知这感受该叫做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想把一切都给她，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首饰，最好的——
天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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