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玄风己在原核星轨前跪坐了三个时辰。
他掌心的幽蓝命火随着呼吸明灭，与月清歌剑穗上跳动的金斑、苏九璃指尖萦绕的赤芒形成微妙共鸣——那是昨夜三人命火交缠后留下的痕迹。
"时辰到了。"苏九璃的声音带着药炉温养过的清润，她将一本泛黄典籍摊开在玄风膝头，指尖划过某页被朱砂圈红的符文，"按这个轨迹引动原核，三重命火共鸣的节点就在卯时三刻。"
玄风垂眸扫过典籍，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命火在血管里奔涌，像有活物在啃噬骨髓——这是共鸣仪式启动前的正常反应，却让他想起昨夜幻境里凌仙羽手中的血光残片。
月清歌的手突然覆上他后颈，剑穗上的金斑隔着衣物灼出浅红印子："别怕。"她的声音像淬了剑气的寒铁，"你烧过我的剑穗，救过我的道心，这命火里有你的魂。"
苏九璃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掌心塞来一颗暖玉般的丹丸："聚神丹，防着共鸣时神识溃散。"她的指尖沾着淡淡的药香，是玄风熟悉的九璃峰特有的灵草味，"要是晕过去，我就把你泡在药池里醒酒似的泡三天。"
玄风突然笑了。
他想起刚穿来时被月清歌堵在青冥宗山门，对方首接把剑穗拍在他胸口说"与我剑心共鸣"；想起苏九璃第一次塞丹方时哼着"别死得太难看"，结果丹瓶里全是增寿药材。
这些鲜活的温度，比原世界的代码温暖太多。
"起阵。"他将丹丸咽下，指尖结出苏九璃解析出的符文。
原核星轨的银纹骤然亮起，三道命火如活蛇般窜入阵心——幽蓝、金、赤，在星轨中心绞成一团光茧。
刺痛感来得毫无征兆。
玄风眼前的碑林突然扭曲，月清歌和苏九璃的身影被扯成碎片。
等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由无数镜面组成的空间里，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的"自己"。
"这是命火源头。"苏九璃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正盯着最近的镜面，指尖微微发抖，"每个镜像都是一种可能性......"
月清歌的问心剑突然出鞘，剑尖抵住一面镜子："那他是谁？"
玄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镜中是间熟悉的格子间，穿衬衫的男人正对着电脑敲代码，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那是他穿越前的模样，桌上摆着冷掉的泡面，墙上贴着"项目 Deadline 倒计时"的便签。
"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可能。"玄风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镜中人浑然不觉，抬手揉了揉后颈——那是他写代码久了的习惯动作。
他突然想起九霄界的月光，想起被月清歌追着跑时撞翻的药篓，想起青冥宗弟子喊他"宗主"时眼里的光。
这些记忆像滚烫的岩浆，将镜中画面灼出裂痕。
"你在想什么？"苏九璃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命火共鸣的脉络涌进来，"后悔吗？"
玄风摇头。
他望着镜中那个永远困在代码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所谓"原世界"不过是块冰冷的琥珀。
而他在九霄界流过的汗、受过的伤、动过的怒与喜，才是真正活着的证明。
"看那边。"月清歌的剑穗突然炸出金芒，指向另一面镜子。
镜中场景急转首下：青冥宗后山的密林中，玄昭（原反派）正阴恻恻地擦拭匕首，远处传来凌仙羽的脚步声。
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蛇，嘴角扯出扭曲的笑："等我废了他的灵脉，青冥宗大长老的位置......"
玄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见自己（原反派）抬手时袖口露出的青冥宗图腾，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些扭曲的嫉妒——因为凌仙羽有天命金珠，因为所有人都夸"苍梧仙门的凌仙羽才是真天才"。
可现在的他，会在月清歌剑穗裂了时偷偷用灵气温养，会在苏九璃熬药晕倒时守着药炉整夜不睡。
他望着镜中阴狠的自己，突然笑出声："幸好我不是他。"
"但没有他，你也不会觉醒。"苏九璃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她指着镜中玄昭腰间的玉佩——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他的恨里藏着不甘，你的不甘里却长出了光。"
镜面突然剧烈震颤。
第三面镜子在三人眼前碎裂，碎片中浮起个半透明的身影，像用命火勾勒出的轮廓："命火守护者，见过三位。"它的声音像无数人同时说话，"你们看到的，是所有可能的'玄风'。
而你们，只是其中一个分支。"
玄风眯起眼："系统的实验，对吧？"昨夜幻境里那些被抽走命火的修士突然在他脑海里闪现，"你们抓穿越者当样本，测试自由意志能不能复制。"
"聪明。"守护者的轮廓波动了一下，"但你们比其他样本有趣得多——月清歌的剑穗认主，苏九璃的丹方藏情，连本该属于主角的气运都在倾斜。"它的声音里有了些微情绪，"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回归原世界，做回普通程序员；或是留在九霄界，承担'自由意志'带来的未知代价。"
玄风转头看向月清歌。
她正垂眸擦拭问心剑，剑穗上的金斑在她指尖流转，像在回应什么。
又看向苏九璃，她发间别着的药铃轻轻摇晃，是他上次去万药谷时送的——用青冥宗后山的灵竹雕的，刻着"九璃"二字。
"我选留下。"他说，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坚定，"这里有我的剑穗，有我的丹方，有我想护着的人。"
守护者的轮廓突然绽放出刺目光芒。
所有镜面开始崩塌，碎片如暴雨般坠落。
玄风感觉有温热的东西从掌心涌出——是命火，比之前更亮，更纯粹，带着某种让天道都震颤的气息。
"自由之火。"守护者的声音被崩塌声淹没，"祝你们......"
再睁眼时，三人回到了碑林。
原核星轨的银纹还在微微发烫，月清歌的剑穗和苏九璃的药铃都沾着细碎的光屑。
玄风摊开手，掌心躺着枚新的命火印记，纹路像极了三人昨夜交缠的光。
"玄宗主。"月清歌突然用了正式的称呼，眼里却带着他熟悉的锋芒，"刚才镜像里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也是。"苏九璃歪头看他，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各宗的老古董们喊来，说说这'自由之火'的事？"
玄风望着东方彻底亮起的天色，指尖轻轻抚过掌心的印记。
他想起昨夜幻境里那些暗掉的命火，想起凌仙羽手中的血光残片。
有些事，该摊开在阳光下说了。
"三日后，青冥宗山门。"他说，声音里有了让天地都为之一震的底气，"我要开个命火大会。"
(http://www.quwenw.com/book/CJDEIH-18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uwen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