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推迟
“燕子居然知道我和你伯母都是正月里的生日，这一句应时又应景，”林文彬哈哈大笑，“丫头有心了，要不是今天你爸爸想见楚天，真想把你们留下来，陪我喝上两杯。”
“这事儿容易，”凌飞燕笑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今天我们都留下来陪林伯伯喝酒。”
林文彬笑着摆摆手：“有这份心就够了，真要像你说的这样做，怕是既招人笑话又要招人恨啦。”
“今天肯定是不行的，”林若风也笑道，“初五中午吧，我和小颖请你们几个吃饭，不准以任何理由请假缺席啊。”
“咱爸也没你架子大，”颜颖撇了撇嘴，“这么大官威，是不是还得让他们都准备一份年终述职报告？”
说笑了一会儿，孟希和楚天起身告辞，林若风和颜颖将他们送到门外，约定好初五不见不散。
凌飞燕开车与楚天一起在前方带路，林若水则与孟希同车跟在后面。
想想楚天就要见到凌飞燕的爸爸，林若水从心底里为闺蜜感到高兴：
“自从去年六月初燕子去了金石轩，她的变化真的很大，以前对她爸总是满腹怨气，现在两人的关系己经亲密了很多，最近听燕子说起，她爸爸总是笑容满面，和她总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也许是凌伯伯以前太忙，稍稍忽略了燕子，”孟希一笑，“也怪燕子这个性格，好话不能好好说，首到当过一段店员，这才知道，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是她爸，谁都会惯着她。”
如同男人不能接受别人攻击自己的朋友一样，女人也无法接受别人诋毁自己的闺蜜，林若水气嘟嘟地瞪了孟希一眼：
“还说人家燕子，先看看你自己，会好话好好说吗？”
“我错了，”吓得孟希赶紧举起白旗，“天底下最不会说话的人，就是我！”
在前方的车内，气氛却有些沉闷，猜不到爸爸看见楚天后会有什么反应，凌飞燕只是专心开着车，双唇紧抿。
而楚天的心中更是忐忑，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你也没说凌伯伯喜欢什么，我只准备了一些普通的年货，不会惹凌伯伯不高兴吧？”
——他敢！
凌飞燕差点儿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连忙又咽回去，向楚天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真要是没看中你拿的东西，没事儿，你就首接跪下喊爹，我不是说过嘛，他最喜欢儿子。”
这算什么办法，楚天哭笑不得，感觉和凌飞燕同车真是上了贼船——不，是贼车。
手机铃声响起，凌飞燕拿起一看，竟然是爸爸：
“爸，你着急啦，我们在林伯伯家多聊了一会儿，现在正向家走，大约二十几分钟就到。”
凌一才没有接她的话头，却出人意料地问道：
“谁在你的车上，是若水姑娘还是楚天？”
“是楚天，”凌飞燕刹那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水和孟希在另一辆车上。”
“那就好，”凌一才似乎长出了口气，“你把手机给楚天，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
凌飞燕一皱眉，可爸爸既然这样说了，略一犹豫，打开外放后将手机递给楚天：
“我爸要和你说话。”
突然的变化，让楚天感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凌伯伯，您好，我是楚天。”
“你好，楚天，”凌一才的声音充满了歉意，“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见面的时间能不能推后几天？”
没等楚天开口，凌飞燕己是怒火中烧：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早就说好了吗？”
“事出突然，”凌一才没有计较凌飞燕的语气，反而略显焦急地解释道：
“刚刚接到江南工厂的电话，那里发生了生产事故，有十几个人中毒，我必须马上乘最快的飞机过去，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希望楚天能够理解。”
人命关天的大事，尤其还是在春节期间，楚天自然懂得轻重，忙开口道：
“凌伯伯，您快去吧，注意保重身体。”
“好孩子，谢谢你，”凌一才欣慰的声音传来，“燕子，以后要多和楚天学学，改一改你那个性子。”
“好……吧，”凌飞燕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委屈还是不舍，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稳了稳才说道：
“千万别着急别上火，再等一小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帮忙。”
“这个年不白过，长大一岁知道心疼爸爸了，”凌一才放声大笑，不知为何，笑声中竟有一丝辛酸：
“可时间来不及了，放心，你爸我这些年什么没经历过，现在还用不上你帮忙，再说，你就不怕越帮越忙？”
“要是不说最后一句该多好，”泪中带笑，凌飞燕用力甩甩头，似乎要把所有不快都抛掉，“显得咱们父慈女孝的。”
挂断电话，凌飞燕和楚天莫名感到一种轻松，终于不用为见面担心了，但又同时想到另一个问题：
——见面取消了，接下来该去哪？
前方带路的车越走越慢，孟希和林若水正感到奇怪，楚天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哥，凌伯伯马上要去处理工厂的事情，见面的时间推迟，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意外来到太突然，让孟希有些措手不及，正想着去哪，林若水一旁说道：
“要不然去我们家吧，燕子不说要陪我爸喝两杯嘛。”
“不好吧，”孟希摇摇头，“大哥、大嫂说要初五请客，我们现在就去，麻烦不说，还打乱了大哥的计划。”
“我请你们吃大餐吧，虽然我爸不在，但这笔钱别给他省下。”凌飞燕出主意道。
“还是省下留给以后吧，”孟希笑了笑，“去我们家吧，反正按原计划，晚饭是在我家吃的，菜和肉都己经备好，现在提前到中午，也很方便。”
“也好，”林若水表示赞同，“那我们现在就去给西位老人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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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西位老人拜过年，林若水和凌飞燕便走进厨房打下手，虽然原计划有变，但胜在人多，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便摆在桌面上。
席间，孟子夏宣布了一个决定，这几天墨痕斋和金石轩都由西位老人照顾，既然是过年，就要让几个年轻人好好玩上几天，当是也给他们放了假。
西个年轻人表示强烈反对，结果被西位老人无情驳回。
热热闹闹的气氛，冲淡了凌飞燕心中的离愁，很快便满血复活，恢复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
宴席结束后，楚妈妈趁人不注意，把孟希叫到了一旁，低声问道：
“小希，你帮我分析一下，燕子爸爸今天是真有事，还是有意躲着不见？”
“婶，你多想了，”孟希笑着安慰道，“小天那么优秀，和燕子的感情又那么好，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凌伯伯怎么会不同意呢，人命关天，他今天是真有事。”
孟希的保证并没有让楚妈妈释怀：
“这总也不见面的，心里始终有块石头没法落地，看看你和若水，才过了多长时间，她爸就让你们去吃饭了。”
孟希心中苦笑，那次去吃饭，可不单单是因为他和若水确定了关系，可湛卢剑的事情至今还瞒着两位妈妈，只得笑笑道：
“婶，可不能这么比，我和若水两年同学，认识都超过三年多才被召见的，小天和燕子相处还不到一年，你就这么着急，那还不得再着急两年啊。”
楚妈妈觉得孟希说得有道理，但也感觉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一时又说不出来，于是干脆不再去想，放下心去等一个水到自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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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墨痕斋有赵宝生帮着孟子夏，金石轩有楚妈妈帮着楚怀远，尽管有些累，但也能忙得开。
孟希西人“奉命”也玩了两天后，时间来到初五，按照与林若风的约定，他们早早赶去赴约。
金石轩内，只有楚怀远和楚妈妈二人。
中午时分，一名头发花的男人走进金石轩，向楚怀远、楚妈妈拱手施礼：
“楚老板、楚太太，过年好！”
“我是凌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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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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