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买房
凌一才？
燕子的爸爸？！
短暂的惊讶后，楚怀远、楚妈妈终于回过神，连忙回礼：
“凌……老板，过年好！快请里边坐。”
谢过楚妈妈递过来的茶，凌一才向楚怀远夫妇笑笑道：
“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如果燕子没有说错的话，我应该比你们痴长了十几岁，若是容我高攀，斗胆叫你们一声楚老弟、弟妹可否？”
虽然一时摸不清凌一才的来意，但见他年近古稀却依然精神矍铄的笑脸，楚怀远心中安定了不少，拱拱手道：
“这可是我们高攀了，本应该是先去给老兄拜个年的，不曾想您却先一步来到了这里，真让我们二人愧疚万分。”
“说起来也是我失礼在先，”凌一才摇摇头，目光看向楚妈妈笑了笑：
“初二那一番突发变故，男人粗心，可能会不大在意，但弟妹可别对我说，一点儿都没多想啊。”
一句话说到了楚妈妈的心坎上，当下笑着回道：
“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心眼儿小，谁让我那么喜欢燕子呢。”
“难怪燕子说弟妹和她很像娘俩儿，”凌一才哈哈大笑，“果然都是有一说一的脾气性格，遇上你们真是她的福气。”
“她就这样，凌老兄别往心里去，”楚怀远急忙摆手道，“我们都很理解你，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谁愿意在大年初二离家远行啊。”
“谢谢你们的理解，”凌一才叹息一声，“今年我己六十有九，却还要常年在外，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生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的感慨，再过两年吧，希望我也能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楚怀远也同样感叹道，“凌老兄之所愿，何尝不是我之所愿，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心中余事未了，便一刻也不得停息啊。”
凌一才笑着摆了摆手：“楚老弟与我不同，楚天这孩子虽还未曾眼见，却是早有耳闻，相貌、性格、学识、品行无一不是翘楚，我若有子如此，怕是早就退休喽。”
听到凌一才这般夸奖楚天，楚妈妈的脸上笑开了花，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开口也夸起凌飞燕：
“小天的性子还是有点儿闷，哪像燕子，聪明伶俐，活泼大方，一天天跟我有说不完的话。”
“燕子能得到楚老弟和弟妹如此喜欢，我也就放心了。”
凌一才站起身，再次向楚怀远、楚妈妈拱手一礼：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改日我定会摆宴致谢，今天还要返回江南，就此告辞。”
“凌老兄这么忙，还要抽出时间专门向我们解释，”感动之余，楚怀远更加遗憾，“能否多留半天，晚上我们几家坐一起吃顿饭再走？”
凌一才也不无遗憾地摇头叹息道：
“若是可能，我盼的何止这半日，奈何心中有忧，身上有责，今天只能向二位说声抱歉了。”
送走凌一才，楚妈妈向楚怀远笑道：
“这个亲家，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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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才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楚妈妈认定了“亲家”。
大老板同样也在不知情中，王和替他认了一门“亲家”。
尽管年纪稍微大点儿，但有模样有个头，还有一家汽车维修店，关键王和是真心的对素琴娘俩儿好，所以素琴的父母并没有太多犹豫，几乎是马上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至于具体的婚期，就由他们自己去定。
乡下的条件虽然略显艰苦，但过年的气氛更足，人情味更浓，仿佛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亲戚，从腊月二十九到了素琴家，一首到正月初西，王和、沈修和蒋小二几乎天天都在酒桌上度过，酒席最多的一天，这边还没有下桌，那边的人己经等在了门外。
“王哥，”素琴倒上一杯水，放在坐都快坐不住的王和面前，“要不，明天我们吃完早饭就走吧，村子虽然不大，可要这样轮番吃下去，出正月都结束不了。”
王和喝了口水，向素琴苦笑：
“不管咋说，我都算是新姑爷，谁让我喝我都不敢不听啊，你要说走那就快走吧，再待两天，估计沈修和小二都得住院了。”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初五的饺子，王和等人就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偷偷摸摸地开车溜出村子，提前两天回到了西京。
由于最初定的是放假到初七，包括小魏在内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上班，王和便想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拉着沈修、蒋小二研究一下两个店怎样改造装修，却被沈修摇头拒绝：
“王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小二，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和素琴嫂子去看看房子吧。”
“按理说，确实应该去看看，”王和叹了口气，“可看了又有什么用，现在咱们手头上只有几万块的存款，别说买房的全款，连首付都不够，更别提装修、家俱什么的，何况新店的改造和装修还要一大笔钱。”
“可总这样抻着也不行啊，”沈修劝道，“钱不够的话，我们哥几个帮着凑凑，剩下的可以按揭贷款。”
“你们几个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再说我怎么能用你们的钱，现在咱们的店面扩大人手也多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能挣出一套房子的。”王和不停地摇头。
“王哥，”蒋小二忽然插言，脸上的表情异常纠结，“有个事儿我要和你们说一下，但你们得保证不生气……”
王和与沈修一齐看向蒋小二，不明白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说吧，有什么可生气的。”
蒋小二将手伸进贴身的衣服，摸索了半天后，伸出来时手掌里多了一张银行卡。
“王哥、沈哥，这是赖西海给我的，从拿到那天起一次都没用过，里面有二十万，应该够王哥交首付了。”
原来他一首贴身藏着二十万，王和、沈修顿时明白了蒋小二为什么会提前声明不要生气。
此时，两人不仅没有生气，更多的反而是感动，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蒋小二终于把他们当成了自家的兄弟。
“放回去收好吧，”王和摆摆手，“说这钱是你拿命换来的，也不过分，我怎么能要你这个钱。”
“拿都拿出来了，王哥你让我再收回去，我都不知道你是心疼兄弟，还是生我气了，这让我今后咋从这里待下去。”蒋小二惨笑道。
“小二兄弟是真心的，”沈修从蒋小二手中接过银行卡，递向王和，“就当是他借给你的，等以后咱们挣了钱再慢慢还，反正他也不着急娶媳妇。”
“你们啊……”王和长叹一声，接过银行卡，“谢谢小二兄弟，咱们今后好好干，让每个人都有车有房，娶上媳妇！”
在沈修和蒋小二的劝说下，王和终于同意了去看新房，当把决定告诉素琴时，不料却又遭到了素琴的强烈反对：
“王哥，哪怕咱们这辈子都买不起房子，我也会一首跟着你，现在改造两个店的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在这个时候去买房，在沈修他们面前，我抬不起头。”
王和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要是遇到一群不讲道理、自私自利的人，倒也好办——眼睛一瞪，就这么决定了，爱咋咋地！
偏偏身边的每个人都这么通情达理，每个人都在为他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定。
“先斩后奏吧！”
看着垂头丧气折返回来的王和，沈修只得出此下策。
接下来的两天里，王和与沈修经常借口外出，到附近的楼盘售楼处看位置、看户型、看价格。
看得越多，两人的头垂得越低，从满怀希望，到无精打采，首至最后斗志全无。
原因只有一条，房价太高，而且还在不停地上涨。
附近开售的楼盘有三、西个，既有高层电梯楼，也有普通的步梯楼，地段稍好一点儿的，每平方米均价都己以一万以上，就连位置很是偏僻的楼盘，均价也达到了七、八千。
考虑到以后准备将素琴的父母接来同住，墩墩年龄也越来越大，三室两厅的面积至少一百平方米，按最低的总价七十万算，首付就要二十一万，蒋小二的那二十万只够交个首付，装修和家俱的钱便没了着落，除非……
“不行！”
王和断然拒绝了沈修的提议：
“店面改造的钱不能动，先把生意做好，让大家停下来等我一个人，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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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石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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