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灵脉塔的塔身还在缓缓升起，表面的母巢印记像活过来一样，纹路间流淌着暗红色的光，与联邦舰队旗舰的探照灯交相辉映，在灰色地带的上空投下诡异的光影。林深能感觉到塔释放的能量波动，和在灵脉塔地下室感受到的母巢能量如出一辙，只是更狂暴，像头未被驯服的野兽。
“这不是普通的灵脉塔。”母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指着塔尖的旋转装置，“那是‘母巢投影器’，能将地底母巢的能量投射到地表，形成防御罩——联邦在灰色地带建这个，是为了……困住什么东西？”
苏璃的机械臂指向塔基，新长的淡蓝色鳞片在红光中泛着冷光：“塔基连接着地下暗河，暗河的尽头是联邦主城的‘灵脉主管道’。”她的右眼蓝光与塔的能量波动共振，“我能‘看见’能量流向，最终都汇入灵脉管理局的方向——和守脉者老周说的‘禁忌实验室’位置完全吻合。”
阿银突然抱紧怀里的铁翼鸦，小家伙的羽毛竖了起来，发出不安的嘶鸣。“周围的变异兽都在逃跑。”阿银的声音带着恐惧，“它们说‘塔下面有会吃灵脉的影子’，比熵蚀兽还可怕。”
林深胸口的怀表突然剧烈发烫，表盖自动弹开，悬浮的齿轮组成一幅立体地图，清晰地标注出三条路线：一条通向灵脉塔的后门（标记着“危险”），一条绕开塔区通往主城外围（标记着“安全但缓慢”），第三条最细，首接穿过塔基下方的暗河，终点是灵脉管理局的地下三层（标记着“逆熵核心”）。
“怀表在给我们指路。”林深的手指落在第三条路线上，齿轮的金光在那里最亮，“它想让我们穿过暗河，首接去禁忌实验室。”
母亲按住他的手：“太冒险了。暗河里的熵蚀浓度比废料场还高，而且塔基的防御系统肯定很严，我们连靠近都难。”她看向远处的联邦舰队，“旗舰还在观望，说明他们也在等塔的能量稳定，一旦防御罩形成，我们就彻底没机会绕开了。”
就在这时，灵脉塔的投影器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击中不远处的剥皮人营地。营地瞬间被暗红色的光罩笼罩，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几秒钟后，光罩散去，营地变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连金属都融化成了液态。
“防御罩己经能攻击了。”苏璃的机械臂弹出匕首，“再等下去，我们会和剥皮人一样。林深，怀表的路线是对的，暗河的水流能屏蔽能量探测，而且……”她看向阿银怀里的铁翼鸦，“这小家伙能感知到熵蚀能量的薄弱点，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塔基的入口。”
铁翼鸦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从阿银怀里飞出来，在他们头顶盘旋一周，然后朝着灵脉塔的西北方向飞去。那里的塔基有块明显的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凹陷处的母巢印记颜色较浅，能量波动也更弱。
“那是塔的‘能量接口’。”母亲的眼睛亮了，“你爹当年设计灵脉塔时，都会留一个紧急接口，用来在塔失控时注入逆熵能量——看来这座塔虽然是联邦建的，核心技术还是用了你爹的图纸。”
他们跟着铁翼鸦潜入塔基时，防御罩的红光己经覆盖了大半个灰色地带。接口处的金属门没有上锁，只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形状和林深胸口的怀表完全吻合。
“需要怀表才能打开。”林深的手抚上凹槽，怀表的齿轮立刻飞出来，嵌入凹槽的纹路中，“但我能感觉到，门后面有很强的熵蚀能量，比陈默的左臂还强。”
苏璃的机械臂搭在他的肩上，淡蓝色鳞片与怀表的金光融合：“我的低熵模式能中和一部分。”她的右眼蓝光闪烁，“阿银，你和阿姨待在外面，守住入口，一旦发现异常就用这个信号弹。”她递给阿银一个小巧的金属管，管身上刻着守脉者的标记。
母亲却按住她的手：“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她的目光落在凹槽上，“你爹的紧急接口，需要‘双灵脉共振’才能完全打开，我的灵脉和你的逆熵灵根能产生共鸣——当年在实验室，我们就是这样启动逆熵炸弹的。”
林深不再犹豫，将怀表完全嵌入凹槽。母亲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两人的灵脉同时涌入，齿轮开始旋转，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在解锁一道尘封己久的门。
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下面漆黑的通道，一股混合着腥甜和铁锈的气味涌出来——是母巢的气息，带着生命的脉动，却又透着死亡的冰冷。
通道里没有灯光，只能靠苏璃机械臂的蓝光照明。墙壁上布满了与母巢印记相同的纹路，时不时会渗出暗红色的粘液，滴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流向通道深处。
“这里的能量在滋养母巢。”苏璃的声音压得很低，“联邦不是在困住母巢，是在‘喂养’它，用灰色地带的熵蚀能量和……剥皮人的生命。”
林深的怀表突然指向通道左侧的一块岩壁，那里的纹路与其他地方不同，更细密，像某种密码。他伸手按上去，岩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隐藏的石室，里面放着一台老旧的终端机，屏幕上闪烁着一行字：
“母巢投影塔启动倒计时：72小时，启动后将覆盖联邦主城，届时‘熵蚀共生计划’正式开始——陈默。”
“熵蚀共生计划？”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让母巢和联邦主城的人类共生？那和被熵蚀感染有什么区别？”
母亲的手指在终端机上快速滑动，调出一段视频：陈默站在禁忌实验室里，对着镜头冷笑：“林舟，你以为毁掉母巢核心就能阻止我？我在灰色地带重建了‘影子母巢’，用它的投影就能完成共生计划。等72小时后，整个联邦都会变成我的‘熵蚀花园’，而你儿子，会亲手把怀表交还给我——因为他胸口的怀表，就是影子母巢的‘核心钥匙’。”
视频结束，终端机突然爆炸，林深他们被气浪掀出石室。通道里的暗红色粘液开始沸腾，像烧开的水，母巢印记的纹路发出刺眼的红光。
“快走！”苏璃拽起林深，“塔的防御系统被激活了，再不走我们会被关在这里！”
他们冲出通道时，发现入口的金属门正在关闭，阿银和母亲的身影在门外焦急地呼喊。林深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怀表的齿轮在爆炸的火光中，投射出一个清晰的坐标——灵脉管理局地下三层，禁忌实验室的正中央，标记着一个“舟”字。
（第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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