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朱老二一如既往扮演木头人。
那些朝臣按部就班的汇报一些早已经定下来的事情,高高的御座上的万历面无表情的重复说着一个字,可。
朱老二参加了这么多次朝会,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在脑海里想着自已的事情。
薪源号临近第一次的股东大会,到了第一次交考试成绩的时候了。这下半年来,业务发展非常好,在陈扈中的努力下,各方面发展的不错,不但生产的煤球品质高,成本也逐渐降低,还在各个城区,街道,胡同都铺设了煤铺零售点。随着煤炉和煤球的推广,因为更加便捷和节省,那些原本用木柴和木炭的殷实人家,也开始选择用煤球,上个月光薪源号销售量就达到一千七百万粒,销量一亿零五百万文,折合白银十三万一千两(一两白银兑换八百文),除去成本,净利润有一万九千两,占据了京城七成的煤炭市场。
按照这种营业额,预计全年净利润在二十万两,这种数据拿出去,想必为年后薪源号增发股票注入强大的市场信心。想到这里,朱老二不禁嘴角带起笑意。
不时观察着朱老二的万历心中来气,突然开口问道:“潞王何故发笑?”
浑然不知的朱老二还沉浸在自已的幻想中,站在他身后的的定国公徐腾捅了捅他的腰,低声告诉朱老二,“陛下正问话呢。”
朱老二急忙出班,抱着玉笏,看着万历,茫然无知的问:“啊?”
“潞王可是对下官所奏之事有所反对?”这时候朱老二才看到侧后边有一个留着长须的官员正举着笏板奏事,因为朱老二站的位置在武班最前头,压根没有刚看到那个正在奏事的官员,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站了出来。
不是,你刚才在说什么事啊?朱老二压根没注意听啊。
“那个,这位大人你说啥?”朱老二眼角瞄到御座左侧背后的珠链,那边坐着李太后和陈太后,自已今天君前失仪,要是没有把这个事情圆回来,铁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下官刚才向皇上禀报,关外、九边上了奏折,今年气温骤降,戍边士卒尚未备好御寒棉袄,战力衰减,如若鞑子犯边,女真作乱,恐难抵御。边镇特请拨付御寒之物,以安军心。”原来是那个官员是兵部官员,正在奏报年关军务,没想到被朱老二打乱了。
朱老二有些不解,“边关士卒往年没有御寒之物吗?旧的棉袄先穿起来嘛,难不成之前的棉袄都穿坏了吗?不足之处让有司尽快补足即可。这位大人难道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
那个官员被朱老二的三连问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本是兵部和内阁早就定下来处置的事情,今天不过在朝会过了形式。原本就是打算及时添补一些御寒衣物,虽然报的耗损大了一些,可这本是惯例。你朱老二一句把旧的棉袄穿起来,你让我们报多少耗损为好?
还有什么叫我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这个兵部的官员被气得满脸通红,在御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质疑自已的工作水平,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吗?
看着自已的属下被怼,他的上司兵部侍郎看不过去了,站出来禀报:“下官兵部侍郎石元龄启奏陛下,潞王少不更事,不知边地实情。边关士卒从入秋开始到春雪融化,这近半年时间都需穿着棉袄,期间作训、执勤、作战等,身上棉袄难以维持完好,所以耗损极大。”
好一句少不更事,朱老二终于知道这些文官为啥不招勋贵待见了,自已只不过质疑一下那个官员,他们就顶着肺管子骂你。
今天的朱老二就化身成为朱怼怼,看着御座上的万历嘴角挂着笑意,怎么也要在李太后和万历面前挽回尊严。“石侍郎所言甚至,孤年少无知,口不择言,倒怕误了军国大事。可是边地实情如何,倒也不能听信边镇军门一面之词,实际缺额多少,御边士卒还有甚诉求,孤建议着人探访,尽快回报,有司方好准备相应物资。朝中既不能寒了士卒的心,也不能肥了一些蛀虫的荷包。”
朝堂上,突然静的跟时间停止了一样,好一个童言无忌的朱老二,你倒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文班前排一个中年重臣站了出来,“潞王殿下忧国忧民,令人敬佩。启禀陛下,我朝在万历元年定下每三年派遣钦差巡视九边,整伤吏治之例,今年需派遣钦差巡边。潞王殿下既关怀士卒,又是宗室皇亲,若能替陛下到边镇慰劳将士,想必边镇将士必鼓舞欢欣,感念天恩。”
啊!自已不过怼了几句,这些不要脸的文官竟然想把自已派去苦寒之地受苦。京城已经够冷了,还好有家里有地龙,出外有马车,自已也还忍得了。可他们想让自已去边镇,吃不好,睡不好,还很危险!我不要去啊!家里那么多商号还很忙啊!朱老二拼命的给万历挤眉弄眼,希望他不要答应!
“可!”御座上,万历冷冷的声音响起,他竟然准奏了,皇帝是要害孤啊!
…………
“母后,母后,您让皇兄收回成命呗,儿臣去关外,会被冻死的!而且那边还有蒙古鞑子,女真蛮子,会死人的。”慈宁宫,朱老二摇着李太后的手臂,撒娇着。
李太后也很为难,内心他当然不想让朱老二去那苦寒之所吃苦受冻,可作为太后,一个理智的政治家,却不能有这个妇人之仁。“镠儿啊,你也长大了,该是为你皇兄分担一下压力的时候了。你此去关外,不过受点累,哀家着京营安排护卫,倒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从李太后那边讨不了好,朱老二没法子,只能先出宫回到去。半路上,他就下达命令,让沈榜、张峯、吴源等人,和各个商号、作坊在京的大掌柜、监事,到王宅议事。
今天朝堂突然的变动,一下子打乱了朱老二的计划,原本他要趁着这个冬天好好整理一下手上的各个产业,也要安排一下明年船队出海探险之事,可是一下子被支去关外,来回满打满算也要三个月,很多事情就会被耽搁。
甚至,朱老二感受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因为今天出班建议朱老二巡边的大臣是内阁辅臣申时行。
申时行是张居正的学生,嘉靖四十一年恩科状元,那年的主考官就是张居正。他于万历六年晋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政。万历七年进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而他出身江南,被人视为江南势力在朝堂的代言人,所以朱老二不得不防。
傍晚,得到消息的众人在王宅集合,朱老二不得不硬着头皮一一安排下去。张峯和田八肯定要随自已出巡,吴源和赖祁带人充实自已的护卫队,虽说李太后会派遣京营部队护卫,可他不敢把安全交给那些外人,护卫队已经有一千多人,这次也算是带出去练练兵。
沈榜要留下来,朱老二不在京城,他要负责全权统领京中各个商号,现在各个盘子都铺开了,事情千头万绪,各种人事、资金、关系都要协调。没有朱老二坐镇,这个担子可不轻松。
至于商号和作坊,除了薪源、乐源、顺风和毛纺作坊,以及正在筹备的钢铁工坊,现在只能先放缓脚步,夯实基础,再图发展了。
“沈师,你一定要守住,不管他们想什么法子,咱们就是要沉住气。”朱老二对沈榜交待着。
“殿下放心,下官省的!”沈榜郑重承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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