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宅正殿侧厅,高朋满座,推杯换盏,欢笑盈盈。
昨日朱老二听了沈榜的谏言,当天就派人下帖,约自已的这群猪朋狗友第二天来府参加晚宴。
纨绔的日子都是很无聊的,大不了听听小曲喝喝花酒,飙个马打个架,枯燥乏味至极。
“殿下,你近日都是在家读书,不甚理会我等,可让人好想。”徐老三喝了些酒,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
他的固定怼友朱弘德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好你个徐老三,你隔三差五去怡红院找你小琪儿的时候,可没见你有想念!”
徐老三反唇相讥,“朱弘德,我看你是被家里送到国子监读书,被教授教傻了吧?”他的话让席上众人哄堂大笑。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一旁的张彪急忙拉住朱弘德,不肯让他再闹。
朱老二笑眯眯的放下杯子,咳嗽了一声,众人见状,都止下话头。
“孤上次与众兄弟去的河边滩涂,大家可还记得?孤将此处及周边田地买下,做一煤场,用于加工蜂窝煤球,供京城消耗。”
京城那么小,朱老二做的事也不是什么隐秘,大家都有耳闻。不过贵族圈子里大家褒贬不一,大部分人私底下都是讥讽朱老二贪财好利,不过,这种话可不能让朱老二听见。
“孤欲染指京城石炭生意。”
这话就说的有点露骨了,大家熟归熟,你讲这话让我们从哪个角度拍你马屁?
席上众人都在盘算家中是不是有薪柴铺子的生意,倒不是想给朱老二拆台,一是他们都没有管理家中经济,事不关已;二是京城做薪柴、煤窑生意的家族那么多,多一个朱老二想来分一杯羹又怎么样。
朱老二今天把大家约起来,大概是生意上碰到了钉子,想通过他们给家里长辈递话,几个人知道家里有薪柴生意的都在打腹稿,要怎么帮朱老二跟家里说话了。
见大伙反应不热烈,朱老二感觉有些冷场,于是直接上了大招。“小弟招大家来,是想带着诸位哥哥一起赚钱的。”
好家伙,原来不是桀骜不驯的称孤道寡的,怎么连诸位哥哥这么肉麻的话都说的出来,看来朱老二碰到的事情还不小。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殿下一向都是体恤吾等。”大伙打着哈哈应和着。
看来,这群纨绔还是没眼光啊。朱老二也不再废话,拍拍手,早已等候一旁的田八让小厮把煤炉和蜂窝煤球的样品搬到殿中。
朱老二带着众人离开桌子,围着煤炉,“此物叫煤炉,外形呈椭圆柱,外面用的铁皮包裹,中间填以陶土,一边是燃室,可放置三块蜂窝煤,喏,就是旁边那种中间有孔的煤块。燃室下方有炉口,煤渣可以从中清出,上方有铁饼遮盖,只要把炉口和铁饼取走,便可用于做饭,如果不需用,封住则可缓慢燃烧。另一边是铁制水桶,只要煤球烧着,水就能一直热着。每日仅需三块蜂窝煤,就可供全家烧火做饭使用,还能让家中常备热水。”
众人啧啧啧,又啧啧啧,却拍不出一句马屁话来,他们都是家中少爷,五指不沾阳春水,长这么大连厨房门都没有进过,哪里懂得煤炉和烧水有什么好的。
“你们可知,京城一个五口之家,每月需用石炭二百五十斤,市价石炭一百斤一钱六分到二钱四分(零售价比胡记薪柴店的批发价贵一些),我们折中按每百斤石炭二钱银子,每户每月需耗费五钱银子购买石炭用于烧火做饭。你们可知京城多少人口?”
这个朱弘德清楚些,接口道:“我倒是听家中长辈说起,京城人口已逾百万之众。”
“对,京城人口按百万计,每户按五口计,京城户数约二十万。全城人口每月光购买石炭费用就要十万两之巨。”
在场的众人不通庶务,可都不是傻子,听到朱老二报出十万两营收的数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朱老二观察到这些纨绔的表情,心知有戏,又加大了一把火,“你们可知石炭从煤窑出场,每百斤多少银两?”
徐老三急不可耐的接话,“多少?殿下,你可急死我了。”
“哈哈哈,孤也不哄骗诸位哥哥,家中下人探听,每百斤石炭从西山煤窑出场价为八分五厘到一钱一分不等。”(一两白银兑换十钱,一钱兑换十分,一分兑换十厘)
啊!有人惊呼出来。上次朱老二带着他们去观察了煤窑出矿的情形,完全是用煤炭工人的汗水和性命换来的。
“敢问殿下,这个石炭从西山到京城个煤铺,路上的运输耗费多少?可需要缴纳城门税?”张彪问道。
朱老二赞赏的看了一眼张彪张老四,别人都只会啊啊啊的惊叫,他倒是能想到这些。
“孤让人筹算了,每百斤石炭,路上运费和城门税要两分银子,所以总计每百斤石炭成本在一钱五厘到一钱三分。”
众人在脑海里迅速计算了一下,均算按照一钱二分的成本,每百斤的石炭利润空间竟然达到八分。
“每月竟有四万两利润,那全年近五十万两?”有个脑子快口也快的大少说了出来。
朱老二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止,现在石炭为大户不喜,家中仍以木炭木柴为主,有孤刚才展示的煤炉利器,孤预计销量还将暴涨,全年利润可达一百万两。”
说的众人心头火热,不管家中有没有煤铺的营生,都是心动不已。其实朱老二还藏了些话,石炭做成能销售的煤块还要加工,店铺也有店租人工成本,上下打点的费用,都是一笔支出,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不提也罢。
还是徐老三心急,问朱老二:“殿下刚才说带着吾等赚钱,可是怎么个章程?”
朱老二说了那么多话,安利了那么久,这刻才是图穷匕见,“诸位兄长,石炭行业利润颇丰,孤小门小户的,只有和哥哥们齐心协力,才能分得一杯羹。”
说话间,朱老二坐回到自已位置上,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其他人乱哄哄的找回自已的位置上。
朱老二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诸位哥哥只需出资,剩下的让孤的门客去处理即可,年底必有丰厚的分红利。咱们在商言商,这个入股本金少了也不顶事,最少要五百两起步,投的越多赚的也越多。不过孤也事先说明,如果哪位哥哥手头上不趁手,孤也不怪罪你,我等兄弟,该吃吃,该喝喝,只不过年底分红,其他人有你没有罢了。”其实朱老二一开始是打算一千两起步的,不过也知道他们的底细,改口为五百两。
底下众人神情变幻,这些人虽是出身名门的贵族子弟,平日里也有公中月例,长辈心疼会帮衬些体已钱。要说五十一百两都拿得出,一二百两凑一凑也有办法,可朱老二起步就要五百两,确实为难了些。
朱老二把大家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这些纨绔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就是要逼着他们回去跟家中长辈商量。
接下来大伙也食之无味了,纷纷要告辞,朱老二大手一挥,每人送了一个煤矿和一批蜂窝煤炭,让他们拿回家去。
他们回去,想说服家中长辈没点东西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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