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榜谏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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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沈榜谏潞王

 

陈扈中说了一个担忧的事情。

“殿下,属下近日在堆场巡视,自开始规划、人工入驻以来,发觉总有人鬼鬼祟祟在旁探视。属下和诸位日夜提防,苦不堪言。”

朱老二沉吟,又和沈榜对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已最近的动作有点大了。来窥视的人有可能是厂卫的探子,也有可能是那些煤铺或者煤窑的手下,也可能是泼皮流氓蠢蠢欲动。

可这些也是隐患,朱老二唤来侍卫一旁的张峯,“张卿。”

“属下在!”

“张卿安排一队侍卫,在滩涂堆场护卫。从流民中招纳护卫,着你等进行训练,可担负堆场日常巡逻。”王宅的侍卫是近卫亲军指派到王宅,用来保护潞王的日常安全,属于有编制的正规军人。他们当然不能长期驻扎在堆场,所以还要招纳护卫。其实护卫并不少见,城中各种酒楼、青楼,甚至店铺,都会招纳护卫,也就是保安,只要不配备弓弩、盔甲就不算逾制。

“遵命!”张峯领命,他安排一个叫吴源的小旗领十个人先行驻扎,招纳护卫顺便培训。

解决了堆场安保的问题,接着讨论规划图纸的事。整个堆场围绕水车来规划,各个作业区、仓库、宿舍等等,用道路分割开来,整齐划一。但是,这个规划图纸和朱老二设想的还是有差距,配不上朱老二想统一京城煤炭市场的野心。

“罗大人、唐工,两位大才,孤叹为观止。然而,孤还有有几点意见。”

“请殿下指教。”

“孤以为,罗大人的规划尚显狭小。暂时虽五架水车足矣,但是孤所想应是五十架甚至一百架水车,所以需要留下足够的余量。堆场内道路、作业区、宿舍区都应扩大,另外,孤后续有些工坊也会放在此处,也需要预先规划场地。罗大人、唐工,您等尽管去钩画,就按两千亩,不,五千亩的面积去规划。孤之宏愿,此处应是京城所有石炭汇聚之处,百姓欣荣之所。”

不知道是不是被朱老二的宏图吓坏了,罗鸣启和唐大久久未言。如果朱老二不是亲王之尊,他们大概都会觉得这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是个自大狂,可是皇权威压之下,容不得他们质疑,只得躬身领命。

旁听的陈扈中、胡康才等人也是暗自激动,上位的野心越大,自已机会也越多,上限也会越高。

接下来,胡康才也上前汇报和石炭场的沟通情况。“殿下,属下已和多家煤窑东主联系,吾等给出和其他煤铺一样的价钱,且只需他们将炭石运到滩涂堆场,不但距离节约了几十里,还不用他们纳城门税,故多家煤窑已签了协议。”

西山石炭场一些煤窑只管挖煤,只要价钱合适,卖给谁不是卖。而且只要把炭石运到滩涂堆场,省下了几十里的路程和城门税,给的价钱还一样,算下来划算不少,这些煤窑当即就应了下来。

“西山其他煤窑呢?”

胡康才心中不解,自已谈的几家煤窑产量已经足够自已滩涂堆场的消耗了,有些煤窑自已在城中有煤铺,属于自产自销,当然不会卖给别人。

“启禀殿下,一些煤窑有自已的煤铺,不愿意外销,属下实在难以说服。”

朱老二听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接着问:“你与京城各家薪柴铺沟通之事如何?他们是否愿意代销蜂窝煤球?”

“禀殿下,属下无能,与和多家煤铺掌柜商量,他们皆言自家石炭已供不应求,无力代售吾等蜂窝煤球。只有些许小煤铺应允。”胡康才神色惴惴不安的回道,要是被殿下认为自已办事不力,后果不堪设想。他最近已是竭尽全力的奔波,实乃京城中煤铺大多冷眼相对。

朱老二并没有怪他,现在京城中大多数煤铺都已经知晓自已的意图染指薪柴市场,而且来势汹汹,所以大多抱着敌视的态度,谁也不愿意多一家来分肉吃。而且煤窑和煤铺的关系千丝万缕,要不是那些煤窑知道朱老二的背景,怕他恼羞成怒掀桌子,可能连一点炭石都不会卖给他。

不过这个胡康才毕竟是街面上的人物,才识眼光魄力都还不足,朱老二便打算换个人来做这些事。

呵呵,朱老二以亲王之尊亲自下场了,那一点残羹冷炙就想打发他,这些人不懂,没有垄断想赚什么钱!

不过这些倒是不急,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天潢贵胄的风度,朱老二摆摆手,结束了这次讨论,开始赐宴。

…………

朱老二带人抵达之前,王宅的大厨就已经提前到来,杀鸡宰羊准备食材。

朱老二宴请那些工部官员大匠、自家清客、随行等人,更多的普通工匠、劳役当然是没有资格接受宴请的。不过朱老二多少要表现些仁慈,中午顺便也给他们加餐,烙饼每人多发了两个,剔下来骨头、下水,这些贵人不吃的食材都赏下去,另外买了两头大猪(贵人是不吃猪肉的),一并赐下去,他们中午也能吃个饱饭带点荤腥。

出门在外最方便的当然是烧烤,烤鹿烤全羊管够,酒也管饱,别看罗鸣启他们也算有一官半职,可是工部的下级官员也是清苦,靠他们那点俸禄还要养家糊口,要是没有一点外快,自然也没有多少机会打打牙祭。

餐桌上,开怀畅饮,宾主尽欢,整个工地洋溢着过节般的快乐。

朱老二和沈榜独坐一桌,其他人都还没有资格陪坐。朱老二平日里锦衣玉食,吃了一些便没了胃口,和沈榜小口喝着宫中赐下来到玉酿。

沈榜就着酒咽下一口炙烤的鹿肉,回味一番才放下酒杯对朱老二说:“殿下,今日所见,倒让下官佩服。”

“沈师何出此言?”

“殿下虽未及冠,却做事沉稳,进退有据,胸有丘壑,倒让下官刮目相看。”

朱老二有些飘飘然,谁不爱听马屁,特别是自已老师的夸赞,可比喝酒舒坦多了。口中只是谦虚,“沈师缪赞了,学生愧不敢当。”

“殿下,下官还得提醒几句。”沈榜可不是为了奉承朱老二才说这些的。

朱老二坐直了些,有时候良言逆耳,但是有人肯跟你点醒几句,却是千金难换,正色道:“沈师请指教。”

“下官近日观之,殿下宏图大略,意欲垄断京城炭石市场,下官敬佩。可此举,必抢夺他人生意,抢占别家利益,到时候这些商贾捣鼓御史言官参劾,甚至递到陛下和太后御前,殿下该如何自处?”

沈榜或说这些话,已经是把自已绑在朱老二身上。不过也没办法,自从当了朱老二的教授,说他不是潞王府的人别人都不信,他也只能殚精竭虑的站在朱老二的角度去为他查缺补漏。

“请沈师教我。”

“分润,利益均沾,让更多人为殿下摇旗呐喊。”

蛋糕做大容易,怎么分蛋糕却不简单,沈榜的话让朱老二陷入沉思。

滩涂堆场工地上,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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