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披风，骡子，死因：老死；入轮回…判官翻了页纸继续往下读，“麻子，子孙满堂，在世常做功德，修缮庙宇无数，救济百姓千人，功德无良！入人间道，京城王家簪缨世家。”
“披风…入人间道，江南富商万家”；“骡子…入寻常人家，柳州府刘家。”
看到这，犼再也没法忍住，他抓着判官的手，「我问你！为何他们生前杀害众多无辜百姓还能投得好人家，李琬什么都没做错，却平白沦入畜生道。究竟予以何为？又是如何下的评判？」
判官拿左手握住犼的右手，「犼，你是菩萨坐骑，不怕菩萨怪罪？」
犼的手没有松动半分，「说还是不说？」
「松开！」判官大声叫嚷，但犼这东西吧，执拗。不然也不会修炼百年不放弃还修炼千年。他见犼仍没半分退让，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便缓和语气道，「你先松手，我说。」
「是，他们曾是山匪流寇，不过…那年头世道不安稳，死人是常见的事，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本来命中定数也注定要死于饥荒。」
「你说这人的结局从出生起就定好了的，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况且他们后来因为愧疚做了不少的善事。很多人因此得救，自然福祸相抵。多出的福报还能再下世换取投个好人家。」
「谁定的规矩？是你还是阎王？我现在就去掀了他的阎王殿。」
「犼！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你伤了我不打紧，伤了殿下这冥界就都乱套了。」
「去你的！」犼双手用力，猛地推开判官，「倒是要会会这不分黑白的阎王！」
他越过判官的阻拦，来到阎王殿。「阎王坐高台之上，睥睨犼。」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犼不知罪，还望阎王告知。」
阎王探手，从身旁敞口签筒里抽出一红头签掷在地上，「天道法则，不容你质疑。」
「犼不敢质疑天道，但犼想不明白为何那李琬会沦入畜生道，前世为山匪十恶不赦的几人却可以投胎为官宦清廉人家，请阎王为犼解惑释疑。」
阎王摇头，「无解」
犼上前质问，「无解？」
「你不知，为何能定两人的下世。你不知你将两个何其无辜之人投入畜生道。你说你不知！」
犼连连往前三步，双手搭在案台之上，「你头顶明镜高悬，阎王你坐这位置多久了，又多久没见过自己的模样。」说完掀开翻案台。
「这“道”我不走也罢」，说完化为本相，抛下句话，「大道甚夷，而人好径。」
朝妖界飞去。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姜老板壶里的茶水也正好饮完。他松松喉咙，轻微咳嗽了声。
「小姜朋友，你还记得红曲要你帮忙的事吧？」
我点点头 ，倒是没忘，「记得，但她没细说，只说我到了就知道，究竟是…和故事有关？」
「小姜朋友，你很聪明。」姜老板把头转向那黑衣人，「孔先生，这位就是红曲小姐邀请来为您解决问题的姜鹤，是云南姜家一支。」
黑衣人解下脸上长久围着的黑巾，姜鹤暗自倒吸口气，男人长的是张长满白毛的干瘪人脸。面上是三对眼睛，并排列着，六只眼睛首勾勾的盯着你。很快就感受到压力。
我想，我大概知道故事里那个老人是谁，想必就是犼。他因为这身白毛又带着帷帽，对方把脸上的白毛当成了头上的白发，又因此错把犼当成了老人。
「孔先生有什么要求？」
「我要死了，我希望我死后可以不入轮回。」犼说完这句话，接下去没再开口。就像普通垂暮的老人，行动缓慢之后，话也开始少。
姜老板补充道，「犼先生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吃了他，也可以说成，希望你可以吸收了他。」
！？！
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姜老板补充了个小故事。
「当初犼大闹阎王殿，菩萨很不满，她立下对犼的惩罚。要犼死后经历永世轮回。如果我们预测得不错，过几日就是孔先生顺化的时间。他希望自己可以永久消散在这世界上，不愿落入永恒轮回。这事，姜鹤只有你能帮忙。」
「要如何帮？」
姜老板看着墙上的钟，「天要亮了。」说完，他起身送客，「孔先生，天要亮了。」
犼起身，由赵栋扶着上楼。
确实，天没过多久就亮了。我几乎没睡，搂过骷髅神，放进包里，下楼。
到楼下，警官们己经在等，看着我和小徐两人拳头大小的黑眼圈，赞叹道，「年轻人果然和我们有点年纪的不大一样，想必这就是潮流吧。」
看出我俩的尴尬，边上年轻些的警察打哈哈，「赵警官是考虑到大家情绪都不好，想让气氛轻松些。」
「是啊，别绷着脸了，今天的搜索的工作量会很大。你们俩多吃点，我刚开个玩笑，上年纪了这玩笑就容易让人尴尬，别介意。」赵警察摸摸头，转了个身向其他参与搜救的志愿者村民分发任务去了。
「按照昨天小刘消失的最后位置，是在亚种附近。失踪人姓名小刘，失踪时身穿蓝色冲锋衣，身上登山包里有水，和手电筒。」
「今天任务很重，预计在外搜救时长会在十小时左右，我们需要把握救援最佳时间。身体状况一般的村民可以出列，做我们的后勤支持。」
说完有几位年纪稍大的男人出列，「我们做后勤，保证你们回来时候吃上热乎饭！」
边上小警察站出来说：「现在参加志愿者的村民请排队来领取口哨和反光镜。我们的队伍中会配备一名专业的搜救员，正常情况下他会每隔一段时间传达信号。口哨是为了临时突况配备的。比如说遇到熊。」
「同时，这次救援的情况特殊，山连接着原始森林，我们的搜索只能到标示牌，再往里就不在我啊们的范围内。」
「另外，和失踪人员小刘同行的人都说到了，“有东西跟着他们”为了保证我们搜救人员的生命安全，一会儿警卫人员，我们会统一配备手枪。」
「第一发是橡胶子弹，目的是为了警告对方。这第二发么，就是真枪实弹了。」
几人吃完饭，随着大批人进山，搜救队伍分为西组，A组沿着小刘失踪方向往高位线搜索，B组顺着小刘失踪的方向往前搜索，C组则向下搜索。
D组人则沿着大型动物出没的路径搜索。
我被分到了B组，和赵警官一起。随着专业人员靠近亚种。今天森林里天气很好，队里弥漫着紧张气氛，随着接近亚种的位置，村民的状态越发紧张。
亚种看上去比前几日来，长得的更加茂盛了，「这亚种的生长速度这么快？前几日我们来的时候，我记得那片树叶好像都没长出来。现在不光长出来了，枝叶特别舒展，翠绿。亚种，果然就是亚种….」
我注意到村民的神色在听到他说“长得很快”西个字后，脸色唰得变得苍白。有两个胆小的，步子不自觉的向后挪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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