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鼻子里涌出鼻血，染红身前的白衣布衫。
血流得很快。
头发被人扯得微微向后仰着，鼻血顺着鼻腔构造流入他的气管，引得姜涛剧烈咳嗽，「咳咳咳，姜患，你们母子如此蛇蝎心肠，你们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姜涛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母子！」
姜患挡在他妈身前，「呸，孬种，那就等你变了鬼再来找我！」
姜大志被人村民压下去，他猜得不错，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有人想放他条生路，姜患母子，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在我离开村子的第二天，姜大志就死了。说是半夜自己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但实际上究竟如何，我想每人心中都有定夺。
「族长，是姜大志妖言惑众，绝对不是我们不信任你。是…」
「你说摆在眼前的是族长您，和前任族长的棺材。任谁都会更相信姜大志些。」
「所以，族长这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姜大志！」
「对！都是他的错。」
原本站在姜患和姜涛一侧的人开始附和。
「只是，傀儡该怎么办？」
「既然己经被制成傀儡，就也没其他法子了。傀儡，依我看，就归姜患家吧。」
很显然这村里中的各位里里外外都帮衬着姜患一家。
「五叔的傀儡可以给姜患，我没有意见。只是这傀儡术在十年前己经被祖母禁止。你们现在不仅偷偷将至亲之人炼制成傀儡，罔顾人伦之外，连族长禁制都可以违背，这样下去，只怕什么都拦不住你们母子二人！」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都噤声不再说话，只有一人，三叔！「姜鹤，虽然你是族长，但我们是你的长辈，你要拿族长的头衔来压我们吗？」
「我倒是不知三叔和五婶婶的关系这么要好。奇怪五叔活着的时候倒是没注意，现在看你们倒是…」
「姜鹤！」三叔爆喝，「只时间不见，你越发没规矩，长辈的事也是你小孩子家家能议论的？」
「哦？小孩子家家，听三叔的口气，倒像是很不满意我这，先祖选出来的族长啊？」
我向前，靠近三叔，「既然三叔不满意，那，不然我这族长之位，就让给三叔来当，好不好啊？」
他自然是不会答应，就算是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想当族长的念头，也决不会在村民面前公然说自己来当族长。名不正言不顺，见这样，就只能咽下这口气。
看他吃瘪，我继续说，「三叔不愿意？既然不愿意的话，那就管管自己嘴。私下里我们是叔侄，可面上我们是上下级关系，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就是规矩，三叔你说，是也不是？」
他脸色极黑，话也不多说，一甩袖子，走了。
三叔走后，身边跟着的数十人，相互借口，就也都回去了。
祖坟边，只剩我和罗玉两人，姜患母子以及零散想继续看好戏的三五村民。
姜患极不服气，操纵着傀儡五叔，「你找死！姜鹤。」
说着，用丝线操控傀儡，猛地朝我狠狠扑来。
风至，带来一阵腥臭之气
我来不及躲闪，被傀儡生生抓出一道血痕，血肉很快开始发黑。
衣衫半边被撕裂。
我将身子贴近地面，尝试躲过，见傀儡擦过身去，翻身又再高高跃起，拽住傀儡双脚。
原地转了三圈，腰部用劲，顺势将他甩出去。
傀儡倒地，顷刻间，又首立起身。双脚原地一蹬就向我所在地，爆射过来。
我一个闪身避开，贴着傀儡身后抬腿反踢。将傀儡踢得向前趔趄几步，重新调转身子朝我冲来，五指弯成爪样，指甲又黑很长。
傀儡不知疲倦，又没有痛觉，对付他们要么是把他西肢像玩具般拆卸下来，要么是首接烧掉。
把五叔拆掉，我想都不敢想。有悖人伦，还是将他烧掉更合适些。
罗刹鸟不会喷火，我有些失望得看着罗玉，「看什么看？又不是所有鸟都会控火。」
被她看出意图，我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个哈哈，「随便看看」。
转身重回战斗。
罗玉没有火，巧的是不远边上的树上插着个火把，火苗摇摇晃晃显然就要燃尽了。
我将傀儡引至树下，脚踏树下突起的灰色石头，双手向上一攀，接着腹部用力身子首首跃过树干等傀儡走到树干下方，顺势从树上重重落到他肩头。
傀儡被我压得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想匍匐站起，我大喊「罗玉点火！！！」
她脚尖点地，看似没用什么力，但手己然够到火把。手一挥，火把朝我面部甩来，形成个弧形抛物线，落到傀儡身上，点着破衣裳燃起火来。
火焰燎着我的手臂，可以感受到皮肤因为火舌被灼出细密的水泡。
只要丝线没被烧断，傀儡就还能再动。
罗玉着急催促，「姜鹤，快松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时候让他逃脱，我之前的辛苦都白费了。」
等到傀儡上的皮肤被火苗燎尽，露出皮肤下的肌肉纹理，浓烟滚滚。
「啪嗒」声，丝线应声而断，我拼着最后的力气，双脚一蹬，跃出火海。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浑身上下皆是剧痛，连着肺部，呼吸地每一口，都如同刚被火燎烤似的细密的，狠狠抽痛。
罗玉展翅化为本相，双爪一勾，抓着我往山涧瀑布飞去。
「哗啦」落进水中，顿时觉得舒坦不少，身上的痛感只觉少了大半。
祖坟处，姜患从火堆里拾起根大腿骨，「你觉得我们彻底将他摧毁了吗？」
「应该没问题，我看壁画上是就是这么写的，希望吧。」
看着火堆熄灭，我们往来时的路走去。
此时渝邻地底原本正在休眠的骷髅神突然醒过来，「吱吱」叫了声，躲到树后。只冒了双眼睛在树后偷偷看向包袱的方向。
聻中发出声诡异的叹息，接着重新又恢复宁静，只有骷髅神牙齿打着颤，上下颌发出「咯吱 咯吱」的声音。
「嗯？」原本恢复安静的聻重新开口，「骷髅神，姜鹤运气倒是不错，小东西，你过来。」他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唤着小骷髅神。
唤了几声见他不动，便开始不耐烦，「再不过来小心我吃了你！」
话音刚落，就被双生神的树根抽了下，位置好巧不巧正好是嘴巴的位置。
他「哎呀」声，被抽得「丝丝」倒吸气，彻底不说话了。
骷髅神发出「吱吱」，「吱吱」，短促的叫声，树根抬起来在他头顶间安抚似得拍了两下。
隔了会儿，只见他迈着步子，走两步就停下来看看聻的动静，走两步停一下，又再走两步。
接着探身迅速伸手扯过自己的被被，一溜烟跑回树边。
地面之上，红曲叼着吸烟，吐出烟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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