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绝处逢生
地下室里突然变得特别安静,连水管滴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盯着地上那个还在转圈的玩具警车,胃里一阵阵发冷。
林小玉说的没错。
那老变态看我们满怀希望又绝望的样子,指不定在哪个监控后面乐得直拍大腿呢!
我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怒。
“他给我们希望和惊喜,只是为了让我们更痛苦。”
林小玉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她难为情地捂住腹部,却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好饿...”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脆弱。
“我能吃下一整头牛。”
我苦笑一声,胃部又是一阵绞痛。
我们已经有...多久没吃东西了?两天?三天?时间在地下室里变得模糊不清。
饥饿最初是尖锐的疼痛,现在却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空洞感,仿佛内脏正在慢慢消化自己。
“过来。”
我张开手臂,林小玉毫不犹豫地钻进我怀里。
她的身体轻得可怕,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触。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动物般蜷缩在一起,分享着微弱的体温。
“你说...”林小玉的声音闷在我胸口。
“他真的会杀我们吗?”
我想起那些玻璃罐,想起王疤瘌眼中那种非人的冷漠,却不敢说出真相。
“不知道。”
我最终回答,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但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
她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如果...如果最后真的没希望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手腕内侧,那里有一条明显的静脉。
“答应我,不要让我落到他手里。”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她。
她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快而微弱,像只受惊的小鸟。
“我有个主意。”
我突然说,看向那个被我们喝光的水杯。
玻璃的,不大,但边缘还算锋利。
“那个杯子...也许能当工具。”
林小玉的眼睛亮了起来。
“撬锁?”
“或者挖墙。”
我指向墙角一处看起来比较松动的砖缝。
“这里很老了,说不定...”
我们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立刻行动起来。
林小玉负责放哨,我则小心翼翼地用杯子的边缘去刮擦砖缝。
进展慢得令人绝望,但至少给了我们一个目标,一个对抗绝望的方式。
几个小时过去,我的手指已经磨出了血泡,但砖缝确实扩大了一点。
这微小的成果让我们激动不已,甚至暂时忘记了饥饿。
“等我们出去,”林小玉靠在我肩上小声说。
“第一件事就是去吃火锅。
要最辣的那种,辣到眼泪鼻涕一起流。”
我笑了,尽管嘴角因为干裂而疼痛。
“然后喝一桶冰啤酒。”
“两桶。”
她纠正道,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用想象中的美食安慰真实的饥饿,用虚构的自由对抗现实的囚禁。
夜深了,地下室的温度越来越低。
林小玉的呼吸渐渐平稳,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暗自祈祷明天真的会有食物。
不管王疤瘌有什么变态的目的,至少我们需要体力来实施逃跑计划。
墙角的玻璃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转而盯着那块被我们挖松的砖头。
微弱的希望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却倔强地不肯完全消失。
明天,我暗自发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保护林小玉。
即使真的要死,也要让王疤瘌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丝奇怪的平静。
我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小玉,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
无论它将带来食物,还是死亡。
我特么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睁眼的时候眼皮跟灌了铅似的,得用手指硬掰开。
每根睫毛都像被胶水黏住了,撕开时能听见细微的“啵”声,眼角立刻渗出发酸的液体。
嗓子眼儿里像塞了把烧红的炭,每次吞咽都像在咽碎玻璃,喉结上下滚动时能摸到的淋巴结。
舌头肿得抵着上颚直发麻,舌苔厚得能刮下一层白膜,口腔里泛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我躺在那张发霉的床垫上,弹簧早就戳破了布料,像野兽的獠牙似的抵着我的后腰。
床单上满是可疑的黄色污渍,散发着一股混合着尿骚味和汗酸的恶臭。
我感觉脊椎骨都要从皮里戳出来了,肩胛骨硌在硬板床上,随着呼吸摩擦出火辣辣的疼。
操特么的,这老畜生真打算饿死我们啊?胃袋缩成拳头大小,胃酸正在腐蚀我的内脏,肠子像被无形的手拧成了麻花。
“哥…”林小玉在旁边气若游丝地叫我,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我费劲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她正拿指甲抠墙皮往嘴里塞。
那面灰扑扑的水泥墙上布满抓痕,最深的几道里渗着暗红色的血渍。
墙皮都长绿毛了,霉菌像蛛网一样在墙角蔓延。
她手指头全是血道子,指甲缝里塞满了水泥碎屑,食指的指甲盖已经翻起了一半,露出粉红色的嫩肉。
我赶紧扑过去拽她手腕,结果自己眼前突然闪过一片雪花点,太阳穴突突直跳。
脑门直接磕在她凸起的锁骨上,“咚”的一声闷响。
我俩跟破布娃娃似的滚作一团,她肋骨硌得我胸口生疼,像被自行车链条抽过似的。
她身上散发着馊掉的汗味,头发里爬着几只虱子,发丝像枯草似的缠在我脸上。
“小天窗…”她突然浑身发抖地指着头顶,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抬头一看,浑身的血都凉了。
那个巴掌大的通风口不知道啥时候被钉上了铁皮,锈迹斑斑的铁皮上用鞋钉固定着,边缘还残留着几道挣扎的抓痕。
最后那点儿天光变成几道细缝,像垂死人的眼睫毛似的颤巍巍透进来。
灰尘在光柱里翻滚,像无数细小的飞虫。
屋里现在就靠那个十五瓦的破灯泡照明,钨丝发红的样儿活像烧红的缝衣针。
灯光忽明忽暗,每次闪烁都让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潮湿的墙角堆着几个发黑的馒头,上面爬满了蚂蚁。
一只的老鼠正啃着我们昨天吐出来的苹果核,胡须上还沾着我们的唾液。
林小玉突然“哇”地哭出声,眼泪冲开脸上的灰,在腮帮子上冲出两条泥沟。
她的哭声像是从很深的地方涌上来的,带着胸腔的共鸣,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特么也绷不住了,鼻涕直接流进嘴里,咸得发苦。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到自己手背上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珠渗出来,在皮肤上画出蜿蜒的红线。
“我们招谁惹谁了?”我捶着水泥地,指关节磕出血都感觉不到疼。
地面冰凉刺骨,粗糙的表面磨破了我的膝盖。
血液在地面上留下暗红的印记,像一朵朵诡异的小花。
“那老变态是不是心理扭曲?街上随便抓人就关着玩?”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像是砂纸摩擦发出的噪音。
她突然扑过来掐我胳膊,指甲都陷进肉里,月牙形的伤口立刻渗出血珠。
“你说他会不会是…是那种器官贩子?”她眼睛瞪得吓人,眼白上全是红血丝,瞳孔缩得像针尖大小。
她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酸腐的胃液气味。
“等把人折磨得没力气反抗了,就…”话没说完自己先哆嗦起来,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直摸后腰,好像那儿已经被人划了口子。
她的脊椎骨节节分明,像一串凸起的念珠。
就在我们抱头痛哭的当口,铁门突然“咣当”一震。
生锈的门框簌簌落下红褐色的铁屑,门上的小窗户外闪过一道人影。
我跟林小玉吓得瞬间分开,她直接滚到床底下去了,撞翻了我们当马桶用的塑料桶。
黄色的液体在地面上蔓延,散发出刺鼻的氨水味。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活像恶鬼磨牙,王疤瘌那张烂脸从门缝里挤进来。
操特么的!这老畜生今天居然端着餐盘!
“恭喜啊。”
他笑得满脸褶子都在蠕动,像条脱水的沙皮狗。
他缺了颗门牙,说话时漏风,带着浓重的烟臭味。
餐盘上两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米粒少得能数清楚,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米油。
两个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馒头,表皮已经发硬,边缘有些发霉的绿点。
还有小碟子腌萝卜丝,切得极细,像一堆粉红色的小蚯蚓!我胃里突然绞紧,肠子跟打了结似的疼,哈喇子直接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胸前结块的衣料上。
老东西把餐盘往地上一搁,不锈钢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跛着脚绕着我们转圈,左腿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知道前头为啥饿着你们不?”他突然弯腰,那股混合着口臭、汗臭和腐肉的味道熏得我直干呕。
他的独眼里布满浑浊的黄斑,眼白上爬满血丝,像一张红色的蛛网。
“这就跟熬鹰似的,得先把野性磨没了…”林小玉在发抖,我能感觉到她手掌心渗出的冷汗,像两块湿漉漉的海绵。
我偷偷攥住她冰凉的手,她的脉搏快得像受惊的小鸟。
谁特么要听他放屁!我抓起碗就往嘴里灌,粗糙的碗边磕破了我的嘴唇。
粥烫得舌头起泡也舍不得吐,食道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米粒都没几颗,可那米香顺着喉管滑下去的瞬间,我眼泪“唰”地下来了,滴在碗里和稀粥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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