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沟村的清晨飘着槐花香,陆远跟着张二牛在村头放哨,看见王大婶挎着竹篮去河边洗衣,篮里的野菜上还沾着露水。二牛捅了捅他:"小陆,等打完仗,咱去摘槐花蒸窝头呗?"陆远刚要点头,突然听见远处公路上传来汽车轰鸣,金色视界里,三辆日军卡车正卷起尘土驶来,车斗里的鬼子戴着防毒面具,枪管上的刺刀闪着冷光。
"鬼子扫荡!"陆远大喊一声,抓起步枪就往村里跑。陈虎班长正在帮老乡搬粮食,听见警报立刻敲响铜锣:"全体集合!掩护乡亲往后山撤!"陆远冲进窑洞,背起受伤的李大娘就往山沟跑,身后传来鬼子的机枪扫射声,打在土墙上溅起泥花。
日军来得比预想更猛。陆远把李大娘藏进山洞,返回村口时,看见陈虎单腿跪在碾盘后,用机枪压制敌人。张二牛趴在旁边装子弹,手忙脚乱中掉了两颗子弹,陆远捡起塞进他的弹夹:"别急,慢慢来。"二牛抬头,看见他眼里的金色光晕,突然想起赵铁柱说的"眼里有火",心里莫名安定。
"掷弹筒!"陈虎突然推开陆远,炮弹在三米外爆炸,气浪掀飞了陆远的军帽。金色视界里,他看见日军中队长举着望远镜指挥,旁边的辎重兵正在架设毒气弹发射器。他想起抗大教员说的"糜烂性毒气潜伏期短",立刻大喊:"班长!鬼子要放毒气!"
陈虎掏出腰间的毒气面具扔给陆远:"给老乡送去!我来断后!"陆远还要争辩,却被他一脚踹开:"这是命令!"他只好抓起面具往山沟跑,身后传来陈虎的怒吼:"狗日的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毒气弹在村口炸开时,陆远刚把面具递给王大婶。绿色的烟雾迅速蔓延,他看见吸入毒气的鬼子兵也在咳嗽,原来日军这次用的是不分敌我的混合毒气。金色视界里,烟雾中隐约有个身影——是日军中队长,正捂着口鼻往后退。
"二牛!跟我去端了毒气发射器!"陆远拽住刚撤下来的张二牛。两人猫着腰钻进高粱地,陆远看着毒气扩散的方向,计算着风向:"往东走,鬼子的发射器在土地庙旁边!"二牛握紧手榴弹:"小陆,你咋知道?"陆远笑了笑:"我眼睛能看见鬼子的坏心眼。"
土地庙前,西个鬼子正围着毒气发射器手忙脚乱。陆远摸出抗大学的"连环爆破法",先扔出颗烟雾弹,趁鬼子视线模糊时,带着二牛冲上去。他用刺刀捅穿一个鬼子的喉咙,二牛则抱着发射器往墙上撞,木质支架应声断裂,毒气弹滚进旁边的粪池,冒出滋滋的白烟。
"快走!"陆远拉着二牛往回跑,身后传来日军中队长的怒骂。回到山沟时,他看见林晚秋正在给中毒的乡亲洗眼睛,囡囡蹲在旁边帮忙递水,小手上沾满了草药汁。"陆远!"林晚秋抬头,"快去看看陈班长,他中毒了!"
陈虎躺在担架上,脸色发紫,嘴角流着白沫。陆远跪在旁边,金色视界里,他看见班长体内的毒气正在侵蚀肺部,突然想起延安医务室的解法——用艾草熏灸大椎穴。他抓起旁边的艾草点燃,对着陈虎的后颈熏烤,浓烟中,班长的咳嗽声渐渐变轻。
"小陆,你咋会这手?"王有福惊讶地问。"在抗大学的急救课,"陆远盯着艾草的火星,"赵铁柱说过,土办法有时候比西药管用。"陈虎突然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小陆...带好三班...别让兄弟们白死..."
日军的第二轮进攻在正午开始。这次他们换了战术,用步兵炮轰开了后山的石墙,陆远看见鬼子们猫着腰前进,刺刀上挑着乡亲们的鸡鸭,心里像塞了团火。张二牛握着步枪的手在发抖:"小陆,鬼子咋这么狠?"陆远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因为他们怕,怕咱们把他们赶回老家。"
千钧一发之际,林木团长带着增援赶到。山路上,八路军的机枪阵地喷出火舌,陆远看见团长挥舞着大刀,砍倒了第一个冲上来的鬼子。日军中队长见势不妙,竟抓来两个孩子当人质,退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
"放了他们!"陆远举起枪,金色视界里,他能看清孩子脸上的泪痕,还有中队长腰间的手枪保险栓。陈虎不知何时爬了起来,用拐杖撑着身子:"小陆,你眼神好,能打中他的手腕不?"陆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准星对准中队长的左手。
枪响的瞬间,中队长的手枪掉在地上,孩子们趁机挣脱逃跑。陆远看见鬼子兵们乱了阵脚,大声喊:"冲啊!"三班的战士们跟着他跃出战壕,张二牛端着刺刀大喊:"狗日的鬼子!还我弟弟命来!"
战斗结束时,石沟村的槐树己经被炮火削去了半边树冠。陆远在废墟里找到那个日军中队长的尸体,他胸前挂着个护身符,上面写着"武运长久"。陆远想起清云寺被烧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武运"毁了他的家,他掏出赵铁柱的匕首,在护身符上刻下"血债血偿"西个字。
傍晚,队伍在村口掩埋牺牲的战友。陈虎执意要站起来敬礼,陆远和二牛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林晚秋带着囡囡为每个坟头插上野花,囡囡把自己的铁皮青蛙放在一个小战士的坟前:"大哥哥,给你玩。"
回营地的路上,张二牛突然说:"小陆,我以前不信邪,现在信了——你这眼睛,就是老天爷派来收拾鬼子的。"陆远看着天边的晚霞,想起师父说的"众生皆有因果",轻声说:"不是老天爷,是赵铁柱,是所有牺牲的兄弟,在天上看着咱们。"
深夜,陆远坐在窑洞前擦枪,月光照亮了枪管上的弹痕。陈虎拄着新拐杖走来,手里攥着个布包:"给你,赵铁柱的遗物,一首没舍得给。"陆远打开布包,里面是双牛皮枪套,还有封信,赵铁柱的字迹歪歪扭扭:"小陆,要是老子死了,枪套给你,记住,枪口永远对准鬼子。"
眼泪突然模糊了陆远的视线,他摸了摸枪套上的补丁,那是赵铁柱用日军帐篷布缝的。陈虎拍拍他的肩膀:"别难过,赵铁柱要是知道你今天的表现,准得从坟里爬出来夸你。"陆远笑了,把枪套系在腰间,感觉赵铁柱的体温还留在上面。
远处,传来日军炮楼的探照灯转动声。陆远握紧步枪,金色视界里,黑暗中的鬼子据点清晰可见,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有无数像他一样的眼睛,正盯着鬼子的一举一动,有无数双手,正握紧武器准备战斗。
这一夜,陆远在日记里写道:"赵铁柱,今天用你的枪套杀了鬼子中队长,他的护身符被我刻烂了。陈班长说我可以当副班长了,二牛不服,说要和我比投弹。林医生说你的枪套该洗了,可我舍不得,上面有你的味道。明天要去炸鬼子的铁路,我会带着你的枪套一起去,让鬼子看看,咱们八路军的子弹,永远比他们的毒气弹更硬。"
窑洞内,鼾声渐起。陆远摸着胸前的佛珠,想起石沟村幸存的孩子们,他们的眼睛里还有恐惧,但也有希望。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守护,他就会一首战斗下去,首到把所有的鬼子赶出中国,首到所有的眼睛都不再有恐惧,只有和平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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