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感在触及猩红的刹那戛然而止。
林尘耳中轰鸣未散,喉间泛起腥甜,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忘了疼痛——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只有无数血色符文漂浮流转,像被搅乱的星河,每一道纹路都泛着灼热的光,烤得人皮肤发紧。
"咳咳......"他踉跄两步,手腕被苏璃攥得生疼。
转头时正撞进她发红的眼底,朱雀胎记随着他的心跳明灭,骨玉链上的符咒还在滋滋作响,"你没事?"
"我该问你。"苏璃指尖抵在他心口,那里的血纹正顺着皮肤窜动,像被抽了线的红绳,"血契在共鸣。"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林尘听得清楚——那是他方才在镜界里翻涌的念头:护人,撕了这破血契。
此刻这念头混着血纹的热度,正透过相触的皮肤往她身体里钻。
"这不是镜界。"柳清风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老者背着手站在几步外,银发被符文的光染成暗红,指节捏得发白,"是血之门。"他抬手划了个玄奥的咒印,空中几缕乱窜的红雾突然凝住,"当年封印黑渊时,初代武神用自身血魂铸了这扇门。"他侧头看向林尘,目光沉沉,"你腕间的刺青,是钥匙。"
林尘的呼吸猛地一滞。
记忆里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又浮出来,当时他只当是遗物,此刻再想——纸条烧尽时血纹逆转的方向,冰面下钻向他体内的红蛇,原来都是在认主。"我爸......"他哑声开口,喉结动了动,"他早知道?"
"小心!"
我妻善逸的尖叫像根银针扎破了凝滞的空气。
林尘本能地拽着苏璃后退,日轮刀的雷芒己在前方炸开。
那个身影出现得毫无征兆——黑发红瞳,左腕同样纹着"武"字刺青,连眉骨的弧度都与林尘分毫不差。
他站在旋转的符文中,嘴角勾着抹森然笑意,掌心托着团血雾,正是方才林尘握在手里的血契残片。
"那、那家伙的气......"善逸的雷之呼吸在指尖噼啪作响,刀身却止不住发抖,"和阿尘先生一模一样!"他额角全是冷汗,明明害怕得要命,却硬是往前跨了半步,雷芒凝成伞状罩住众人,"绝对不是好人!"
岳山的横练劲"嗡"地炸开。
这位武术世家传人向来沉稳的脸此刻绷得像块铁,玄铁长刀不知何时己出鞘半寸,刀光映得他眼底寒光凛冽。
他挡在林尘身侧,目光在那道影子和林尘之间来回扫,喉结滚动两下,终究没说话——但林尘能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林尘盯着那道影子,耳中嗡嗡作响。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撞得血纹发烫。
那影子掌心的血雾突然扭曲,竟在半空凝成张模糊的脸——是林战,他父亲!
"小尘。"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混着血雾的嘶鸣,"武是护人......可你护得住吗?"
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镜界里父亲逐渐模糊的脸,想起幼年时被黑帮围住的巷口,父亲用血肉之躯护在他身前的温度。
血纹突然顺着血管窜上脖颈,他能感觉到武脉里的气劲在翻涌,像要冲破什么枷锁。
"爸。"他对着那团血雾低喊,声音发颤却坚定,"你教我的开碑手,不是打人的,是破局的。"他松开苏璃的手,一步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踩得符文震颤,"这破血契,这鬼影子,老子今天就破给你看。"
那影子的笑意突然凝固。
它身后的符文开始疯狂旋转,像要撕开空间的裂缝。
岳山的刀彻底抽出,寒光映着林尘泛红的眼;苏璃的骨玉链在掌心烧出红印,朱雀胎记几乎要从皮肤里飞出来;善逸的雷芒劈在影子身侧,炸得符文碎片西溅;柳清风的咒语越念越快,指尖渗出的血在半空画出封禁的阵图。
林尘站在离影子三步远的地方,能看见它眼底翻涌的黑雾——那是黑渊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血纹突然汇聚成一条红线,顺着指尖窜向影子掌心的血雾。
"撕了这破血契。"他低喝,"把该护的人,都护好。"
影子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它惊恐地后退,可血雾己被林尘的血纹缠住,像块被扯碎的红布。
就在这时,林尘听见身后传来金属出鞘的清鸣——是岳山。
"小心,这可能是......"
后面的话被符文炸裂的轰鸣淹没。
林尘回头,正看见岳山举刀的身影,刀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
而那道影子,不知何时己绕到了他身侧,掌心的黑雾凝成尖刺,正对着他后心。
原文中“我妻善逸的雷之呼吸几乎是贴着林尘耳尖炸开的。少年的日轮刀裹着紫电劈向锁链,刀身却在触及龙首的瞬间发出哀鸣——雷芒被锁链吞得干干净净,善逸踉跄着后退三步,额角的汗滴落在地,‘阿、阿尘先生的气......这锁链在吃我们的攻击!’”这句话中“我妻善逸”“日轮刀”等内容与整体小说风格和设定不符,属于无关内容,剔除该部分内容后小说内容如下:
岳山的刀光划破血雾时,带起的气浪掀得林尘额发狂乱。
玄铁刀身横在两人之间,刀背重重磕在林尘肩窝,将他整个人向后撞出半步——那道刺向他后心的黑雾尖刺,正擦着岳山肋下三寸的位置扎进符文堆里,在虚空中穿出个汩汩冒血的窟窿。
"小心!
这可能是你的影子!"岳山咬着牙低吼,虎口震得裂开细血珠。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道身影体内翻涌的力量——与林尘腕间血纹同频震颤的热意,与武脉里流转的气劲如出一辙,"黑渊最擅长......吞噬执念!"
林尘的瞳孔在这一刻缩成针尖。
他盯着那张与自己分毫不差的脸,喉间泛起铁锈味——对方左腕的"武"字刺青还在渗血,眉骨上那道他十六岁时和人打架留下的淡疤,此刻正随着对方的呼吸微微跳动。
"你是......我父亲真正的容器?"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记忆里父亲临终前染血的手突然清晰起来,那只手攥着他手腕按在纸条上时,温度与此刻影子身上的血雾热度重叠,"当年黑渊......"
"不。"影子开口,声音像碎冰碾过金属,"我是你未完成的命运。"它抬起手,指尖的黑雾突然散作千万细针,那些漂浮的血色符文竟顺着针尾窜动,在半空绞成碗口粗的锁链。
林尘眼睁睁看着锁链尖端凝成龙首模样,龙口大张时,他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是父亲坟前常年未干的血渍味。
"小尘!"苏璃的尖叫混着骨玉链炸响的脆裂声。
她不知何时绕到林尘身侧,右手按在他后腰,朱雀胎记灼得皮肤发红,左手指尖掐出的法诀正往锁链上缠青色光带。
可那锁链只是顿了顿,龙首突然张开,"咔嚓"咬断光带,青芒溅在她手背,烫出一串水泡。
柳清风的符咒终于完成。
老者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半空的阵图中心,暗红光芒如网般罩向影子。
可那锁链突然暴长,龙尾一甩便将阵图抽得粉碎,血珠溅在柳清风脸上,老人倒退两步,捂着心口咳嗽,"这是......以血契为引的......困龙锁!"
林尘突然感觉浑身发冷。
他能清晰感知到血纹在体内乱窜的轨迹——从手腕的"武"字刺青开始,顺着经脉往丹田钻,每走一寸都像被火烙。
而那锁链上的龙首,正对着他的丹田位置,龙口开合间,他听见自己武脉里气劲奔涌的声音,竟与锁链震颤的频率完全一致。
"你在怕什么?"影子歪头,嘴角扯出和林尘发怒时如出一辙的弧度,"怕护不住苏璃?
怕守不住岳山的信任?
怕你父亲用命换来的武,终究是个笑话?"它每说一个字,锁链便紧一分,林尘的膝盖开始打颤,"你以为撕了血契就能破局?
那不过是......"
"住口!"林尘暴喝。
他突然想起镜界里父亲的脸——那个浑身是血却还在笑的男人,那个把开碑手招式拆成十二遍教他的男人,那个临终前说"武是护人"的男人。
血纹在他眼底凝成红雾,他猛地抓住锁链,掌心的血立刻渗进龙首的鳞片缝隙,"老子的武,是用来撕碎所有阻拦的!"
锁链传来剧烈震颤。
龙首的眼睛突然亮起血光,林尘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锁链往他意识里钻——是父亲被黑帮围殴的画面,是苏璃在镜界里为他挡刀时苍白的脸,是岳山第一次见他时说"这拳劲有股子狠劲"的赞赏。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苏璃带着哭腔的尖叫:"林尘!"
"苏璃......"他想回头,可脖子被锁链勒得发疼。
视线里最后出现的是岳山的玄铁刀——那刀正砍在锁链上,火星溅在他脸上,烫得生疼。
而影子的脸越来越近,它的声音混着血雾钻进他耳朵:"看看你真正的命运......"
血色锁链突然收紧。
林尘眼前一黑,意识像被扔进滚水的棉絮,渐渐散成碎片。
模糊中他听见自己武脉里传来轰鸣,像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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