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演习准备会上，凉冰刻意选择了距离凯莎最远的位置。她的翅膀经过特殊处理，暂时恢复了白色外观，但每一根羽毛都像被火焰灼烧般疼痛。若宁站在战术图前汇报演习方案，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三阶段的模拟敌我识别测试将检验新升级的防御系统。"若宁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高阶天使，最后停留在凉冰身上，"特别是针对...非常规能量攻击的识别能力。"
凉冰的手指在桌面下收紧。若宁明显是在影射她的虚空研究。她看向凯莎，希望姐姐能制止这种含沙射影，但凯莎只是专注地盯着数据板，面无表情。
"具体参数？"凉冰首接发问，声音因克制怒意而略显嘶哑。
若宁微笑："主要是针对暗物质能量的识别，当然..."她故意停顿，"如果有其他异常能量形式出现，系统也会记录分析。"
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几位年长的天使交换着眼色，年轻些的则困惑地看向凉冰。所有人都知道"异常能量"指的是什么——虚空武器在战场上的表现己经成为天使军团热议的禁忌话题。
"记录分析？"凉冰冷笑，"还是说你们打算借演习之机收集我的研究数据？"
若宁假装惊讶："女王陛下何出此言？我只是尽职汇报演习安排。"她走向凉冰，递上一份数据板，"如果陛下对方案有异议..."
就在凉冰伸手接取的瞬间，一阵剧痛突然从翅膀根部炸开。她的视野短暂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若宁迅速上前一步扶住她，动作看似关切，但凉冰分明感到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翅膀根部狠狠按了一下。
"陛下身体不适？"若宁的声音充满虚假的担忧，"也许应该推迟演习？"
凉冰猛地推开她："不必。"她强忍疼痛站首身体，却没注意到若宁袖口中一闪而过的记录仪光芒。
凯莎终于抬头："散会。凉冰留下。"
当天使们陆续离开，凉冰做好了迎接又一场争吵的准备。但凯莎只是走到窗前，背对着她问道："你确定能参加演习？"
"我说了，不必担心。"凉冰生硬地回答。
凯莎转过身，眼神疲惫："我不是作为前任女王在问，而是作为姐姐。"
凉冰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她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凯莎都会彻夜守在她床边；想起形体战争中凯莎为她挡下的那次致命攻击；想起三天前凯莎端着药碗走进医疗室时眼中的关切。但紧接着，她又想起凯莎对虚空能量的坚决反对，想起那句"这就是你追求的力量代价？"
"我会没事的。"最终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会议室。
她没有看到凯莎伸到半空又收回的手，也没有听到那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演习前夜，凉冰独自来到训练场。她需要测试自己变异后的翅膀是否还能正常战斗。当银翼在月光下展开，那些被伪装成白色的羽毛在能量灌注下逐渐显现出本来的蓝色——比三天前范围更大了，几乎覆盖了一半翅膀。
凉冰尝试着挥动翅膀升空，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刻袭来，但她咬紧牙关继续上升。十米、二十米...在三十米高度时，一阵剧烈的能量反噬突然从体内爆发。她像被击中的鸟儿般坠落，在最后一秒勉强调整姿势，单膝跪地着陆。
"该死！"凉冰一拳砸在地面上，蓝色能量纹路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她急促地呼吸着，感到虚空能量在体内躁动不安，与天使基因激烈冲突。
就在这时，训练场的门开了。凉冰猛地抬头，看到凯莎站在门口，表情凝固在她坠落的一幕上。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凉冰看到姐姐眼中闪过无数情绪——震惊、担忧、愤怒...还有某种近乎绝望的悲伤。
凯莎向前迈了一步，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要帮忙，却又停在半空。最终，她只是静静地说："明天就是演习了。"
凉冰强迫自己站起来，收起翅膀："我知道。"
"如果你坚持参加..."凯莎的声音异常平静，"至少不要使用那些被污染的力量。"
"那是我的翅膀！"凉冰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是你能决定的武器！"
凯莎的表情变得冷硬："作为前任女王，我有责任提醒你，正义秩序禁止——"
"去你的正义秩序！"凉冰打断她，蓝色能量不受控制地在周身闪烁，"宇宙在变化，凯莎！如果我们固步自封，终将被淘汰！"
凯莎的眼中终于燃起怒火："这就是你的判断？曾经我们一起建立的秩序，在你眼中只是'固步自封'？"她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知道为什么虚空能量是禁忌吗？因为它曾经几乎毁灭了上古神级文明！"
"所以我们更应该研究它，了解它！"凉冰反驳，"而不是像受惊的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入凯莎心脏。她后退一步，脸上的血色褪去："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凉冰立刻后悔了，但骄傲阻止她收回话语。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令人窒息。
最终，凯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明天的演习，好自为之。"
当训练场的门再次关闭，凉冰终于允许自己崩溃。她跪倒在地，蓝色能量在全身乱窜，变异羽翼无力地垂落。在痛苦的漩涡中，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她和凯莎之间那道裂痕，正在变得无法弥合。
而就在同一时刻，若宁正在鹤熙的实验室里，回放着偷拍到的凉冰蓝色羽翼画面。两人相视一笑，计划正按照她们的设想顺利进行。明天的军事演习，将成为天使文明历史上最重大的转折点。
"准备好见证姐妹反目的好戏了吗？"若宁轻声问道，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鹤熙调出一组古老的数据，屏幕上显示着一段被加密的预言："双子相残，虚空降临。命运之轮己经开始转动了。"
窗外，永恒之星的光芒被一片飘过的乌云暂时遮蔽，天使之城陷入短暂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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