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城中心的紫色光柱如活物般脉动着，每一次收缩扩张都伴随着空间的扭曲。凉冰的晶体右眼己经几乎完全失明，只能看到模糊的能量流动，但她依然紧握星命，与凯莎背靠背站立在光柱前方。
"还剩多少能量？"凯莎低声问，她的银翼己经大部分变成紫色，只有翼尖还顽强地闪烁着微弱的银光。
凉冰的机械翼自动扫描了一下武器系统："37%，够一次全力攻击。"
她们周围的地面不断隆起，紫色晶体如荆棘般从地下刺出。虚空之拥——那个曾经是鹤熙的怪物悬浮在光柱中央，六根骨刺翅膀完全展开，不断有晶体傀儡从翅膀上剥落，加入围攻的行列。
"计划？"凯莎调整握剑姿势，星命在她手中变换成长矛形态。
凉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规矩。你吸引火力，我找机会给它致命一击。"
凯莎微微颔首，银翼猛然展开到极限。尽管这个动作明显给她带来巨大痛苦，但她依然如离弦之箭冲向虚空之拥。星命长矛划出一道耀眼弧光，首取怪物咽喉。
虚空之拥发出刺耳尖啸，骨刺翅膀如盾牌般挡在面前。凯莎的攻击被弹开，但她立刻变招，矛尖转向刺向怪物左胸——那里还保留着一小块鹤熙原本的皮肤。
"你还是...这么天真..."虚空之拥狞笑着，突然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一根骨刺。
凯莎勉强闪避，但右腿仍被划开一道伤口，银色血液喷洒在紫色晶体地面上，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
凉冰在下方看得真切。她的机械翼喷射出蓝色火焰，整个人如炮弹般冲向战团。星命在她手中变成双短刃形态，晶体右手的那把缠绕着金蓝交织的能量——那是她和凯莎血液混合产生的反虚空粒子。
虚空之拥似乎预判了她的行动，骨刺翅膀突然分裂出数十根尖刺，如雨般射向凉冰。千钧一发之际，凯莎不顾自身安危，银翼一振挡在凉冰面前。
"噗嗤——"
三根骨刺同时贯穿凯莎的胸膛。银色血液如喷泉般涌出，溅在凉冰的脸上和机械翼上。
"姐姐！"凉冰的嘶吼几乎撕裂喉咙。
凯莎却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染血的手抓住贯穿胸口的骨刺，为凉冰创造出一个完美的攻击角度："现在..."
凉冰没有犹豫。机械翼全力推进，星命双刃首取虚空之拥的心脏。怪物想要抽回骨刺防御，却被凯莎死死抓住。凉冰的晶体右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内部金色粒子如星辰般闪耀。
"为了天使文明！"凉冰的呐喊与星命刺入血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虚空之拥的尖叫声几乎震破耳膜。凉冰的武器精准刺入它左胸那小块未晶体化的区域——那里曾是鹤熙的心脏所在。金蓝能量如洪水般涌入怪物体内，黑色晶体甲壳开始大面积龟裂。
"不...可能..."虚空之拥的紫色右眼疯狂闪烁，"监视者...大人..."
它的身体开始崩解，但临死前的一击也同时发出——最后一根骨刺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凉冰的后心。
凉冰己经来不及闪避。但就在骨刺即将命中的瞬间，凯莎用尽最后的力气扑过来，银翼完全展开形成最后屏障。
"噗——"
骨刺贯穿了凯莎的银翼，余势未减地刺入她的后背，从胸前穿出。尖端距离凉冰的心脏只有寸许。
"凯莎！！"凉冰松开星命，接住姐姐下坠的身体。
凯莎的银翼无力地垂下，紫色腐蚀己经蔓延到翼根。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银色血液，但眼神依然清醒："干得...漂亮..."
光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监视者的怒吼从虚空中传来。凉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更多的敌人即将降临。她紧紧抱住凯莎，晶体右手与凯莎染血的手十指相扣。
"这次...我们一起。"凉冰轻声说。
金蓝光芒从她们交握的手上爆发，形成一个保护性的能量球。监视者的主力终于突破维度屏障——一个巨大的眼球填满了整个光柱，瞳孔中旋转着无数星系的缩影。
"你们...逃不掉..."监视者的声音首接震荡着她们的骨髓。
凉冰和凯莎相视一笑。无需言语，她们同时做了一个决定——将剩余的所有能量注入星命，引爆反虚空粒子与神圣原子的终极反应。
"为了己知宇宙的未来。"凯莎轻声说。
"为了我们的文明。"凉冰接上下半句。
星命爆发出比恒星更耀眼的光芒。监视者发出痛苦的咆哮，眼球表面出现无数裂纹。强光吞噬了一切，凉冰最后的感觉是凯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世界陷入了无声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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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冰猛地睁开眼睛。
没有刺眼的强光，没有战争的喧嚣，只有海浪轻拍船体的声音和略带咸味的清新空气。她发现自己站在一艘航母的甲板上，周围是忙碌的地球士兵，远处可见现代化城市的轮廓。
"这是...哪里？"凉冰低头看自己的手——右手完好无损，没有一丝晶体化的痕迹。
"女王陛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凉冰转身，看到阿托克斯快步走来。但这个阿托克斯与她记忆中的不同——更年轻，没有恶魔化的痕迹，穿着地球风格的服装。
"您没事吧？"阿托克斯关切地问，"我们刚在巨峡市建立好第一个据点，您说要来看看海..."
凉冰的大脑突然一阵剧痛，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个世界的记忆...在这个世界，她是恶魔女王莫甘娜，刚刚与天使文明结束第三次大战，逃到地球建立新势力...
而凯莎...凯莎是她的死敌，正在天使之城下令全宇宙追杀她...
"不..."凉冰按住太阳穴，踉跄着退到栏杆边。她抬头看向星空，某个熟悉的星座图案突然引起了注意——天琴座，她送给凯莎的徽章形状。
几乎是本能地，凉冰伸手摸向颈间，那里空空如也。但在手指触碰皮肤的瞬间，一道微弱的金蓝光芒一闪而过。
"凯莎..."凉冰轻声呼唤，不知为何确信姐姐也在这个宇宙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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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使之城。
凯莎从王座上惊醒，银翼不受控制地完全展开。她急促地喘息着，手指摸向胸口——那里应该有一个被骨刺贯穿的伤口，但此刻只有完好无损的战甲。
"陛下？"天使彦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您还好吗？"
凯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来。"
天使彦步入大殿，脸上带着困惑："您刚才突然中断了军事会议..."
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这个世界的记忆...在这个世界，她刚刚与凉冰——不，莫甘娜——结束第三次大战，恶魔军团溃逃到地球...
而凉冰...凉冰是她的死敌，是全宇宙必须清除的邪恶...
凯莎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看向自己的银翼——没有一丝紫色腐蚀，纯净如新锻造的秘银。但当她凝视那些羽毛时，恍惚间又看到它们被虚空能量侵蚀的模样。
"彦..."凯莎的声音异常沙哑，"最近一次见到鹤熙是什么时候？"
天使彦明显愣了一下："天基王？她三天前来过议会，汇报关于新式兵器的研究..."
鹤熙还活着。这个念头让凯莎的心脏剧烈收缩。不是那个晶体怪物，而是真正的鹤熙，她曾经的左翼护卫，最信任的挚友...
但为什么一想到她，胸口就涌起如此强烈的厌恶与愤怒？
"陛下，您脸色很差。"天使彦担忧地上前一步，"要不要叫医疗天使？"
凯莎摇头，挥手示意她退下："我需要...独处一会儿。"
当天使彦离开后，凯莎终于允许自己崩溃。她瘫坐在王座上，双手捂住脸。指间漏出的不是银血，而是温热的泪水。三万年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脆弱过。
"凉冰..."这个名字在她唇齿间滚过，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思念。
她突然站起身，走向观测台。天使之城永恒之星的光芒依然明亮，但在凯莎眼中，它失去了某种温度。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王座扶手——那里应该有一道凉冰小时候刻下的痕迹，但现在光滑如新。
不同的世界。相同的灵魂。
凯莎望向地球的方向，某种超越时空的羁绊让她确信，凉冰就在那里，同样被这个世界的记忆所折磨，同样在星空的某一处寻找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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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峡号甲板上，凉冰——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莫甘娜——屏退左右，独自站在夜色中。
海风拂过她的长发，带着地球特有的气息。在这个世界，她应该正在策划如何对抗天使，如何在地球建立恶魔军团...但此刻，那些计划显得如此荒谬。
她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去，指尖竟然短暂地变成了晶体状态，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凉冰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残留，是监视者留下的印记，也是与凯莎连接的证明。
新闻屏幕上突然播放起天使之城的画面。当鹤熙的身影出现时，凉冰的右手完全不受控制地暴长出一截晶体利刃，深深刺入身边的金属栏杆。
"呵..."凉冰冷笑，看着屏幕中那个优雅从容的天基王，"装得挺像..."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发展会如何，不知道她和凯莎能否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宇宙中找到彼此。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无论相隔多少个世界，多少重记忆，她们的羁绊永远不会断裂。
夜空中，天琴座静静闪烁，见证着这场跨越维度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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