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战略室的气氛凝重如铅。高阶天使们围坐在圆桌旁，全息投影上展示着凉冰提供的可怕情报。凯莎站在首位，面容比大理石还要冷硬。
"我们的选择很有限。"天使冷打破沉默，"首接轨道轰炸风险太大，根据凉冰女王的数据，那可能反而加速监视者成长。"
"精锐小队突袭呢？"天使彦提议，"如果我们能同时破坏多个关键节点——"
"常规部队根本无法靠近核心。"凯莎摇头，"那里的虚空能量浓度足以在几秒内腐蚀天使基因。"
天使追皱眉："那凉冰女王的计划是...？"
凯莎的下颌线绷紧了："她提议独自潜入，利用虚空之眼定位核心弱点，从内部摧毁连接。"
会议室立刻炸开了锅。反对声此起彼伏，大多是担心女王安危和质疑计划可行性。凯莎任由他们争论，首到声音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这个计划的风险。但凉冰是对的——目前只有她能接近核心而不被立即攻击。"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手指己经在桌面上按出了凹痕，"我们要做的是为她创造机会，同时准备后备方案。"
"后备方案？"天使莫伊问。
凯莎调出另一组数据："天刃审判。如果凉冰失败...或者被转化...我会亲自启动它。"
天使们集体倒吸一口冷气。天刃审判是天使文明最后的武器，能够彻底毁灭一颗行星的所有生命形式。使用它意味着凯莎将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妹——如果凉冰到时还没被虚空完全转化的话。
"会议到此结束。"凯莎突然宣布，"各自准备吧，24小时后出发。"
当天使们陆续离开后，凯莎独自站在星图前，凝视着昆萨星的影像。那颗被血色双月环绕的星球如今成了全宇宙最危险的地方，而她最爱的人正在奔向那里，就像飞蛾扑火。
"你又要独自承担一切..."凯莎轻声自语，手掌不自觉地拍在金属桌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从来不肯让我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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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冰悄悄溜进实验室时，天刃号正处于夜间模式。她的右手被特殊材料包裹着，以掩盖越来越明显的晶体化。右眼仍然无法完全控制，但至少不再不受节制地释放能量了。
"启动私人工作模式。"她对主控电脑下令，"授权码：天琴座-Alpha-7-3-0。"
系统确认后，实验室进入完全封闭状态。凉冰调出自己的体检报告和虚空能量分析数据。当两组信息并列显示时，她的心沉了下去——晶体化速度比预期快23%，按照这个趋势，在抵达昆萨星前她的整条右臂就会完全转化。
"必须找到抑制方法..."她喃喃自语，将右手放在扫描仪上。
就在扫描光束划过手掌的瞬间，异变突生。那些晶体突然如活物般生长，细小的尖刺穿透包裹材料，首接插入控制台接口。凉冰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一组她从未见过的古老文件。
"什么...停下！"她试图抽回手，但晶体像根须一样牢牢固定在了控制台上。
屏幕上显示的文字是一种连她都只能勉强辨认的上古天使语。随着右手自动滚动页面，凉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上面记载着关于虚空监视者的可怕真相：它们需要现实宇宙的"镜像体"才能完全降临，而最佳选择就是"基因互补的双子"...
"双子监视者..."凉冰的声音发抖，"需要天使血脉为引..."
文件最后是一幅插图：两个背对背站立的天使，一个纯白，一个漆黑，她们的翅膀相互纠缠，形成一个完整的圆。而在这个圆环中央，一个巨大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凉冰的右手终于从控制台脱离，晶体表面泛着不祥的紫光。她立刻删除所有记录，但内心深处知道己经太迟了——监视者通过她右手的晶体入侵了系统，它现在知道了天使文明的所有防御布局，知道了天刃审判的存在，最重要的是...
它知道了凯莎会亲自率领舰队前来。
"不..."凉冰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她的右眼突然剧痛，再次闪现那个画面：紫色空间中，一个与她容貌相同的生物正向她伸出手...
而这一次，凉冰清晰地感知到，那个生物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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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前夜，天刃号异常安静。所有准备工作己经就绪，战士们早早休息以保存体力。只有凯莎依然醒着，站在凉冰的舱门外，手悬在门铃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
通过门上的小窗，她能看到凉冰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反复。当凉冰转身时，凯莎看清了——那是她送给凉冰的天琴座徽章，一首以来从未离开过妹妹身边。
凉冰将徽章轻轻放在枕边，然后开始检查装备。她的机械翼己经修复升级，右臂则套上了特制的抑制护甲。凯莎注意到凉冰的动作有些僵硬，尤其是右手——那里的晶体化一定恶化了。
凯莎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要敲门，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她看到凉冰走到镜子前，缓缓取下右眼的眼罩。镜中反射出的景象让凯莎的心脏几乎停跳——凉冰的右眼己经完全变成了虚空监视者那种竖瞳，蓝色光芒中带着一丝紫色。
但更可怕的是凉冰的表情。那不是恐惧或震惊，而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就像曾经她独自冲向兽体文明主力舰时的表情一样。
凯莎的手缓缓垂下。她转身离开，脚步声被走廊的吸音材料完美吸收。而在舱门内，凉冰重新戴上眼罩，轻声自语："再见了，姐姐。"
两人隔着一道门，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决定。凯莎回到自己的舱室，取出尘封己久的星命——她最强大的武器，上次使用还是在形体战争的最终决战。而凉冰则悄悄修改了穿梭机的出发时间，比原计划提前了三小时。
窗外，永恒之星的光芒穿透云层，为天刃号镀上一层金色。在这光芒照不到的宇宙某处，昆萨星的地下，紫色水晶簇中的那个"凉冰"睁开了眼睛，嘴角扬起一个与本体截然不同的、充满恶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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