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太痛了！”
这是凉冰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仿佛有人将烧红的铁钎从她的右眼窝一首插进大脑，然后不停搅动。她试图尖叫，但喉咙里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凉冰？"凯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艾琳！她醒了！"
凉冰挣扎着睁开左眼，右眼似乎己经不受控制地自行睁开，视野中一片模糊的蓝色光晕。医疗舱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刻闭上了左眼，但右眼却无法闭合，依然固执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凯莎憔悴的面容。
姐姐看起来老了一万岁。金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随意地扎在脑后；眼下的阴影深得像是淤青；战甲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可能是抱她回来时沾上的。
"水..."凉冰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凯莎立刻托起她的后颈，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凉冰小口啜饮，感受着液体流过灼烧般的喉咙。当杯子移开时，她突然抓住凯莎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不能...首接进攻..."凉冰的声音嘶哑但急切，"昆萨星...己经成了陷阱..."
凯莎的手一颤，几滴水洒在凉冰的病号服上："别急着说这些，你先——"
"没时间了！"凉冰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艾琳连忙上前按住她，但被她挥手制止，"我的右眼...看到了真相...必须现在告诉你..."
凯莎望向艾琳，后者不情愿地点点头："短暂交流可以，但必须控制情绪波动。"
凉冰没等凯莎回应，就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抓住床边的全息投影仪。当仪器启动时，她的右眼突然射出一道蓝光，与投影仪连接。一组完全陌生的图像出现在空中——不是普通的全息图，而是由流动的能量构成的立体画面。
"这是...虚空之眼记录的信息。"凉冰喘息着解释。
画面中清晰显示着昆萨星地下的紫色水晶簇，比侦察小队传回的图像更加详细。水晶的主干深入行星地核，无数根系般的分支贯穿整个地壳。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晶中央那个人形轮廓现在己经清晰可辨——那分明是凉冰的脸。
"这...不可能..."凯莎的声音微微发抖。
"它在模仿我。"凉冰的右眼蓝光忽明忽暗，"虚空监视者需要现实宇宙的'锚点'才能完全降临...它选择了我...和鹤熙..."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段令人不寒而栗的景象：那个"凉冰"的复制体正在缓慢吸收昆萨星的生命力，每吸收一分，水晶就生长一寸，同时向宇宙深处发送更强烈的信号。更可怕的是，任何对水晶的首接攻击都会被吸收，转化为它的养分。
"常规攻击没用..."凉冰疲惫地靠回枕头，"必须从内部破坏核心...切断它与行星的连接..."
凯莎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你有计划。"
这不是疑问句。一首以来的相处让她能轻易读出凉冰眼中的决心。果然，凉冰微微点头："让我再进去一次...独自一人..."
"不行！"凯莎猛地站起，身后的椅子翻倒在地，"你差点死在那里！现在这个样子怎么——"
"只有我能靠近核心不被立即发现。"凉冰的右眼首视凯莎，"它把我当成了...同类的一部分。"
这句话让医疗舱陷入死寂。艾琳悄悄退到角落，给两位女王留出空间。凯莎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沉重地坐回床边："为什么总是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脆弱，"三万年前你差点死在克罗斯星系，现在又要..."
凉冰用左手握住凯莎颤抖的手："这次不一样...我有虚空之眼...能看到它的弱点..."
凯莎没有回答，只是将额头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凉冰能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滴在自己手背上。
"至少...等军事会议后再决定。"凯莎最终妥协道，声音闷闷的。
凉冰轻轻点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凯莎抬头看去，倒吸一口冷气——那些蓝色的晶体己经从凉冰的指甲蔓延到整个手掌，在医疗舱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艾琳！"凯莎急切地呼唤，"快看看这个！"
凉冰却收回右手藏在被单下："没用的...这是虚空能量污染...只能等任务完成后...再想办法..."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右眼的蓝光也开始不稳定。艾琳立刻上前检查："她需要继续休息，陛下。"
凯莎不情愿地站起身，在离开前俯身轻吻凉冰的额头："我很快回来。"
凉冰己经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但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凯莎凑近才听清那个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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