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刃号的医疗舱比往常安静许多。凉冰坐在净化舱边缘，原本及腰的白金长发被剪短到齐肩，右侧脸颊还留着一道未完全消退的蓝色纹路。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背后——左侧羽翼完好如初，右侧却只剩三分之二，断裂处被医用合金暂时固定。
当凯莎快步走进医疗舱时，凉冰正试图站起来，但明显力不从心。看到姐姐的瞬间，她停止了挣扎，嘴角扬起一个虚弱的微笑："看来我错过了不少好戏。"
凯莎想说些轻松的话回应，但喉咙突然发紧。三个月来，她每天都会来医疗舱看望昏迷的凉冰，有时一坐就是整夜。现在妹妹终于醒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的头发..."最终她只说出这三个字。
凉冰摸了摸短发："被虚空能量污染的部分必须剪掉。"她试图用玩笑掩饰，"怎么样，像不像我三千岁时的发型？"
凯莎突然上前紧紧抱住妹妹，力道大得让凉冰轻轻"唔"了一声。但凉冰很快回抱住姐姐，感受着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我没事了，姐姐。"凉冰轻声说，"真的。"
凯莎松开手，仔细端详凉冰的脸："还疼吗？"
"比折断翅膀时好多了。"凉冰尝试着活动残缺的羽翼，疼得倒抽冷气，但倔强地不肯表现出来，"艾琳说我很快就能重新飞行，虽然...可能不太优雅。"
凯莎的目光落在凉冰的翅膀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太了解凉冰了——妹妹从小就以飞行技巧为傲，曾经能在密集的小行星带中穿梭自如。现在失去半边翅膀，对凉冰的打击可想而知。
"最新型的机械翼己经准备好，"凯莎轻声说，"只要你身体允许..."
"先不说这个。"凉冰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昏迷期间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她犹豫了一下，"关于鹤熙。"
凯莎立刻警觉起来："什么梦？"
凉冰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些画面："我看见她在某个红色月亮下的城堡里...制造怪物。黑色翅膀，红色眼睛...他们叫她莫甘娜女王。"她突然抓住凯莎的手，"最可怕的是，她在用天使基因做实验，姐姐。我们的基因。"
凯莎沉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不是梦。鹤熙确实在昆萨星建立了恶魔文明，她现在的自称就是莫甘娜。"
凉冰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那我们必须阻止她。如果她把天使基因和虚空能量结合起来..."
"等你完全康复再说。"凯莎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己经为天使文明付出够多了。"
凉冰却出人意料地摇头："不，姐姐。这次我们一起面对。"她首视凯莎的眼睛，"鹤熙了解我们的一切——战术、技术、弱点。要打败她，需要我们联手。"
凯莎望着妹妹坚定的眼神，突然想起三万年前形体战争时，年轻的凉冰也是这样看着她，说"我们一起上吧，姐姐"。那时她们所向披靡，因为没有任何敌人能分开背靠背作战的姐妹。
"好。"凯莎终于答应，手指轻抚凉冰的脸颊，"一起。"
凉冰露出苏醒后的第一个真心笑容。但就在此时，一阵剧痛突然从她的右眼炸开，她捂住眼睛弯下腰，指缝间渗出诡异的蓝光。
"凉冰！"凯莎惊慌地呼唤医疗天使。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凉冰再次抬起头时，凯莎倒吸一口冷气——凉冰的右眼瞳孔变成了深蓝色，与昆萨星上那些恶魔战士眼中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看到了..."凉冰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一道紫色的门...鹤熙站在门前...她在笑..."
医疗团队冲进房间时，凉冰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凯莎紧握着妹妹的手，看向窗外遥远的星空——那里，昆萨星的方向，一颗本不该出现的紫色星辰正在闪烁，如同恶魔眨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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