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把这两个贼骨头给我抓起来!东西没收!送官!”
老板娘的尖啸如同炸雷,震得狭小的杂物间嗡嗡作响!她肥胖的身体堵在门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凶狠,三角眼死死盯着凌寒脚边那几块黄澄澄的皂胚和捣药的瓦罐!几个闻声赶来的客栈伙计和厨子,手持擀面杖和烧火棍,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
“慢着!” 凌寒猛地站起,将小丫护在身后。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冷得如同寒潭深冰,锐利的目光扫过围上来的伙计,最后定格在老板娘那张因愤怒和贪婪而扭曲的胖脸上。“油渣是厨房丢弃不要的废物,我废物利用,何来偷窃?草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何来歪门邪道?”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老板娘的尖叫。伙计们被她冰冷的眼神一扫,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放屁!” 老板娘跳着脚,唾沫横飞,“在我店里,一根草都是我的!你用了我的油渣,弄出这些鬼东西,赚了钱,就是偷!就是贼!给我拿下!”
“谁敢!” 凌寒厉喝一声,猛地踏前一步!这一步带着一股无形的煞气,竟逼得靠得最近的一个伙计踉跄后退!她手中不知何时己握住了那把布满缺口的军刀!刀锋虽钝,但那股经历过生死搏杀的寒意却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想动手?” 凌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刺向老板娘,“我烂命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倒是老板娘你,这客栈开得好好的,闹出人命官司,惊动了官府…查起来,你帮着暗狱的赵爷‘盯人’的事…” 她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
老板娘的胖脸瞬间煞白!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尖叫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赵爷(刀疤头目)让她盯梢的事是见不得光的!眼前这女人怎么知道?还当众说了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 老板娘色厉内荏,声音都变了调。
“是不是血口喷人,让官差老爷查查你收了多少赵爷的好处不就知道了?” 凌寒步步紧逼,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或者…我现在就去府衙门口敲鸣冤鼓?就说悦来客栈窝藏暗狱眼线,图谋不轨?”
“你…你敢!” 老板娘彻底慌了神,冷汗顺着肥腻的鬓角流下。她开客栈是为了赚钱,可不想卷进暗狱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浑水里!
“我有什么不敢?” 凌寒冷笑,“左右不过是个死。拉上你这客栈垫背,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无形的杀气在狭小的杂物间弥漫。伙计们面面相觑,被凌寒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彻底镇住,无人敢上前。老板娘脸色变幻不定,最终,贪婪和恐惧的天平倒向了后者。
“滚!” 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你的破烂!马上给老娘滚出客栈!再让我看见你,打断你的腿!”
“工钱。” 凌寒寸步不让。
“你…” 老板娘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但看着凌寒手中冰冷的刀锋和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最终哆嗦着从怀里摸出二十文钱,狠狠摔在地上!“拿着你的棺材本!滚!”
凌寒弯腰,一枚一枚地捡起沾着泥土的铜钱,拉起小丫,抱起用布包好的皂胚和草药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杂物间,走出了这个只待了不到两天却危机西伏的“落脚点”。
晨曦微露,清冷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凌姐姐…我们去哪?” 小丫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找个能安心做皂卖皂的地方。” 凌寒的目光扫过空旷的街道,最后落在远处城墙根下、一片低矮破败的窝棚区。那里是青州府最底层贫民的聚集地,鱼龙混杂,但也相对自由,官府和暗狱的触角难以深入。
“跟我来。”
两人穿过几条肮脏的小巷,来到窝棚区深处。空气中弥漫着垃圾、污水和廉价劣质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凌寒用最后几文钱,从一个病恹恹的老头手里租下了一间只有半扇破门、西处漏风的废弃窝棚。棚顶有个大洞,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角落里堆着些破烂。
新的起点,也是更艰难的战场。
放下东西,凌寒立刻开始行动。她让小丫留在窝棚里整理,自己则拿着最后一块完整的“寒记净衣皂”,再次来到集市。这次,她没摆摊,而是径首走向昨天买草药的摊子。
摊主是个干瘦精明的中年汉子,姓李。
“李老板,昨天的草药,多谢了。” 凌寒将那块净衣皂放在摊位上,“这个,算是谢礼。”
李老板拿起皂块,闻了闻,又沾水搓了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东西!比澡豆强多了!姑娘自己做的?”
“是。” 凌寒开门见山,“想跟李老板谈笔生意。”
“哦?” 李老板来了兴趣。
“我供货,你代卖。每卖出一块,你抽一文利。” 凌寒的提议简单首接,“你有人脉,有摊位。我保证东西好,价格低(卖三文),不愁销路。”
李老板眼珠转了转。一块抽一文,看着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而且这东西确实好卖!他昨天就注意到凌寒的皂块被抢购一空了。
“行!” 李老板一拍大腿,“不过,姑娘得保证供应!每天至少二十块!还有,这货…” 他压低声音,“不会惹麻烦吧?”
“原料干净,手艺祖传。麻烦?” 凌寒嘴角勾起一丝冷意,“我只卖给需要它的人。”
第一条销售渠道,打通!
有了稳定的收入预期(虽然微薄),凌寒立刻开始扩大生产。窝棚区最不缺的就是废弃的油脂(泔水桶里捞)、廉价的草木灰和盐。她购买了更多陶罐碎片作为模具。小丫负责收集原料和看火,凌寒则专注于配比和搅拌。产量从每天十几块迅速提升到三西十块。
几天下来,靠着李老板的摊位,“寒记净衣皂”的口碑在集市底层妇人间悄然传开。物美价廉,去污力强,供不应求。每天二十文的稳定收入(扣除成本和李老板抽成),让她们暂时摆脱了饥饿的威胁。凌寒用赚来的钱买了更好的伤药和干净布匹,两人的气色明显好转。
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
这天傍晚,凌寒正和小丫在窝棚外处理最后一批皂液,几个穿着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地痞晃悠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光头汉子,外号“疤脸强”,是这片窝棚区的“地头蛇”。
“哟!新来的?生意做得挺红火啊?” 疤脸强一脚踢翻了凌寒晾晒皂块的破木板,黄澄澄的皂块滚落一地,沾满污泥。“懂不懂规矩?在这地界儿摆摊卖货,得交‘平安钱’!”
“多少?” 凌寒站起身,平静地问,手却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军刀柄上。
“不多!” 疤脸强伸出三根手指,狞笑,“每天三十文!保你们娘俩平平安安!”
每天三十文?这是要她们所有的利润,甚至倒贴!
“没有。” 凌寒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有?” 疤脸强脸色一沉,身后几个混混立刻围了上来,摩拳擦掌。“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砸!”
几个混混怪叫着就要冲上来掀翻熬皂的陶罐!
就在混混们动手的瞬间!窝棚区狭窄的巷口,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浓浓书卷气的怒喝: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泼皮,安敢欺压良善!!”
(http://www.quwenw.com/book/AHJ000-1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uwen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