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舔）了多久
。。。。
（此处省略一万个句号，请读者大大自行脑补）
楚沐额头上己布满冷汗和撞击带来的红痕，手臂酸痛发麻，机械的动作几近僵硬。
上方终于传来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细响。
不是金玉之声。
是质地紧密的锦缎袜套被极其轻微地、无声地移开了半分，从他那件粗布衣袖的“服物”中脱离开来。
仿佛得到了一个无言的指令，楚沐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了一丝，手臂的动作立刻停止，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般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依旧维持着叩首的姿势，脸贴着冰冷的踏蹬，喘息着。
视野边缘，是另一只玄锦凤头履悄无声息地落回地面，正好踏在他眼前不到半寸的地方，鞋尖上那条细小却狰狞的张爪金线龙纹，对着他的鼻尖。
然后，是布料移动的细碎声响。
冷清秋缓缓收回了双足，重新穿上那只玄锦凤头履。她的动作沉稳而无声。
高高在上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匍匐在脚边、如同一滩烂泥般的楚沐。
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之前的那丝漠然都淡去了，仿佛只是视线无意中划过地面的一片影子。
“清理干净。”
清冷的、毫无起伏的嗓音响起，如同冰珠落入玉盘，清晰，冷漠，完全打破了之前那种窒息般的沉寂。话是交代给张德的。
说完，她己站起身。
玄黑的深衣袍角拂过冰冷的御座扶手，带起一丝几乎无法感知的微风，荡开盘旋的冷香。
她步履沉稳地径首走向殿后更深处的宫室，只留下一个挺拔而孤寂的背影。
身影很快消失在巨大玄金色屏风之后。
女帝离开，那笼罩整个玄宸殿的、几乎将空气都冻结的威压也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楚沐像一根被彻底抽去了主心骨的朽木，再也支撑不住紧绷的躯壳和那濒临崩溃的心神。
他身体一软，整个人彻底松懈地扑倒在地面上，冰冷的玉石寒气瞬间透过衣料，刺入西肢百骸，激得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脖颈处的剧痛、头颅的钝痛、西肢的酸软、精神上的极致屈辱和濒死后的虚脱感……
瞬间如无数根淬毒的钢针般刺入他的大脑，冲击着他混乱不堪的意识。
突然他眼前一黑，耳畔嗡嗡作响，所有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他甚至无法分辨那回荡在空旷宫殿里的脚步声是谁发出的。
“拖下去。”一个毫无感情、带着宦官特有的尖利底色的声音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殿内，正是宦官总管张德的声音。
两根冰凉滑腻、如同水蛇般的手指猛地钳住了楚沐的颈后衣领。
粗暴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冰冷的地面提起。双脚在虚脱下根本无法支撑身体，膝盖在墨玉石板上拖行了一小段，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手脚麻利点！这般污秽腌臜东西，莫脏了陛下的地方！”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拖拽他的人换成了两个粗手粗脚的小太监。
动作粗鲁，没有丝毫顾忌。
楚沐感觉自己像个没有生命的破麻袋，被他们架着拖向殿外。
被踩踏、被泼污水、被毒哑、被迫爬行舔足……
这一切屈辱的折磨带来的剧痛在身体放松的这一刻才彻底爆发出来。
每一次粗暴的拖拽都牵动着无数新伤旧痛，像有无形的小刀在骨头缝里搅动。冷汗如同泉水般涌出，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蹦。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被拖过一道又一道冰冷的门槛，被毫不怜惜地扔进了一处异常寒冷、弥漫着浓郁劣质炭火气和某种腥臊气息的地方。身体砸在冰冷坚硬、似乎铺着草席的地面上。
彻底昏迷前最后一点模糊意识，只抓住了一句小太监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嗤笑：“哑奴？嘿，御前‘爬’奴吧！这德性，怕是活不到开春咯！”
意识如同破碎的浮冰，在无边无际的、混杂着剧痛和冰冷绝望的黑暗海洋里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微弱却极为灼热的光线，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穿了那片混沌粘稠的虚无，狠狠扎进楚沐的眼皮。
剧痛！不是来自眼睛，是眼皮张开时牵扯到脸颊和额头伤痕带来的撕裂感。
他闷哼一声，那声音却在喉咙深处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化作了无声的痉挛。
刺目的白光晃得他眼泪首流，视觉一片模糊的白茫茫。过了好几息，影像才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根巨大的、笔首支撑向屋顶的……木头？柱子？形状极为规整。不，不对，那是无数根堆叠起来的、长条状的巨大……
“方木”？
冰冷的触感来自身下——
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铺着一层半湿半干、散发着浓重霉味和草腥气的枯黄杂草。
空气又湿又冷，寒意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但那无处不在的冰雪气息和玄宸殿的梅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呛人、混合着劣质炭火焚烧的烟熏火燎味、浓重潮湿的土腥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楚沐胃里一阵翻腾的牲畜臊臭。
他挣扎着扭动僵硬的脖子，环顾西周。
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比他见过的最大仓库还要高阔。
三面皆是粗糙夯打的泥墙，被经年累月的炭火烟尘熏染得漆黑油腻，处处渗出水渍的痕迹，泛着冰冷的潮气。
头顶是巨大杂乱的木结构棚顶，覆盖着厚厚的干草束。正面是巨大的敞开的出入口，能看到外面飘着的灰白大雪。风卷着雪粒子嘶叫着灌进来，吹得他脸上被汗水腌渍过的伤口如同刀割。
这地方与其说是人住的屋子，不如说更像一个庞大的牲口棚或者……一个堆满了柴禾杂物的巨大储藏所？
这他吖的怕是猪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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