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辰来接我们的时候，我眼睛还是红红的。他没多问，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雪松味，让人心安。
"妈妈！"念安从车上跳下来，扑进我怀里，"今天我们去公园看到小松鼠了！我还喂它吃瓜子了！"
"是吗？念念真棒。"我蹲下身擦掉他脸上的泥渍。小家伙玩了一天，头发乱糟糟的，活像只刚从树上下来的小猴子。
"爸爸还帮我们搭帐篷了！老师夸叔叔好厉害！"念安搂着我的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顾彦辰站在旁边看着我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夕阳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硬朗的轮廓，竟然有点好看。
晚饭很丰盛，张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念安大概是玩累了，吃着吃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顾彦辰把他抱回房间，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小家伙。
"张妈，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了。"我扶着妈站起来。
"哎，你们也早点睡。"张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彦辰两个人，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微妙。电视开着，放着无聊的肥皂剧，谁都没看。
"今天会议顺利吗？"顾彦辰先开了口。
"嗯，很顺利，谢谢你。"要不是他昨天在会议室替我说话，也许事情不会这么快解决。
"举手之劳。"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你爸......"
"好多了，明天就能出院。"我打断他，实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沉默又开始蔓延。我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站起身："我去倒杯水。"
"我陪你。"顾彦辰跟着站起来。
厨房灯光很亮，他站在我旁边，帮我拿杯子。冰箱嗡嗡作响，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接水的时候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
顾彦辰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大，温热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小心点。"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离得太近了，能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还有眼中清晰的倒影——那是一个脸颊通红、眼神慌乱的我。
气氛突然变得滚烫。他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我的嘴唇上。我的心跳得飞快，像要蹦出嗓子眼。
他慢慢低下头，我紧张得闭上眼睛。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带着淡淡的牙膏味。就在我们的嘴唇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
"妈妈，我要喝水......"念安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还没睡醒。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顾彦辰，心跳如擂鼓。顾彦辰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念念怎么醒了？"我强装镇定，走过去抱起他。
"渴......"小家伙迷迷糊糊地靠在我怀里。
顾彦辰默默倒了杯温水递给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喂念安喝完水，我抱着他回房间。小家伙大概是感觉到气氛不对，突然搂着我的脖子小声说："妈妈，你刚才和爸爸在做什么呀？"
"没什么呀，妈妈在给爸爸倒水。"我撒谎不打草稿。
"骗人，"念念撅着小嘴，"电视里说，男生和女生靠那么近，就是要亲亲。"
我："......"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妈妈，你是不是喜欢爸爸呀？"念念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我被问得心慌意乱，随便找了个借口："念念该睡觉了，再不睡明天要迟到了。"
"妈妈你还没回答我呢......"
好不容易把小家伙哄睡着，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发现顾彦辰还站在客厅里，电视己经关了，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银辉。
"他睡了？"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嗯。"我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清沅，"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我面前，"刚才......"
"刚才没什么，"我急忙打断他，脑子乱糟糟的，"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说完我转身就想跑，手腕却被他拉住了。
"别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我停住脚步，背对着他，心脏砰砰首跳。
他慢慢绕到我面前，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强迫我看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明亮，像揉碎了的星辰。
"苏清沅，看着我。"他的声音很认真，"我们可是刚签了恋爱协议的，从你为念安挡秋千开始，从你熬夜做转型方案开始，从你在医院抱着你爸哭开始......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总是冰冷深邃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温柔和期待。
他轻轻吻了上来。
很轻，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我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顾虑和犹豫都消失不见。我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把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影拉长，映在地板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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