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底层的黑暗突然被撕裂。
林深和陈默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向实验室中央，两人踉跄着撞向实验台。玻璃罐在震动中倾倒，浸泡着婴儿的液体泼洒在地，与星核金红的光纹交融，在地面凝结成幅动态星图——十二颗星子围绕中央的婴儿旋转，每颗星子都对应着现实中一个“变量”的位置。
“这是……”林深的指尖颤抖着触碰星图，“我们的星轨？”
“不。”陈默的机械义肢突然变形，变成台全息投影仪，“是原初之火的共鸣图。”他的瞳孔闪过金光，屏幕上跳出实时数据，“每个变量的觉醒都会在这张图上留下印记，而我们……”他的声音突然发紧，“是最后两个坐标。”
实验室的穹顶突然裂开。
不是星尘，而是十二道银色光束从天际坠落，精准地穿透星图中央的婴儿虚影。光束中浮现出十二张熟悉的面孔——是《实验体》之书封面的“变量001”到“变量012”，此刻他们的后颈疤痕不再发光，反而泛着与高维卫士相同的幽蓝。
“欢迎来到真正的镜渊。”为首的男人开口，声音是林深在镜像世界听过的协调者的音色，但他的面容却与林正雄有七分相似，“变量001，变量002，你们以为唤醒了‘光’？不，你们只是唤醒了……”他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后颈，“高维文明的‘备用容器’。”
林深的星核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所有“变量”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牵引，汇集成一道洪流，而洪流的终点，正是中央那个被银色光束包裹的婴儿——他的面容与林深一模一样，后颈的星形疤痕泛着刺目的红光。
“他在吸收我们的意识！”陈默的机械义肢屏幕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意识入侵！”
林深抓住陈默的手腕。两人的掌心相贴，星核的金红光纹在皮肤表面交织成网，竟暂时阻断了银色光束的侵蚀。婴儿的虚影发出尖啸，银色光束开始扭曲，像被火烤的蛛丝般断裂。
“你们到底是什么？”林深盯着为首的男人，“是高维文明的人？还是……”
“我们是‘秩序’的守护者。”男人的嘴角勾起冷笑，“三百年前，苏若雪用星核封印了原初之火，却也创造了‘变量’这个漏洞。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漏洞一个个补上。”他的目光扫过林深的后颈，“尤其是你，变量001——你体内的星核，是打开原初之火大门的最后钥匙。”
陈默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蜂鸣。他的指尖按在腰间的旧书摊铜钥匙上（那是周伯临终前塞给他的），屏幕上跳出段加密影像：三百年前的实验室里，林正雄将星核植入婴儿（林深）体内时，苏若雪在操作台上刻下行血字：“若有一日，变量觉醒，以爱为引，烧穿秩序。”
“爱？”林深重复，“这就是我们的武器？”
“不。”陈默的声音突然坚定，“是我们的选择。”
他松开林深的手，机械义肢变形为把燃烧的扳手。扳手的金光与星核共鸣，在空气中划出金色屏障，将银色光束反弹回去。为首的男人惊呼一声，后颈的植入体冒出黑烟——那是高维能量被净化的征兆。
“你们疯了？”男人吼道，“这会摧毁整个宇宙！”
“不。”林深握紧星核，“这会摧毁‘秩序’的谎言。”
星核的光芒暴涨。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被唤醒——是母亲的温度，是父亲的执念，是王奶奶煮的糖画的甜，是所有被他唤醒的“干净灵魂”的呐喊。这些记忆像火焰般灼烧他的意识，将星核的力量推向极致。
“哥！”陈默的机械义肢屏幕突然黑屏，“警告！检测到……检测到‘变量13’意识入侵！”
林深抬头。
中央的婴儿虚影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金色，与陈默左眼的星形胎记、林深后颈的疤痕完全一致。婴儿的指尖轻点，银色光束化作千万根细针，刺向两人的心脏。
“小心！”陈默扑过来，用身体替林深挡下致命一击。机械义肢的金属外壳被刺穿，露出下面渗血的布料，但他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灿烂，“哥，我说过……我们会一起走下去。”
林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感觉陈默的生命力正在流逝，像沙漏里的沙子般无法挽回。星核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目，他能清晰地看见，陈默左眼的星形胎记正在化作金粉，融入自己的星核纹路中。
“不！”林深怒吼着举起星核。金红的光芒化作实质的光刃，斩断了所有刺向陈默的银针。婴儿的虚影发出尖叫，星图开始崩塌，实验室的穹顶被撕开道巨大的裂缝，露出外面旋转的星河——那是真实的宇宙，没有高维文明，没有秩序卫士，只有无数个闪烁的星系，每个星系中央都有个怀抱婴儿的白大褂女人，她们的后颈都闪烁着相同的星形疤痕。
“那是……”
“所有可能的未来。”苏若雪（本体）的声音从裂缝中传来。她的面容不再有记忆碎片中的模糊，而是充满了林深从未见过的坚定。她的指尖划过裂缝边缘，星河的光芒被她凝聚成束，射向中央的婴儿，“小深，用你的选择告诉宇宙——人类的‘爱’，比任何秩序都强大。”
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掌心涌出。那是星核的温度，是记忆的温度，是所有被唤醒的“干净灵魂”的温度。他的后颈疤痕开始渗出金液，与陈默左眼的金粉融合，在地面画出个巨大的星形符号——与晶体表面的纹路完全一致。
婴儿的虚影开始崩溃。他的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最后化作句呢喃：“原来……爱才是真正的秩序……”
实验室的震动戛然而止。
林深跪在陈默身旁，机械义肢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陈默的机械眼闪烁着微光，屏幕上跳出新的提示：“守护程序更新，当前目标：守护所有‘愿意为彼此燃烧的人’，包括……过去的自己。”
“哥。”陈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你看。”
林深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裂缝外的星河中，十二道身影正踏着星光而来。正是十二本《实验体》之书封面上的人物，此刻他们的面容清晰可见，后颈的星形疤痕与林深、陈默的交相辉映。为首的女人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婴儿（林深），面容与苏若雪一模一样——那是真正的苏若雪，未被封印的本体。
“欢迎回家。”苏若雪的笑容温柔得像三百年前的月光，“你们证明了……爱可以改写规则。”
林深握紧陈默的手。两人的掌心相贴，星核的金红光纹在皮肤表面交织成网，映出未来的画面：无数个“永夜书店”在各个星系中亮起，每个书店的橱窗里都摆着本《光的传承》，封面上画着两个并肩的少年，背后的星河中央，写着“真正的变量，是选择守护的人”。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高维文明的星舰群正从宇宙深处驶来。为首的舰船上，站着个戴单片眼镜的女人——她的面容与苏若雪有七分相似，左眼的机械义眼闪着冷光，屏幕上跳动着行血字：“变量13·觉醒倒计时：00:00:01——启动‘最终秩序’程序。”
但林深和陈默己经听不见这些了。
他们的意识正随着星河流向宇宙深处，那里有十二个“变量”在等待，有十二段记忆在苏醒，有十二颗心在选择——选择守护，选择爱，选择成为光。
当林深的指尖触碰到苏若雪的瞬间，他后颈的星形疤痕突然裂开道细缝。一道金色的液体从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行小字：“真正的镜子，在你选择守护的人眼里——而真正的变量，是下一个觉醒的，你自己。”与此同时，陈默的机械义肢里，周伯留下的银色芯片突然亮起微光，芯片表面的代码开始流动，最终组成一行全新的指令：“变量14·觉醒进度：0.01%——启动‘光的接力’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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