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解剖台上的星形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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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解剖台上的星形胎记

 

凌晨三点十七分,法医中心的解剖室飘着福尔马林的冷涩味。林深摘下橡胶手套,金属托盘里的镊子“当啷”一声磕在瓷砖上——他盯着解剖台上女尸的后颈,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一枚淡褐色的星形胎记,五颗细碎的光斑排列成北斗状,和他自己后颈那枚几乎分毫不差。

“死者,26岁,未婚,独居。”实习生小吴的声音从记录仪里传来,“死亡时间昨晚十点到十二点,初步判断为自杀——割腕,现场有遗书。”

林深没接话。他的指尖悬在女尸后颈上方两厘米处,隔着冰袋都能感觉到那枚胎记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炭,透过皮肤渗进他的神经。

“小吴,把档案调出来。”他声音发哑,“死者叫什么?”

“苏晓芸。”实习生顿了顿,“您认识?”

“不认识。”林深扯过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在验尸报告上重重画了个星形符号,“把她的指纹、DNA样本单独封存。另外……通知刑侦队,重新勘查现场。”

“啊?”小吴愣住,“遗书都确认是她笔迹了,现场门窗反锁,没撬动痕迹……”

“照做。”林深打断他,转身去洗手。

镜子里,他后颈的星形胎记泛着淡粉色,像被某种力量唤醒了。这是他当法医七年来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胎记——从前他总觉得那不过是块普通的皮肤印记,首到今晚,它和死者后颈的胎记重叠成同一幅图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深擦了擦手掏出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接通后,对面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个女人的声音,清冷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法医,别碰那具尸体。”

“你是谁?”林深后退半步,撞翻了器械架。镊子、止血钳砸在地上的脆响里,他听见对方轻笑:“我是来帮你的。现在,立刻离开解剖室,去一楼电梯间。”

“凭什么?”

“凭你现在回头,会看到苏晓芸的尸体坐起来了。”

林深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猛地扭头看向解剖台——苏晓芸的尸体正以诡异的弧度扭曲着,原本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眼白里布满血丝,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染血的牙齿。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从一楼传来。林深抓起外套冲出门,在走廊尽头的电梯前站定。金属门映出他苍白的脸,后颈的胎记红得刺眼,像要渗出血来。

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个穿墨绿制服的女人,齐耳短发,眼神像淬了冰:“林深,27岁,法医中心最年轻的主检法医,独居在兴和路203号。”她举起证件,“我是终末回廊的引导者,青鸾。”

“什么回廊?”

“你只有两个选择。”青鸾无视他的问题,“跟我走,去解决你惹出来的麻烦;或者留在这里,等苏晓芸的尸体爬到你办公室,把你的胎记挖下来。”

林深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他想起解剖台上那枚胎记的温度——那不是普通的皮肤组织,更像某种活物。

电梯门缓缓闭合。青鸾按下“18”的按钮,金属门映出她微勾的嘴角:“欢迎来到终末回廊,第137次实验体。”

再睁眼时,林深站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大理石楼梯上。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空气里飘着玫瑰与香槟的甜腻味。

“这是……”

“婚礼现场。”青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的任务是让这场婚礼‘完美进行’。”

林深转身,看见楼梯下方站着七个人:穿格子衬衫的程序猿抱着笔记本电脑缩在墙角,肌肉虬结的女保镖攥着甩棍,白发老人抽着旱烟,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相机拍个不停——等等,那相机里根本没有胶卷。

“陈默,程序猿,擅长破解系统漏洞。”青鸾依次介绍,“苏棠,前特种兵,暴力倾向;周伯,自称活了三百年;沈教授,犯罪心理学专家……”她突然顿住,“你认识沈清歌吗?”

林深的呼吸一滞。沈清歌是他前女友,半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警方判定是司机疲劳驾驶,但他始终觉得有隐情。

“她死了。”他声音发涩。

“在这个副本里,她活着。”青鸾指向楼梯转角——穿米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端着香槟走过来,发梢沾着细碎的钻粉,和半年前婚礼上穿的那件礼服一模一样。

“林深!”沈清歌笑着挥手,“你怎么才来?新郎官都等急了。”

林深跟着她下楼。宴会厅中央,穿西装的男人正调试话筒,抬头时,林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那是他的童年好友陈阳,从小一起爬树掏鸟窝的玩伴,可此刻陈阳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各位来宾!”陈阳举起话筒,“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晓芸的婚礼。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苏晓芸从后台走出来。她穿着象牙白婚纱,后颈的星形胎记在灯光下泛着淡金色。林深的目光刚落在那枚胎记上,异变陡生!

苏晓芸的笑容凝固了。她的瞳孔瞬间涣散,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首挺挺地往后倒。

“晓芸!”陈阳扑过去接住她,婚纱散了一地。

宾客们发出惊呼。林深冲过去,指尖按在苏晓芸的颈动脉上——没有跳动。他掀开新娘的头纱,发现她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肌肉。

“怎么回事?”陈阳颤抖着推开他,“晓芸早上还好好的!”

“都别动!”林深扯开苏晓芸的袖子——她的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刀伤,还在渗血,“她根本不是割腕自杀,是被刺死的!”

“不可能!”陈阳吼道,“晓芸昨天还在跟我视频,说要穿我送的婚纱……”

“叮——”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里,林深听见沈清歌的尖叫,苏棠的骂声,还有周伯低沉的叹息:“又来……这己经是第七次了。”

应急灯亮起时,苏晓芸的尸体不见了。

“谁动了尸体?”陈默举着手机,屏幕上是酒店的监控画面——画面里,苏晓芸的尸体正被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扛走,可放大仔细看,男人的脸竟是一片雪花噪点。

“每次循环都会有人死。”苏棠把甩棍别在腰间,“第一次是陈阳,第二次是沈教授,第三次……是我。”她掀起袖子,手臂上有道狰狞的疤痕,“我砍了自己的手腕,可血是黑的。”

周伯吧嗒着旱烟:“我在明朝参加过这场婚礼,那时候新郎是个书生,新娘是他的童养媳;民国时,新郎是军阀,新娘是他的姨太太;上个月,我在2012年的平行时空又看见了陈阳——他说这是他第三次结婚,可每次新娘都会死,死状一模一样。”

林深的后颈又开始发烫。他摸出随身携带的解剖刀,在掌心划了道小口,鲜血滴在地上,竟在瓷砖上烧出个星形印记。

“都跟我来。”他走向宴会厅角落的监控室,“陈默,黑进酒店系统,调最近三个月的监控;苏棠,去查所有来宾的身份;沈教授,看看这些死者的死亡报告有没有共同点。”

“你呢?”沈清歌拉住他的袖子。

林深指了指苏晓芸刚才站的位置,那里的地毯上有个浅浅的焦痕,形状像枚星形胎记:“我去查这枚胎记的来历。”

凌晨五点,林深蹲在监控室的电脑前。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监控画面不断快进——所有“婚礼”片段都是同一天的重复:陈阳调试话筒,沈清歌端香槟,苏晓芸穿着婚纱从后台走出……

“停!”林深突然喊。

画面定格在苏晓芸转身的一刻。她的后颈,那枚星形胎记正在发光,像有某种能量从皮肤下渗出,在空气中形成一张扭曲的网。

“这是……”

“回廊的能量波动。”青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现实里解剖的那具尸体,和苏晓芸是同一个‘意识投影’。每次循环,系统都会用你们的记忆碎片制造‘完美婚礼’,首到某个变量出现——比如你。”

“变量?”

“你是第一个发现胎记关联的人。”青鸾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焦痕,“也是第一个在循环里保持清醒的行者。”

“行者?”

“进入回廊的人类。”青鸾转身要走,“记住,72小时后如果你还没通关,现实里的你会心脏衰竭而死。顺便……”她停在门口,“沈清歌不是你前女友。”

林深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她的记忆是被系统篡改的。”青鸾的声音飘进来,“真正的沈清歌,在车祸发生的瞬间就被抹除了。”

监控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林深听见自己后颈的胎记发出灼热的刺痛,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在扎。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新短信跳出来:

【第137次实验,变量觉醒率87%。建议:摧毁苏晓芸的胎记。】

发件人:未知号码。

而在宴会厅中央,苏晓芸的尸体正从地毯下缓缓升起,她后颈的星形胎记亮得刺眼,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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