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包子铺时，接近黄昏。
云一天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字符，手上凝聚着幽蓝色的光。
“我们来晚了，去一趟殡仪馆吧。”他周身的气场更加寒冷。
我紧了紧衣服，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去那？不回便利店了吗？”
我有些困惑，既然这恶鬼是主动与我擦肩，今晚肯定会在便利店附近找我。
“他沾染你的气息，是故意的。故意标记你，你不懂吗？你还要去便利店，先去殡仪馆了解一下情况。”
云一天的声音冷得像裹着冰碴，他伸手将衬衫领口重新扣好，那道暗紫色的锁链图腾又隐没在皮肤之下。
“看看他披着的是哪张人皮。”
我认同他说的，拿出手机向杜明哥请了一晚的假。
杜明哥在电话那头只是嘱咐我多加休息，我心不在焉地应和着，挂断电话时，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到殡仪馆时，暮色正浓。
那座灰白色的建筑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它的外表呈现出一种陈旧而破败的感觉，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洗礼。
建筑的门口，两盏长明灯在风中摇曳，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投下的光晕里，细小的灰烬如幽灵般漂浮着，让人难以分辨这些灰烬究竟是来自香灰还是纸钱。
云一天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能穿透周围的空气，使得周围的环境都受到了影响。
地面上，原本潮湿的泥土开始凝结起薄薄的白霜，仿佛是被他身上的寒气所冻结。
“云一天，你......”
我欲言又止，想劝说他别急。
可，可如果不抓紧，我们所在的区域今晚又会多一个枉死者。
“你看，是他。”
大厅里电子屏上正循环播放着今天收录尸体的信息。
“无名男尸，7 月 15 日凌晨4点送入。”
云一天快步走进停尸房，看向 37 号尸屉。
没等我凑近辨认。
尸屉“咚”地一下，自己弹开了。
尸体正静静地躺着。身上缠绕着绷带，绷带下青灰色的皮肤隐约露出。手指间还夹有这一朵茉莉花，不是洁白的，而是发黑枯萎了的。
“他...”我想说些什么，但又无从开口。
云一天没有说话，眉头紧皱。
“他跟白天擦身过去那个人身形有些相象，但不是他。”我安慰着云一天，也在安慰着自己。
我们以为他会去便利店附近，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云一天指尖划过尸体的额头，绷带突然无风自动，簌簌脱落。
当绷带全部褪去，我猛吸一口凉气——他是便利店隔壁奶茶店的老板。
回家时，奶茶店还没有开门。奶茶店的营业时间也不在早上，而是九点以后。
那是个年轻小伙子，有时会来便利店买些便当吃。上周，他还送给我一杯奶茶，跟我说“奶茶热乎乎的时候喝，才能暖身子。”
“人皮不过是躯壳，关键是......”
云一天话未说完，停尸间大门关闭，所有尸屉全部弹开，一具具的身体力挺挺地坐起来，黑黝黝的眼珠盯着我们。
那本该是晓峰的尸体咧嘴一笑，“呦，好久不见啊，鬼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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