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小满正在研制凤君的新的孕餐。
"月隐又包了天香阁?"林小满皱眉,手里捏着一封皱巴巴的账本,"还点了十个姑娘?"
跑堂的小厮缩着脖子往后躲了半步,衣领都被冷汗浸透了:"是、是那几位专门模仿您穿衣打扮的姑娘......"
林小满"啪"地合上账本,冷笑一声:"出息。"震得旁边晾着的干辣椒簌簌落下几粒。
她转身时绯色裙裾在门槛上勾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像把出鞘的刀。
厨房里弥漫着当归的苦涩香气。
林小满抄起长柄木勺,舀了满满一碗醒酒汤。
琥珀色的汤汁在青瓷碗里晃荡,映出她眼底跳动的怒火。
指尖碰到辣椒罐时顿了顿,最终抓了七八个干辣椒丢进去,红艳艳的在水面浮成一片。
可当辛辣气息窜上来时,她又突然想起那人上月替她挡酒时泛红的眼尾,咬着牙用筷子捞回两颗辣椒。
"……醉死他算了。"瓷勺撞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汤汁溅在她绣着辣椒纹样的袖口,晕开深色的痕迹
天香阁,子时三刻。
天香阁灯火通明。
林小满抬脚踹开雅间雕花木门的瞬间,檐角铜铃被震得叮当作响。
月隐正仰头灌下最后一壶梨花白,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酒液顺着下颌滑落,浸湿了松散的衣襟。
"哟,林老板。"他眯着眼笑,红绸松散地缠在腕间,"来捉奸?"尾音拖得绵长,像蘸了蜜的钩子。
"来收尸。"
林小满把醒酒汤重重搁在案几上,汤面晃出的波纹映着烛光,像碎了一池星星。
她瞥见满地空酒坛,其中混着两个熟悉的青瓷瓶——正是她上月埋在梅树下说要留着除夕喝的青梅酿。
"连续三天包场,你是钱多还是脑子进水?"
月隐低笑,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腕。林小满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鼻尖撞上他微敞的衣襟。
清冽酒香混着某种冷松般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这才发现他锁骨处还沾着几点墨渍。
"你闻起来……"他低头,呼吸拂过她耳畔,"像辣椒炒栗子。"
林小满耳根腾地烧起来,挣扎时发簪勾住了他腰间玉佩的穗子。
清脆的玉石相击声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醉鬼!"
月隐任由她挣脱,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怎么,萧临回军营了,终于想起我了?"
"我是怕你醉死在这,没人结账。"她硬邦邦道。
空气中突然响起细微的"噼啪"声,烛芯爆了个灯花。
月隐伸手过来时,林小满下意识要躲,却被他指尖轻轻擦过唇角。"沾到糖粉了。"
他声音突然放得很轻,指腹薄茧蹭过皮肤的感觉像是被火星烫了一下。
林小满僵住。
她看见月隐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像雪夜里突然亮起的灯笼。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却见月隐眸色一暗。
"……林小满。"他忽然唤她全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如果我现在亲你,你会不会用辣椒水泼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会。"她听见自己说,"还会往你茶里加苦瓜汁。"
月隐笑了,仰头靠回软枕上:"真狠心啊。"他叹息般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腰间玉佩,那上头有道新鲜的裂痕,正是方才被她发簪刮出来的。
"……醒酒汤趁热喝。"她匆匆起身,"我回去了。"绯色裙角扫翻了矮凳。跨出门槛时才发觉掌心全是汗,被夜风一吹凉津津的。
月隐没有挽留。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缓缓睁开眼,眼底哪有半分醉意。
拾起她遗落的素帕,角落里歪歪扭扭的辣椒图案己经有些褪色——他笑话这绣活丑得像被鸡啄过,第二天就在自己所有帕子上都绣了更丑的辣椒。
街角处,林小满望着天香阁通明的灯火,从袖中掏出个青瓷小罐。
罐身还带着她的体温,里头红艳艳的梅子裹着厚厚辣椒粉,像极了某人每次说谎时泛红的耳尖。
檐下风铃叮咚,谁的心事和着打更声,在皇城的夜色里晃了一晃。
"等他醒了……"她顿了顿,"就说这是新研制的解酒蜜饯。"
小厮低头一看,罐子里红艳艳的梅子上,裹着厚厚一层辣椒粉。
——就像某人藏不住的心事,又甜又呛,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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