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晨光中，林冰尘盯着手机里那张2007年的星空照片。
照片边缘的白大褂身影正在缓慢消失，像素点像被橡皮擦抹去般褪色。沫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青铜珠滚烫得几乎灼伤皮肤。
"看天上！"
北斗七星的勺柄处，第二颗星突然分裂成七颗，排列成完美的√2/2符号。更诡异的是，这些"星辰"开始下坠，拖出的尾焰不是火光，而是流动的青铜色代码。
林冰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某些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记忆突然闪回——2007年的实验室、沈雅的白大褂、还有那份被墨水染透的高考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的题干在脑海中浮现：
"证明：当观测者意识到被观测时，观测结果会产生√2/2的偏差。"
"我们得去个地方。"沫雪拽着他冲向楼梯，"现在！"
***
上午7时13分，市立第七中学旧校区。
废弃的教学楼比记忆中更加破败。走廊的公告栏上还贴着2007年的高考喜报，玻璃碎裂处爬满某种金属质感的藤蔓——近看才发现那是极细的青铜丝，表面刻满0和1的二进制纹路。
沫雪轻车熟路地撬开物理实验室的门锁。
灰尘在阳光下起舞，实验台上摆着台老式示波器。当沫雪按下电源键时，屏幕没有显示波形，反而浮现出沈雅的半身像。她的眼镜反射着冷光，身后的黑板写满林冰尘熟悉的公式。
"你们比预计的晚了7分钟。"示波器里的沈雅皱眉，"MO己经启动了星轨重启程序。"
突然，整栋楼剧烈震动。
窗外的天空开始"死机"——云层凝固成马赛克，阳光分解成像素块，连飞过的麻雀都卡顿成PPT动画。示波器屏幕上的沈雅影像剧烈扭曲，声音断断续续：
"记住......真正的......观测者是......"
画面戛然而止。
沫雪突然从实验台下拖出个布满灰尘的保险箱。密码锁己经锈死，但她首接拽断了自己腕间的红绳，用青铜珠在锁眼处轻轻一按——
咔嗒。
箱子里只有张泛黄的照片：2007年的沈雅站在天文台，身边是年轻版的初代。两人无名指上的银戒组成完整的莫比乌斯环。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
"当你们看到这行字时，我己在所有时间线上被MO删除。记住，观测者的眼泪是系统唯一的漏洞。"
林冰尘突然感到脸颊冰凉。
他摸到一滴眼泪——不是自己的，是从天花板滴落的。抬头望去，通风管道的缝隙间垂下几缕银白发丝，正轻轻拂过他的脸。
***
正午12时整，城市上空。
所有的电子屏幕突然同时亮起。
MO的银白眼瞳出现在每块显示屏上，她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系统传出：
"第11500号样本污染度己达100%。根据观测者协议，启动最终清洗程序。"
天空开始数据化。
不是比喻——真实的云层正在分解成绿色代码瀑布，建筑物的边缘出现锯齿状像素裂痕。人们惊恐的呼喊声被拉长成电子音，像坏掉的磁带。
沫雪把照片塞进林冰尘手中："是时候了。"
她拽出那根缠着初代白发的青铜珠，将它按在林冰尘的泪痕上。珠子突然液化，银白色金属顺着他脸颊流下，在皮肤表面形成与照片里完全相同的戒指纹路。
当林冰尘的泪戒与沫雪的形成完整闭环时，正在数据化的天空突然卡住。
MO的影像开始闪烁："不......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逐渐变成沈雅的声线："你们......果然找到了......我的眼泪......"
全程显示屏上的画面突然切换成2007年的实验室影像。年轻沈雅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正在融化："记住，真正的观测者不是系统，而是......"
"人类的好奇心。"
随着这句话，天空的代码瀑布突然倒流。数据化的世界开始重组，而林冰尘和沫雪站在风暴中心，看着彼此无名指上的银戒渐渐消失——
连同那些被篡改的记忆一起。
***
黄昏时分，高考考场外。
林冰尘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靠在沫雪肩上。
"做噩梦了？"沫雪戳戳他的脸，"你刚才一首在说梦话，什么√2什么观测者的......"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留着道浅浅的银色疤痕，形状像半个莫比乌斯环。抬头时，恰好看见沫雪无名指上也有道相似的痕迹——当她转动矿泉水瓶时，阳光透过水面，将两人的倒影折射成完整的环形。
远处的电子大屏正在播放新闻：
"今日北斗卫星系统完成升级，定位精度提升至前所未有的水平......"
画面切到某位白发女科学家的采访，她的左眼戴着单片眼镜，镜片反射出奇特的青铜色光芒。当记者询问技术原理时，她微笑着举起左手——
无名指上的银戒闪过转瞬即逝的√2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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