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还是认错人?
谢纾骇然大惊,本能地奋力挣扎,但那手臂如同被铁环紧紧箍住,纹丝不动。
她手腕迅速翻转,以巧劲按压住对方掌心的虎口,借助力学原理,猛地挣脱开来。
转头一看,此时正停在一家首饰店门口,她想也不想,拔腿便往里面冲。
谁知刚到门口,就和一位正从店内走出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痛呼一声,声音如黄莺出谷,显然是位娇滴滴的姑娘。
谢纾抬眼望去,见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生得容貌倾城,衣着华贵,于是连忙开口求救,“姑娘……”
她话音未落,便听一道浑厚的声音穿透喧嚣传来,“将他二人抓起来!”
谢纾转头看去,人群中,一群官兵朝着她围拢过来。
她尚未理清思绪,那个先前拽着她奔跑的男子己“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求饶,“官爷,饶命啊!都是小的错,与叶三小姐无关,真的与叶三小姐无关啊!”
男子的呼喊声震天响,引得整条街道的行人都纷纷驻足,围拢过来看热闹。
人最是爱八卦桃色新闻,听到‘叶三姑娘’这个称呼,立即就议论开来。
“叶三小姐,是将军府的那位吧?”
“整个京城姓叶的,不就只有将军府一家!不是她还有谁?”
“那不是韩老二嘛?他怎么跟叶三姑娘扯上关系?”
“没听说吗?昨日韩道全逃出去,挟持了叶三姑娘,还一道去了邓家宅院。”
谢纾听到‘韩老二’这个名字,心中一沉,顿觉不妙。
果然,领头的官兵怒喝一声,“住口!你二人私通,伪造供词,扰乱司法,按律当受反坐之罚。”
私通?
谢纾心中冷笑,她昨日傍晚才插手的案件,今日便找了男人污她名声,手脚真是快。
她一个待嫁秀女,竟与人私通,罪名之大,连整个将军府恐怕都要被牵连,当真是毒辣。
“你便是叶挽霜?”领头官兵显然不认识谢纾,目光在她和身边的姑娘身上来回游移。
谢纾转头深深看一眼身边那姑娘,一步跨出来,昂首挺立,“没错,我是叶挽霜。”
“不知官爷,是哪个衙门的人?”
“进了大牢,你自然就知晓。”他一挥手,“带走!”
立即便有官兵上前,要来押捕谢纾。
“慢着!”谢纾厉喝一声,“不知我犯了何罪?要押入大牢?”
领头官兵冷冷道,“你与韩老二私通,还企图干扰司法,为凶犯韩道全脱罪,当受反坐之罪!”
“私通?”谢纾哈了一声,原来人无语到了极致,是真的会笑。
她目光轻蔑地扫过一旁跪着的韩老二,“我与他?”
她蓦地将腰腹一收,用了念台词时的发音方式,用气而不用嗓,声音骤然变得中气十足,极具穿透力,让所有围观的路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可以质疑有关案件,我说的那些话的真伪,但你不能怀疑我对男人的品位。”
“我是上了名册,将要入宫的秀女,当今天子龙颜威仪,魅力无匹,你们凭什么认为,他能比陛下更有魅力?”
这话可没人敢接。
领头官兵没想到这叶三姑娘嘴巴如此刁钻,居然敢当街攀扯上皇帝,瞬间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朝着韩老二使眼色,“韩老二,你先前说是你二人相会时,你求她为你哥哥韩道全洗脱罪名的,可有证据?”
韩老二眼珠一转,不住地磕头,“官爷,我随你回府衙说罢,都是我一人的主意,别在这大街上说了,这让三娘以后如何做人!”
言语间,满满是对她的维护。
“不,就在这里说。”
谢纾立即驳斥,她走到韩老二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说我和你私通?”
“那你说说,我们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在何地相识?第一次见我,我梳何样发髻?穿何样衣服?你我每次在哪里相会?如何联系?相会都做些什么?谈些什么?”
“可有人证,可有物证,人证是谁,品行如何?他的话可能尽信?物证为何,从何得来,几时得来?”
她一连串问题砸得韩老二晕头转向,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是……是你出门游湖时,相识的,是,是上个月初九……”
他双目一瞪,露出受伤的神情,“三娘,你竟如此翻脸不认人,枉我还处处为你着想。”
“你要证据是吧?”他决然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来,“这便是证据,这是你的随身之物,这你认识吧!”
韩老二将那手帕展开,上面绣着荷花图,荷叶上,有一个小小的霜字。
围观人群中有人眼尖,大声嚷嚷,“那手帕上面有个霜字!”
人群一下子哗然。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个霜字莫不是叶三姑娘的闺名?”
“此等随身之物,此二人必然有染!”
“不能吧?堂堂官家小姐……会看上韩老二?”
“啧,你可别小看了韩老二,人家也是秀才出生。”
“………”
街道旁的聚香楼中,二楼雅间内,李斐一身牙色锦袍,懒洋洋地倚在软椅上。
窗外街市喧嚣,他却仿佛置身事外,手中握着一只青瓷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杯中荡起一圈涟漪。
他低头抿了一口,闭眼品味半晌,唇角微扬,赞道,“好酒,好酒!”
“入口甘美,酒质细腻柔和,饮后口中留有淡淡的酱香和甜味,回味悠长,令人回味无穷啊。”
他说着,睁开眼,目光慵懒地扫向桌对面。
对面端坐着一名紫袍男子,正是六皇子周从安。
他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此刻却微微拧着剑眉,神情凝重。
他手中也握着一杯酒,却未曾饮下,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李斐,“此事,你如何看?”
李斐放下酒杯,摇头晃脑,“自是不可,不可!”
他抬眼看向六皇子,“我和秦谭一样,不赞同。”
秦谭是六皇子的幕僚。
今日一早,叶知归递来消息,道邓家灭门血案另有隐情,若翻案重审,可借此打击三皇子势力,往刑部安插自己人。
六皇子亦可趁机显于人前,正式加入夺位之争。
昨日叶三姑娘被邓家灭门案的凶犯劫持的事,不到两个时辰就传遍了京城,六皇子自然也听说了。
传闻她在看过凶案现场留下的血脚印后,便言之凿凿说凶手另有其人,韩道全是被冤枉的。
相识两载,他倒不曾听说,她有断案之能。
李斐勾唇一笑,悠悠道,“叶三姑娘你我都识得,未见十次也有八次。”
他眼中带上几分戏谑,“你可记得她生得是何模样?”
六皇子一怔,细细回想,竟只记得叶三姑娘爱穿一身青衣。
那叶三姑娘沉默寡言,性情孤僻。
他因着叶知归的关系,见过数次,总是低眉垂首。
她回京两载,他竟连她的面容都未曾看清过。
李斐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他满足地眯了眯眼,语气带了几分劝诫,“邓家血案二皇子与三皇子正斗得你死我活,你韬光养晦多年,何必此时参上一脚,去赌那叶三姑娘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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