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虽身在偏远农村,但经常有刑警来请爷爷去帮助破案,她因此也和很多警察成了熟识,在他们的殷切期望中,读了法证。
但是谢纾生在大山里,她实在是穷怕了,一心只想赚钱,走出大山。
她凭借着美貌,抛弃专业,往娱乐圈方向发展,虽然没有家世背景,但因为被许多刑警叔叔保护着,从没受到过霸凌或者潜规则。
“真厉害!”韩道全眼中生出艳羡与向往。
谢纾不在意地笑笑,“待你无罪释放了,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韩道全猛然抬头,眼睛骤亮,“当真?”
“当真!”
一众官差闻言皆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方才显露出来的本事,若被证实当真可行,那可比京城里最有名的仵作还要厉害。
这样厉害的秘术,韩道全随口一问,她居然就这么爽快的答应教授了!
官差们心里清楚,虽说自己不是仵作,可要是能学到这本事,以后追踪逃犯、查办案件,那可都能派上大用场。
众人心里都有些蠢蠢欲动,可一想到刚刚才对谢纾出言嘲讽,这会儿脸上火辣辣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少年官差倒是眼珠滴溜一转,厚着脸皮率先开了口,“叶姑娘,我也想学!”
谢纾闻声抬头,朝他看去。
只见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身材中等,眉毛杂乱无章地生长着,细长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她一时没有答话,少年也不气馁。
巴巴地望着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还嬉皮笑脸地往前凑了半步,“叶姑娘,你教一个人也是教,教两个人也是教,不如把我们都带上呗。以后我再碰上冤案,也能有个分辨是非的能力,是不是?”
他身后另一个官差没好气地踹他一脚,“你这小崽子,啥事儿都想凑热闹,人家的秘术,哪能说教就教。”
谢纾双手托腮,打量完少年,目光又扫过其他几名官差,见几人面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意动。
这群人,若在现代,就是刑侦队员,都是要从对口的专业毕业,经过层层筛选才能入队的。
可在这古代,他们却连最基础的刑侦知识都匮乏,全靠经验和蛮力去查案、缉凶。
没有高科技的辅助,仅凭这些官差现有的本事,不知有多少冤屈被深埋,多少真相被掩埋。
她想了想,说,“想学也不是不行。”
少年一听有戏,立即追问,“叶姑娘有何要求?”
其他官差心里顿时有些不满。
韩道全一个凶犯,还是挟持她的人,她都能爽快的答应,对着他们,却提起要求来。
谢纾接着道,“但眼下说这个有些为时尚早,我所言真假,你们还并不确定不是吗?”
“待邓家血案水落石出,你们若还有人想学,可上将军府正式拜师学艺。”
拜师学艺?
她一个深闺女子,还要收徒不成?
莫说这几个官差都是些大老粗,一时难以接受,就连一旁的柳宿也觉得她这话不过是随口搪塞。
他们都是成年男子,谁敢跑将军府去寻她拜师,不被当做登徒子打出来才怪!
唯有那少年,满脸喜色地应承,“好呢好呢,到时叶姑娘可莫要失言。”
“叶姑娘,我叫赵弘,家中排行老大,他们都叫我赵大。”
谢纾浅笑着颔首,以示知道了。
经这一番插曲,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人质劫持氛围,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韩道全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时又从谢纾身上挪开了几分,两人之间有了将近一尺的距离。
几个官差对视一眼,都觉此时是拿人的最好时机,有人悄悄地扯了扯柳宿的衣袖,柳宿回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于是,一干人等便翘首等着白醋。
赵弘提议,“叶姑娘可要去其他房间看看?”
谢纾摇头,“等白醋拿来了,再去。”
柳宿望一眼院门,“去个人催一下。”
“我去我去!”赵弘一听,立马跳了起来。
话还没落音,人己经像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便和另一个人抱着个大坛子匆匆跑了回来,径首走到谢纾面前,小心翼翼地放下。
韩道全警惕地握紧了匕首。
赵弘却压根没理他,期待地看着谢纾,“叶姑娘,白醋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谢纾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
谢纾点头,将白醋洒在地上,一边说,“天色有些暗了,去拿个蜡烛来。”
她话音刚落,没等柳宿吩咐,立马便有人去了。
赵弘好奇问,“叶姑娘将白醋洒在地上,是要做什么?”
谢纾想了想,知道说了他也听不懂,但还是解释道,
“白醋中含有乙酸,乙酸与人血中的血红蛋白发生反应后,可使其颜色发生改变,此处曾有过血迹,洒上白醋,便会显现出来。”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好歹听懂了她最后的那一句话。
个个面露惊疑之色。
纷纷围拢过去,盯着地上瞧。
过得一阵,赵弘忽地惊呼一声,伸手一指,“快看,这显出来一个血脚印!”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果然现出一个浅浅的血脚印来。
“我滴个乖乖,军中有这等手段,藏着掖着咋不让咱们学学!”
“哪呀?在哪呀?我怎么没看见?”
“你老眼昏花,一边去,别挤过来。”
此时,有人将蜡烛取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谢纾。
烛火昏黄,看得不太真切。
谢纾手持蜡烛,趴在地上,脸都快凑到了那血脚印上。
她此时仪态全无,众人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在心中轻视嘲笑。
韩道全为让谢纾方便查看血迹,一咬牙将匕首完全拿开,束手就擒。
谁知竟无人理会他,都聚精会神地等着谢纾解释。
叶知归瞧着被官差包围在中心趴在地上的谢纾,眸光幽深,若有所思。
聂迁仍旧背脊笔挺地冷冷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谢纾仔细观察了许久,腿都麻了,挪动了下身子,缓缓说道,
“这个脚印尺寸与死者相近,宽且方,是个男性。
但脚印比死者的浅,脚印的纹理压力分布均匀,从两个脚印之间的距离来看,此人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身高约莫六尺,身体比较消瘦,走路脚步轻。”
韩道全激动地插话,“这是凶手留下的吗?”
众人齐刷刷横他一眼。
韩道全默默地闭上了嘴。
谢纾还在盯着脚印看,“脚印前端有些外撇,且内侧着力相对较少,外侧着力相对较多。
说明此人行走时双脚呈外八字形,内踝的间距较大,可能有罗圈腿。”
柳宿问,“何为罗圈腿?”
谢纾想了想,“就是,腿有些弯曲不首,腿往外弯如弓。”
她说着撑着身子站起来,谁知腿麻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猛地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在场都是男人,见状下意识地伸手,却没人敢去扶她。
谢纾用手捶着腿,走到窗前,指着窗下那明显的血脚印说,“你们可与韩道全的脚印对比一下,韩道全的脚印小一些,右脚压力分布较均匀。
左脚的着力重点却有偏移,有点踮脚,痕迹也较浅,脚印前端有不太明显的拖痕,乃是因他这只腿受伤的缘故。”
“这两个人的脚印十分容易区分。”
官差们围拢过来看了一阵,惊叹出声,“还真是。”
柳宿总结了下她给出的信息,“叶姑娘是说,这脚印乃是凶手留下,男性,二十多岁,身高六尺上下,体型消瘦,走路外八字,腿向外弯如弓。”
“叶姑娘,我可有说错?”
“没错。”谢纾点了点头,肯定道,“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他要么有丰富的作案经验,要么对官府办案的流程和方法有一定了解,所以才会想到抹去脚印。”
在这个时代,官府破案,对脚印通常都不太重视,可这个凶手却特意抹去了脚印,有这种反侦察意识,说明他对留下痕迹这件事十分在意。
柳宿也想到了这个,普通人杀人绝不会想到掩盖脚印,这个凶手如此谨慎,他猜测是江湖人或者曾从军过的人。
方脸官差忍不住出声,“这样的人,大街上多得是,这要找起来,岂不是海底捞针吗?”
赵弘瞪他,“你们忘了叶姑娘先前说过,凶手是邓达是熟人,只需从邓达认识中的人排查便行。”
如此一来,范围己经缩到很小。
谢纾从人群中往外走,“脚印只能推断出凶犯的外貌特征,具体要怎样追查,还要靠你们自己下功夫。”
何况这案子要不要翻案重审,还要看京兆府尹如何决定。
她抬头看一眼天色,“天黑了,我便先回府了。”
说着走向叶知归。
韩道全见状,急忙出声喊住她,“叶姑娘!我,我咋办?”
谢纾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你且随他们回官府,待他们查清案情自然会放了你。”
韩道全惊慌失措,“我信不过他们!”
谢纾扬眉一笑,“他们若是任由你被冤枉,让你背黑锅,待我入了宫,替你向陛下告御状。”
柳宿失笑,朝她拱手,“叶姑娘说笑,此等小事岂敢惊动皇上,韩道全若是真是被冤枉的,我们定会尽快查明。”
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他虽信了八成,却还是得请几个仵作来验证,毕竟翻案乃是大事,自是不能因为她三言两语就定性。
谢纾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走到叶知归身边,“三哥哥,我们走吧!”
叶知归颔首,两人并肩往外走。
谢纾走了几步,感觉有道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又落在了她身上,她微微蹙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聂迁。
那人看她的视线,总让她不舒服。
粹了冰似的,冰冷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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