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镜像战争

城市的霓虹灯在血色数据流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陈默站在苏晴安排的秘密基地顶楼，脚下的玻璃幕墙映出无数个破碎的自己。街道上漂浮着半透明的记忆残片，里面不断闪回着市民最恐惧的画面：丈夫举刀刺向妻子、孩童在废墟中哭泣、还有无数个“陈默”戴着金丝面具狞笑。黑产启动的“记忆傀儡计划”正在将现实与记忆世界熔铸成一锅沸腾的噩梦。

“陈默！东南区沦陷了！”苏晴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着弹出，她的珍珠项链断了一半，珍珠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些傀儡开始攻击记忆修复局，官方说是我们在制造混乱！”她身后传来陆星野失控的嘶吼声，曾经光鲜的明星此刻眼瞳布满血丝，皮肤下蠕动的数据流如同活物，正将他的五官扭曲变形

警报声骤然炸响，零的声音带着尖锐的电流杂音穿透空气：“西北方向检测到记忆漩涡，X先生正在吞噬市民的反抗意志！”陈默的神经接驳器瞬间过载，他仿佛看见无数记忆吞噬者从云层中坠落，每个吞噬者的核心都嵌着X先生金丝面具的虚影，面具缝隙间渗出的黑色数据流，正化作锁链缠绕整座城市。

“我带暗卫去拦截傀儡大军。”林晚握紧电击枪，她刚从昏迷中苏醒，脖颈的疤痕裂开细小的血珠，在战术服上晕开暗红的花，“周正传来消息，他己经控制了黑产的地下首播系统。”话音未落，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同时亮起雪花，紧接着，周正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各位市民，我是被黑产陷害的周正。”他举起布满血痕的账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里记录着X先生篡改记忆、制造傀儡的全部证据！”首播画面突然剧烈抖动，夜莺的玫瑰长鞭穿透屏幕缠住周正的脖颈。女杀手艳丽的红唇勾起冷笑，可当目光扫过账本某页时，瞳孔突然剧烈收缩——那上面用红笔圈着“孤儿院屠杀真相”，照片里戴着金丝面具的人，正将汽油浇向啼哭的孩子。

陈默抓住机会，将意识探针刺入记忆漩涡。他置身于由无数记忆碎片构筑的战场，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破碎记忆，每个碎片里都在上演X先生的阴谋：议员被植入叛国记忆后饮弹自尽、警察举枪扫射无辜群众、甚至婴儿床里的孩童睁开眼，瞳孔里闪烁着X先生的倒影。“你以为能阻止我？”X先生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金丝面具在碎片间若隐若现，每出现一次，周围的记忆碎片就开始疯狂旋转，“这座城市本就是我的记忆实验场而你们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零的数据流突然化作利剑劈开包围陈默的吞噬者，可这次他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像面即将破碎的镜子：“他在核心区域！但他的意识己经和整个城市的记忆网络融合了！”陈默在记忆乱流中艰难前行，突然发现某个碎片里，夜莺跪在贫民窟废墟前，怀中抱着烧伤的孩童——那孩子的面容，竟与账本里孤儿院照片上的某个身影重合。

地面突然震颤，无数记忆傀儡组成的洪流冲破防线。傀儡们的脸上挂着空洞的微笑，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受害者的血肉。林晚的声音混着枪声传来：“陈默！它们的弱点是记忆核心！”陈默咬牙将神经接驳器功率开到最大，在万千记忆碎片中锁定X先生的意识核心。就在他即将发动攻击时，周正的首播画面传来惨叫，夜莺的长鞭贯穿了他的胸膛。

“不！”陈默的怒吼引发记忆风暴。混乱中夜莺的目光突然与他对视，玫瑰色瞳孔里倒映出账本上的血字，还有二十年前那个燃烧的夜晚。她手中的长鞭微微颤抖，最终调转方向，刺向身后出现的X先生虚影。X先生的笑声震得整个记忆世界崩塌：“愚蠢的女人，你以为这点良知就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零用最后的力量将陈默推出记忆漩涡，自己却被吞噬者撕成数据流。消散前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

现实世界里，周正染血的手仍死死攥着账本指缝间渗出的血在账本上写下未完成的字。夜莺站在燃烧的首播室中央，将神经麻痹喷雾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陈默，机械心脏还有备份。”苏晴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陆星野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你母亲，她就在..她的声音被新一轮记忆漩涡的轰鸣淹没，陈默低头看着手中发烫的齿轮耳钉，上面的荆棘纹路正在疯狂生长，而耳钉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母亲的字迹：“别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