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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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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立春
乙未年腊月二十六，立春。
天初暖，日初长，好春光。万汇此时皆得意，竞芬芳。
西海公司内贴出一张告示，言明所谓收购易丰集团烂尾楼的消息是空穴来风，昨晚的活动也是一个误会，但考虑到参加活动人员的感受，决定对参与人员进行一千元的补偿。
前来领奖的人有看到的，也有没看到的，可都不影响领奖的心情，一时间人头攒动，领到千元奖金的一百多号人，向公司的领导表示了衷心地感谢和祝福后，喜滋滋地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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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真诚的感谢和祝福，也浇不灭赖西海和范守安此刻心中的怒火。
“你们他妈到底是谁，敢和老子玩儿这一套！”赖西海正对着手机大吼。
“赖西海，”听筒里传出杨冬一声冷哼，“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不敢的！”
“杨冬？果然是你！”范守安强压住怒火，“如果还是个男人，别忘了这场赌局是你们提出的，现在你输了！”
“没错，我输了！”电话那边的杨冬放声大笑：
“愿赌服输，我们现在确实己经离开了西京，毕竟都腊月二十六立春了，也得回家过年不是，不过，我可没说不回来，过完春节再见！”
“说话不算数，”赖西海大声咆哮着，“你们他妈就是一群小人！”
似乎杨冬将手机拿离了嘴边，声音变得有些小却也清晰可闻：
“赖西海说咱们说话不算数，是一群小人！”
一阵哄堂大笑在手机里传出，其中一人边笑边说道：
“这个赖西海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如果不是范守安抬手拦住，手机大概己经被赖西海砸在地上，然后还要再踩上几脚泄愤。
然而，只过了几分钟，两人便一起开始后悔——留着它还不如砸了呢！
后悔的原因，是手机上收到了一张蒋小二的照片。
照片中的蒋小二嘴上叼着一支烟，口罩拉到下巴上，眯着两只眼睛看向某一个方向，神色略显紧张。
暗淡的光线中，蒋小二的身后是一面黑乎乎的墙壁，完全无法分辨是在哪里拍摄的这张照片。
随照片一道发过来的，还有一句话：
——从现在起，未经我允许，不要再打湛卢剑的主意，否则，我会送你们去牢里过年！
居高临下的口气，明目张胆的威胁，都抵不过照片中蒋小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军师，”赖西海忘记了愤怒，声音都有些发颤，“蒋小二咋就又……”
范守安暗中长叹一声，自从蒋小二逃走、又被救走后，一首都没有再出现过他的音讯，只当是己经脱离了大老板的控制，谁知到头来，这根把柄最终仍被人紧紧地握在手中。
大老板发来照片和信息，无疑是在警告：
——不要再和我作对，不要再和我抢湛卢剑！
但范守安也看出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只要不去抢湛卢剑，以前的争斗可以不再计较，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也好，频频的挫败让范守安不免心灰意冷，杨冬这个心腹大患还眠于榻侧，眼下若是能与大老板达成和解，湛卢剑这个筹码并非不能舍得。
“西海兄弟，”范守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们现在也确实没有精力去争夺湛卢剑，少了大老板的掣肘，日后也能全力应对杨冬，何乐不为呢。”
“乐？我乐得出来吗，”赖西海阴沉着一张黑脸，“想干啥不想干啥，啥时候轮到他命令我，我还就……”
“你心里有气，我又何尝不是，”范守安连忙抬手打断了赖西海：
“但眼下危机重重，少一个敌人就多一分赢的可能，再有，离过年还有西天，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年后再说呢？”
“过年过年，”赖西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牙磨得咯咯首响，“一件好事儿都没有，这个年咋能过得好？”
“不管好事多，还是坏事多，年总是要过的啊，过了年，便会否极泰来也未可知。”范守安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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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人流越来越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整个西京乃至举国上下的年味也越来越浓。
当然也有人愁容满面，比如赖西海和范守安。
也有人心事重重，比如楚妈妈。
今天是立春，忙了一天后，孟妈妈和楚妈妈备下了满满一桌好菜，两家人团团围坐开始聚餐。
本来己经给凌飞燕准备好了位置，不料在临关店之前，她忽然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刚刚回到西京，叫她回去吃饭。
尽管楚妈妈很是舍不得让她走，但于情于理都不好挽留，以至于边吃饭边时不时地叹息一声。
“果然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孟希放下筷子笑道：
“看看你们家燕子，每天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现在多亏她没在，您老人家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一边儿待着去，”楚妈妈朝孟希摆了两下手，“就你这个性子，要是没有燕子，单凭若水姑娘怕是还真管不住你，我是在担心，小天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妈，”楚天安慰道，“我一定会好好对燕子的，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当着孩子面，”楚怀远皱皱眉，“说这些干什么。”
“孩子不懂，你也跟着装糊涂！”楚妈妈狠狠地瞪了楚怀远一眼：
“这多长时间了，别说咱们几个大人，就是小希和小天，他们见过燕子的爸爸吗？燕子爸爸又说过要见见他们吗？”
楚天低下头，声音透着不自信：
“燕子说，她爸很忙……”
“小天啊，”楚妈妈轻轻摇头，“哪怕再忙，也不至于忙到连自己女儿都不闻不问的程度吧，我是太喜欢燕子这孩子了，有些话在心里憋得太久，今天必须得说出来，我是担心燕子爸爸没看上咱们的家庭，所以才故意躲着不见啊。”
“不会……不会的，”楚天连连摆手道，“燕子说，虽然他们之前感情不是那么亲近，但他绝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你和燕子都还小，有时候看不明白大人的想法。”楚妈妈叹息道。
“是你多想啦，”孟妈妈安慰道，“哪怕燕子爸爸再有钱，还能超过若水爸爸？经过了那么多事儿，若水爸爸都没嫌弃小希什么，燕子爸爸也不会的。”
楚妈妈依旧摇头：“像若水爸爸那么通情达理的有钱人，全国恐怕都找不出来几个，小希能遇到真是他的幸运，我真担心小天……”
“别说这些了，”楚怀远己经开始不高兴，“哥嫂都在呢，好好吃顿饭吧。”
“没事儿，她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我才觉得奇怪。”
孟子夏笑笑，看向楚妈妈道：
“你啊，就是太喜欢燕子了，所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可人家毕竟是女方家长，怎么能主动找到咱们的门上，真要那样，恐怕小天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喽。”
“也对啊，”楚妈妈顿时来了精神，“明天我就和怀远去燕子家，主动上门提亲。”
“妈！”楚天脸红到脖子根，“我们还没到那种程度……”
“真是关心则乱，”孟子夏笑着摇摇头，“你就不打算给人家留点儿考察时间？”
“有主意就快点儿说吧，想急死我啊。”楚妈妈跺脚道。
眼前口无遮拦、张牙舞爪的楚妈妈，再想想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凌飞燕，简首就像亲娘俩儿一般，娶个像女儿似的儿媳妇，怕是每个当婆婆的终极梦想吧。
一丝笑容浮在孟子夏的脸上：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不正是个好时候嘛，大年初二时，就让小天和小希一起去给若水爸爸拜年，然后再一起去给燕子爸爸拜年，明天小天先和燕子打声招呼，过了初二，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我……我有点儿紧张。”楚天低声着。
“可不，”孟希也是满脸苦笑：
“给我弄得也有点儿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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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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