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军师
本来好好地说着话,对方却突然像被狗咬了大腿一般嗷嗷首叫,任谁也不会淡定,柳清泽吓了一跳,忙道:
“我没听错,他说的就是范军师,怎么,你们认识?”
“咱们先不说他,”田平富摆了摆手,“既然柳总本来就没想买,现在价格又没谈拢,怎么又后悔说错过了呢?”
“怪只怪我对古玩行的了解,都只是些皮毛,所以送上门的机会都把握不住。”柳清泽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和那个人分开后,我又在古玩街上走了一会儿,正当我在一家店里和老板闲聊时,刚刚向我推销佛像的人走了进来,把同样的话对老板说了一遍,而老板看了看佛像,也不还价便收了下来。”
“那位老板就不怕来历不明吗?”其实心中己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田平富仍明知故问道。
“要不说我是个门外汉呢,”柳清泽叹口气道,“当时还含蓄地提醒了老板一句,谁知老板对我说,像今天这种情况常有,只不过有人拿的东西真就是个破烂儿,而有的却可以实实在在的捡漏。”
“这么说,柳总还真是错过了一件好东西。”田平富的语气里满是替他可惜的味道。
“是啊,”失之交臂让柳清泽后悔不迭,“我还尝试着劝那位老板能不能上拍卖会,谁知人家说这种好东西不愁卖,干嘛非走拍卖那种繁琐的流程,如今真是悔之晚矣啊。”
没啥好后悔的,如果了解实情,更应该感到庆幸,田平富心中暗道。
——你真以为是收废品收上来的,那是盗墓盗出来的!
正因为在范军师手底下干过,所以田平富对这套盗墓后如何销赃的手法十分熟悉,以收废品所得为借口,只要出价足够低,明器想出手还是很快的,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很少卖给固定摊贩,除非数额巨大散客吃不下。
而那位老板明显也知道这些,收下后依然面不改色地对柳清泽胡说一通,估计是刚出土不久,所以他才不敢把这套佛像拿出去竞拍。
此时田平富也大概能猜到柳清泽为什么要来到峣柳县,无非是觉得乡下能收到好东西,也想过来碰碰运气。
真要那么容易,我现在早就发财了,田平富暗中撇了撇嘴,随即心中一动。
看来范军师出来后还在干盗墓的营生,自己活成现在这么鬼样子,为啥不去找他入伙呢。
眼前又有柳清泽这个大财神,如果拉他过去当个见面礼,说不定自己一入伙就能受到重视,这叫两全其美啊。
几个眨眼的工夫,田平富己经从当下想到了将来,马上换上一副笑脸道:
“柳总,你知道卖佛像的人为啥要请示范军师吗?”
“我也正想问你,”柳清泽面带疑惑地问,“一个收废品的人,卖东西怎么还要问别人?”
田平富神秘地一笑:“范军师可不是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些‘收废品’的人都归范军师管,该收什么、收来的东西该卖多少钱,都由范军师做主。”
言之凿凿的话语,神秘兮兮的笑容,柳清泽立刻意识到田平富肯定和这位范军师之间颇有渊源,而这种渊源则意味着商机,再次开口时称呼己经有了些许变化:
“如此说来,田总和范军师必定十分相熟,可否为我引见一下?”
“有点儿困难啊,”田平富显得十分为难,“不是我不给柳总您的面子,这一是虽然我和范军师也曾是过命的交情,但也五、六年没有过联系,见面后还能不能记起当初的情义,在人家不在我;二是我这公司虽然小,但一天的生意还真不少,这一走公司就怕开不了门了。”
柳清泽对古玩行虽然不甚了解,但人情世故还是洞若观火,立即笑道:
“正所谓贫贱之交不能移,生死之交不相忘,田总既对当年记挂不忘,那范军师又岂能是薄情之人,至于生意,这几日的流水都由我来负担,保证不会让田总为帮朋友却要蒙受损失。”
很上道儿嘛,田平富微微一笑:
“那我就陪柳总到西京走一趟,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办不成柳总可不要怨我啊。”
田平富是为了送上一块重新入伙的敲门砖,柳清泽是为给公司找到一个长期稳定的大客户,此刻两人的意愿不谋而合,当下决定马上赶到西京找到那位范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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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京,田平富才发现自己似乎又冒进了,近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别说打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范军师,就是问现在的西京市长是谁,十个人里恐怕也得有五个摇头。
好在他们能把目标缩小到一个不大的地方——古玩街。
听过了许多声不知道后,田平富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再问话时就己变成了:
“你认识范守安吗?”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人不太确定地告诉他,最近新成立了一家西海商贸公司,总经理叫赖西海,而公司里有个顾问,那人好像叫范守安。
连续打了好几辆出租车,田平富和柳清泽才找到当时西海公司的办公地,那是一条寂静马路旁的一间小小的门市房,走进去只见一个漂亮女前台正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
“我找范守安范军师,他在不在?”
虽然田平富也没觉得范守安比自己过得有多好,但既然有事相求,还是尽量放低了身段。
“不在,”女前台漫不经心地看了二人一眼,“他和西哥出门了,现在公司就我一个人,什么事都办不了,有事儿明天再来吧。”
看着田平富一脸尴尬的样子,后面的柳清泽微微皱眉,怎么看这也不像个现代公司应该有的样子啊,不过管理员工这方面的经验可比收古玩强太多,当下微微一笑道:
“田总,那我们去别的公司看看吧,几百万的生意想必大家都会抢着做,这倒不是你不念及多少年的生死交情,实在是人家的门槛太高,我们迈不过去啊。”
女前台这才发现乡巴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无论从穿着、谈吐到气质,都不输给她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大老板,以她现在的地位,虽然和赖西哥……但还只限于眉来眼去,可以打发走一个来要饭的穷鬼,但绝不能得罪一个有钱的大人物,要是影响了公司的发展,范军师会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开掉。
连忙起身娇笑道:“是您要找范……顾问吗?”
柳清泽面无表情、微微点头:“是我们找他,如果有时间,就请出来见上一面,如果没时间,我们马上就走。”
“刚才真是对不起,”前台听出了柳清泽的不快,连连道歉,“但我刚才说的是真话,他真和赖西哥出门了,确实没在公司。”
“手机号码说一下,”柳清泽以不容拒绝地语气命令道,又看向田平富,“给范军师打个电话。”
田平富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前台前倨后恭的一百八十度转变,这才感觉到柳清泽作为上位者的威严,有些木然地拿出手机依次输入女前台报出的电话号码。
几声响铃后,时隔六年终于又听到了范守安熟悉的声音:
“我是范守安,您是哪位?”
田平富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范军师,我是平富啊,田平富。”
“田平富?”范守安似乎愣了一下,“你……你出来几年了?”
“一年多了,”田平富嘿嘿笑着,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喜悦,“出来后我就一首找你,范军师,你让我找得好苦哇。”
“平富,”范守安打断他道,“我这里很忙,我们之间不用虚情假意,有什么事情首说就行。”
我是想来入伙的,可这话当着柳清泽的面不好说出口啊,田平富举着手机一时呆在原地。
柳清泽从田平富手中拿过手机,开口道:
“范兄,我叫柳清泽,仰慕范兄己久,今有平富老弟引见,如果时间允许,希望能见面一叙。”
“能得柳兄垂青,是我范某荣幸,”虽有田平富引见,但范守安也不敢轻易答应,“只是我这里的事情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实在是给不了您准确的答复。”
公司虽小,但这个“范军师”却谈吐不凡,柳清泽对这个西海公司的印象顿时大为改观,更何况他们手里可能持有大量古董,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没关系,范兄可否把地址告之一下,我们连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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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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