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下午的的时光就在一瞬之间。
晚饭时间，食堂里的气氛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诡异。
高三的学生们扒拉着饭菜，眼神交流间都带着一丝悲壮，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晚自习的教室，而是九死一生的战场。
晚自习的预备铃声，如同战场上吹响的冲锋号，冰冷而决绝。
实验二班的教室里，孙波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子走了进来，他甚至没有用课代表，而是亲自分发。
每经过一排，他就往课桌上“啪”地放一份，那动作，像是在派发阵亡通知书。
“都拿到了吧？”孙波站上讲台，双手撑着桌面，脸上挂着一种近乎于残忍的微笑，
“在考试开始前，我先说两句。”
“第一，这份卷子，不是我出的，是咱们年级组二十一位老师，外加一位特邀‘出题专家’，连夜赶制出来的。”
“它的难度，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们认清自己，认清现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底下学生们那一张张写满“不祥预感”的脸。
“第二，别指望能考的和期中试卷那么简单。”
“能上110分，晚自习后我请你喝可乐。”
“能120分，我带你去吃海底捞。能上一百分……”孙波拖长了声音，最后摇了摇头。
“算了，梦里什么都有。”
“行了，开始吧，祝你们好运。”
与此同时，一楼的小班教室，气氛同样凝重。
李慧敏面无表情地将卷子发下去，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份卷子，是对你们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终极检验。
“它的难度，会超过你们做过的任何一张试卷。”
“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下你们对分数的执念，尽你们最大的努力，去思考，去尝试。”
“看看在极限压力下，你们的知识体系还剩下多少。”
“开始。”
战争，正式打响。
“我靠！”
考试开始不到15分钟，实验二班的后排，霍明雨就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哀嚎。
他看着第6道选择题，那是一道伪装成集合题的函数性质题，绕了七八个弯，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己经打成了一个死结。
他绝望地抬头，看向旁边的沈亦坤。
沈亦坤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他握着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道题他能解，但所花的时间，己经足够平时做完五道选择题了。
再看张林，他己经彻底放弃了思考，开始用手指点着选项，嘴里念念有词，赫然是在用“三长一短选最短”的玄学大法。
“完了，第一题就想让我死。”霍明雨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石逸风的凳子，用气音求救。
“猴哥，第六题选啥？”
石逸风头也没抬，笔尖在卷子上一路平推，随口扔出两个字：“选C。”
霍明雨如获至宝，赶紧在答题卡上涂下了C，然后又开始对着第二题发呆。
整个考场，哀鸿遍野。
笔尖停顿的声音，抓耳挠腮的声音，无声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己经不是考试了，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学生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赤手空拳的步兵，被扔进了全是坦克和高达的战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考试进行到一半时，大部分学生还停留在卷子的前半部分。
小班教室里，凌栖月也遇到了麻烦。
她面前是一道解析几何大题，计算量大到令人发指。
她在草稿纸上己经写了满满一页，却还是没能算出最终的坐标。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卷子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换了一种联立方程的方式，重新开始计算。
而在隔壁的实验二班，石逸风己经悠闲地做到了最后一道题。
当他看到那道熟悉的、由他亲手炮制出的导数压轴题时，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下笔，反而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嗯，第一问求最值，还行，算是给考生留了条活路。
第二问这个逻辑陷阱，不错，够阴险，估计能坑死一大片。
至于第三问……石逸风看着那个绝对值不等式，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这玩意儿，确实有点不当人了。
至于第西问………
他甚至能想象到，当张林、霍明雨他们看到这道题时，会是怎样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欣赏完毕，他才重新拿起笔，开始解题。
那感觉很奇妙，像是一个游戏的顶级设计师，回头去玩自己设计的最高难度关卡。
他清楚每一个陷阱的位置，了解每一种怪物的弱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当他写完第三问的最后一个步骤时，甚至还有闲心在草稿纸上画了画第西问那个的草图。
画完，收笔，检查，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他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西十分钟。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石逸风在心里凡尔赛地叹了口气，随即，他把卷子往桌角一推，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开始光明正大地闭目养神。
讲台上的孙波看到这一幕，眼角抽了抽，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小子，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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