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栖月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心虚地低下了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跳如擂鼓。
姚老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还说他们在……谈恋爱！
石逸风倒是镇定自若，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看清来人是姚婉柠，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站起身，迎向姚婉柠，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讨好：“姚老师，您怎么来了？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给吹来了？”
姚婉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在桌上的数学卷子上扫过，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脸颊红得快要滴血的凌栖月。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英语课本拿去垫桌脚了？”姚婉柠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戏谑，但眼神里却透着“你小子死定了”的警告。
“石逸风同学，我的晚自习，你己经缺席十五分钟零三十八秒了。说吧，打算怎么补偿？”
石逸风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姚老师，您明察秋毫，我这不是在进行紧张刺激的赛前集训嘛，为了学校的荣誉，为了给您争光添彩……”
“给我争光添彩？”姚婉柠挑眉。
“你数学拿再多全国第一，跟我英语老师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你下次英语考试能不能及格！”
凌栖月在一旁听着，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石逸风英语不好，也知道姚老师一首很关照他，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家长”。
“姚老师，您消消气，消消气。”石逸风连忙打哈哈。
“英语嘛，我肯定会努力的。这不是……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凌栖月同学数学竞赛方面比较薄弱，我作为搭档，义不容辞要帮她补习一下，争取我们俩一起为校争光。”
他巧妙地把凌栖月也拉下了水。
凌栖月闻言，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石逸风，又有些无措地看向姚婉柠，小声解释道：“姚老师，您别误会，石逸风他……他是在帮我讲题。”
姚婉柠看着凌栖月那副又急又羞的小模样，心里暗自好笑。
她当然知道石逸风这小子是在胡扯，不过，凌栖月这孩子倒是乖巧得很，还是全市第一呢。
她语气缓和了些，对凌栖月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凌栖月同学是吧？我知道你，学习成绩一首很好，尤其是英语，次次都是年级最高分。”
“不像某些人，偏科偏到太平洋去了。”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瞥了石逸风一眼。
石逸风一脸无辜：“姚老师，人无完人嘛。我这叫术业有专攻。”
“我看你就是懒！”姚婉柠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行了，凌栖月同学，你先自己看会儿题，我跟这位‘术业有专攻’的同学，单独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她说着，就伸手去抓石逸风的胳膊，打算把他“押”回教室。
“哎哎哎，姚老师，姚老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石逸风连忙躲闪。
“您看，我们这集训才刚开始，正是关键时刻……”
“再关键也没我的英语课关键！”姚婉柠柳眉倒竖，大有石逸风再敢反抗就地正法的架势。
“我告诉你，石逸风，今天要考的卷子你要是做不完，明天你就给我到办公室门口站着背课文！”
凌栖月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一个嬉皮笑脸地躲闪，一个“凶神恶煞”地追捕，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她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看到姚老师并非真的生气，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便也稍稍放下了心。
石逸风眼看躲不过去了，只能苦着脸求饶：“姚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保证，集训一结束，我立刻、马上回去做卷子，一篇不落，连标点符号都给您分析得明明白白的，行不行？”
“现在就跟我回去！”姚婉柠不为所动，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啊！疼疼疼！姚老师，轻点轻点！我的亲老师哎，给学生留点面子行不行？这还有……栖月看着呢！”石逸风夸张地叫唤起来。
凌栖月看到他被姚婉柠揪着耳朵，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脸上的红晕也消散了不少，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姚婉柠听到笑声，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态，手上力道松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开：“笑什么笑？凌栖月同学，你可别被他这副样子骗了，他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石逸风趁机从她“魔爪”下挣脱出来，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委屈巴巴地说：“姚老师，您这可是体罚，我要去校长那里告您！”
“你去啊，”姚婉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倒要看看，校长是信你，还是信我。”
石逸风彻底没辙了。
他知道，在姚婉柠这里，他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说道：“行行行，姚老师，我跟您回去，行了吧？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姚婉柠眯起了眼睛。
“就一个小小的条件，”石逸风伸出一根手指。
“我把凌栖月同学这道题讲完，就一小会儿，保证五分钟之内搞定。您看，我们是搭档，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团队的整体进度吧？”
姚婉柠看了看凌栖月，又看了看石逸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就给你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你要是还不跟我走，哼哼……”她做了个“你懂的”表情。
“得令！”石逸风立刻来了精神，转身回到凌栖月身边，拿起笔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着。
“栖月，你看这道题的最后一个问，其实是个陷阱，它让你求的是最小值，但根据我们前面推导出来的函数图像，它在定义域内其实是没有最小值的，只有……”
姚婉柠就站在一旁，看着石逸风专注地给凌栖月讲题。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讲起数学题来，确实有那么几分魅力，思路清晰，语言简练，连她这个外行都听得津津有味。
而凌栖月更是听得聚精会神，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神也越来越亮。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石逸风刚好讲完最后一个步骤，他放下笔，对凌栖月说：“明白了吗？”
凌栖月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彻底明白了！谢谢你，石逸风！”
“不客气。”石逸风潇洒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姚婉柠，摊开手。
“姚老师，五分钟，分秒不差。现在，学生石逸风，向您报到！”
姚婉柠看着他那副耍宝的样子，好气又好笑，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你贫！赶紧跟我走，卷子还等着你呢！”
她率先转身向门口走去。
石逸风对凌栖月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你先自己练着，不会的晚上我给你回去讲。”
“嗯，你去吧。”凌栖月小声应道，心里却因为他那句“我回去单独给你讲”而感到一丝莫名的甜意
石逸风快步跟上姚婉柠，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集训室。
集训室里又只剩下凌栖月一个人。
她看着石逸风刚才在草稿纸上留下的清晰演算过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这个石逸风，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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