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苑小区。
江离骁的车一个急刹停在楼下。
“小李，带人封锁后门和所有出口！小张，跟我上！”
江离骁语速飞快，人己经冲进了单元门。
目标：7栋302室，林默家。
楼道里很安静。
江离骁和小张一左一右贴在302的防盗门两侧。
江离骁侧耳倾听，里面隐约有快速走动和翻动东西的声音。
没时间犹豫了。
江离骁对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立刻举起破门锤。
“警察！开门！”江离骁厉喝一声，同时用力拍门。
里面的声音瞬间停止。
“撞！”江离骁下令。
“砰！”一声闷响，破门锤精准命中门锁位置。
门框变形，门应声弹开了。
江离骁和小张持枪迅速突入。
客厅里没人。
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一个打开的行李箱倒在一边。
卧室门开着，里面传来窗户被猛地拉开的声音。
“阳台！”江离骁瞬间判断方向，冲向卧室。
卧室里，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男人正手脚并用地翻出阳台窗户。
正是照片上的林默！
“林默！站住！”江离骁大喝，同时冲向阳台。
林默动作极快，己经翻到阳台外侧，单手抓住栏杆边缘，身体悬空。
另一只手似乎想去够旁边空调外机平台的边缘，他想跳到隔壁单元的阳台。
“危险！”小张冲到阳台边，伸手想抓他。
林默眼神狠厉，猛地一甩手，躲开小张。
同时身体借力一荡，双脚蹬向隔壁单元的墙壁，试图强行跳过去。
就在他身体腾空的瞬间，江离骁动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左手探出，精准地抓住了林默运动服的腰带。
巨大的下坠力让江离骁手臂猛地一沉，身体被带得撞在阳台护栏上。
“呃！”江离骁闷哼一声，但手死死抓住不放。
林默悬在半空，惊怒交加，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江离骁的手臂，试图挣脱。
“放手！不然一起死！”林默嘶吼。
“你TM做梦去吧！”江离骁咬牙，右手迅速从腰间抽出手铐，看准时机，猛地往下一套。
“咔嚓！”冰冷的金属环精准地铐在了林默胡乱挥舞的左手腕上。
江离骁紧接着将手铐另一端铐在了阳台的金属护栏上。
林默瞬间被固定住，身体悬吊在两层楼高的半空，只剩右手还死死抓着栏杆，惊骇地看着手腕上的手铐。
“拉他上来！”江离骁喘了口气，对小张喊道。
小张和后面赶到的刑警立刻合力，抓住林默的胳膊和衣服，用力将他从阳台外拽了回来。
林默被拖回阳台，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脸上再无之前的狠厉，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
江离骁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活动了下差点被拽脱臼的手臂，走到林默面前蹲下。
“林默？”江离骁盯着他。
林默眼神躲闪，没吭声。
“挺能跑啊。”江离骁拍了拍他运动服上的灰，“还打算跳楼？练过？”
林默依旧沉默。
“不说话？”江离骁站起身，环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卧室。
“收拾行李？这是打算去哪？
带着你的‘放射性签名’和‘N-7’一起跑路？”
他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搜！仔细点！”
刑警立刻开始搜查。
很快，在行李箱夹层里，翻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支封装好的注射器和几小瓶无色液体。
“这是什么？”江离骁拿起一支注射器，在林默眼前晃了晃，“你的‘处方药’？
给赵三用的那种？”
林默身体一颤，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还有这个！”
小张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一个被拆开的手机，里面没有SIM卡。
江离骁接过手机，开机，快速翻查。
通讯记录，短信都是空的，但相册里有几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几张打印纸，上面是复杂的分子式和实验数据，标题赫然是：《N-7镇静剂稳定性及代谢途径优化方案（绝密）》。
“呵，”江离骁冷笑一声，把手机屏幕怼到林默眼前，“‘绝密’文件？
康健制药的‘核心机密’？林研究员，你不仅开处方，还兼职‘商业间谍’？”
林默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颓然地低下了头。
“带走！”江离骁下令，“通知技术科，仔细检查他的电脑和所有电子设备。
还有这个‘处方盒’，送法医中心，让罗婕好好研究一下成分。”
他看着被押走的林默，活动了一下还有些发麻的手臂。
审讯室。
林默被铐在审讯椅上，眼神空洞，跟刚才阳台亡命徒判若两人。
江离骁把那个装着注射器和药瓶的金属盒往桌上一墩，声音不重，但足够让林默一哆嗦。
“林研究员，”江离骁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平淡，“说说吧，你这家庭小药箱，都开给谁了？
赵三那份‘加量不加价’的氰化物套餐，是你特供的吧？”
林默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不说？”江离骁也不急，拿起平板划拉两下，“行，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昨晚十一点半，老码头仓库，你穿着蓝色夹克，就是赵三那件吧？
你处理完他，顺手扒了？还挺会废物利用啊。
医用防滑鞋印，银叶薄荷烟头，都齐活了。
还有，”他点了点平板屏幕，“你电脑里加密文件夹，那个‘N-7’项目核心数据备份，拷贝时间就在你请假前半小时。
怎么，打算带着‘科研成果’跑路？”
林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显然没想到警方动作这么快。
“还有康健实验室，”江离骁身体前倾，“你违规操作，导致放射性钍-232污染了密封胶，那玩意儿又出现在珠宝展盗窃现场。
林默，你偷个假钻石，还自带‘签名’，生怕我们找不到你？
还是说，这‘签名’本身就是留给谁的暗号？”
“我……我不知道什么钻石！”
林默终于开口，声音嘶哑，“那硅胶……是我不小心带出去的！
实验室管理有漏洞，我承认，但盗窃案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
江离骁嗤笑，“那赵三呢？他胃里的‘N-7’，你实验室的‘特产’，总不会是他自己溜进去偷喝的吧？
还有，你给他注射氰化物那手法，干净利落，没点‘专业功底’可干不出来。
怎么，平时在实验室拿小白鼠练手？”
林默脸色惨白，额头冷汗首冒。
“林默，”江离骁放缓语速，带着压迫感，“你只是个研究员，搞技术的。
杀人灭口，转移赃物，这不像你的活儿。
谁指使你的？
‘星海之泪’真品在谁手里？只要说出来，就算你立功。”
林默眼神挣扎，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
市局法医中心。
罗婕戴着护目镜，正操作仪器分析金属盒里的药剂。
小陈拿着报告快步进来。
“罗老师，林默家搜出的硅胶样本分析出来了。
和展台残留的完全一致，放射性特征也吻合！另外，”他指着报告，“注射器里的液体确认是高纯度氰化钾溶剂，和赵三体内的一致。
那几个小瓶里是浓缩的‘N-7’原液。”
罗婕点点头，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小瓶上。
瓶身标签被撕掉了，但底部用极细的记号笔，写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字母：“P”。
“‘P’？”罗婕眼神微凝。她拿起手机打给江离骁。
审讯室里，江离骁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按下免提。
“江离骁，”罗婕清冷的声音传来，“小药箱里一瓶‘N-7’原液瓶底，有个手写的‘P’。
林默电脑里，一个隐藏很深的加密通讯软件，最近联系人只有一个，代号‘Professor’。”
“Professor？教授？”
江离骁看向林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林研究员，你的导师催你交‘作业’了？”
林默听到“Professor”这个词，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椅子上，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我说……我都说……是‘教授’！
一切都是‘教授’安排的！”
他语无伦次地交代起来：“‘星海之泪’……真品早就被掉包了。
是‘教授’的人干的，具体怎么做的我真不知道！
展览上的盗窃也是‘教授’让我去的。
用那种特制的硅胶开锁，故意留下痕迹……他说……那是‘信号’，给某些人看的信号。”
“信号？给谁看？”江离骁追问。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林默拼命摇头，“‘教授’只让我按指令做事，偷假钻石，处理赵三……都是他远程指挥！
赵三拿到真项链后，也是‘教授’让我去灭口拿回来的！
项链……项链我昨晚就交给‘教授’指定的人了。”
“指定的人？谁？”
“一个……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在城西废弃的‘红星电影院’后门，他把一个装钱的袋子给我，就把项链拿走了。
还是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没牌照。”林默的描述和赵三如出一辙。
“‘教授’是谁？你们怎么联系的？”江离骁紧逼。
“我不知道他是谁！”
林默声音发抖，“他只用加密软件联系我，头像是个黑色的问号。
声音……声音也是电子合成的。
他手里有我挪用实验室经费和伪造数据的证据。
还有……还有我家人……他威胁我！我不照做，他就……”
林默崩溃大哭，再也说不下去。
江离骁和电话那头的罗婕都沉默了。
又是加密软件，电子合成音，威胁控制……这个“教授”，比之前的“影子”藏得更深，手段也更阴狠。
“林默，”江离骁等他哭声稍歇，沉声问，“‘教授’要那颗真钻石干什么？
它除了值钱，还有什么特别？”
林默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教授’只说……那是‘钥匙’，很重要的‘钥匙’。”
钥匙？江离骁和罗婕心中同时一凛。
一颗顶级蓝钻，是打开什么的钥匙？
“还有，”罗婕的声音再次传来，冷静地打破沉默，“林默，你使用的放射性硅胶，里面的钍-232残留特征非常特殊。
‘教授’有没有提过，为什么要用这种带‘标记’的东西？”
林默还是摇头：“没有，他只说必须用那种特定的硅胶……别的都不行。”
线索似乎又断了。
江离骁揉了揉眉心，感觉这案子像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球，越扯越乱。
“行，先这样。”
江离骁对林默说，然后对着电话，“罗婕，看来咱们得好好探究一下这位‘教授’的‘教学风格’了。
加密软件、电子合成音、威胁控制……这‘教授’，教的是犯罪学吧？”
“嗯。”罗婕应了一声，“‘钥匙’的说法很关键。
一颗钻石能打开什么？秘密账户？某个地点？
还是……某种技术？”
她顿了顿，补充道：“林默电脑里的通讯记录，技术科正在全力破解。
或许，‘教授’下次‘布置作业’的时候，就是我们交卷的机会。”
江离骁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眼神锐利起来：“好！那就等着‘教授’下次‘开课’
这次，咱们争取给他个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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