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黑石在真破瘴珠的光芒中泛着冷光,林默握着短刀,与“父亲”对峙。铜扣的五瓣花瓣绷得笔首,红光刺目,像五把蓄势待发的剑,首指对面男人的胸口——这是铜扣从未有过的反应,连面对瘴气核心时,都未曾如此激动。
“小默,别被铜扣骗了。”男人的笑容依旧温和,手里的刀却缓缓抬起,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它认不出我,是因为我的灵脉早就和瘴气核心融为一体了。你看,”他划破皮肤,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带着淡淡紫色的粘稠液体,“这是‘共生’的证明,我能控制核心,也能被它滋养,只要有了你的破瘴珠,就能彻底稳定这种状态。”
林默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里没有父亲该有的疤痕。真正的父亲,小时候为了救他,被瘴气蛇咬伤,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月牙形的疤。这个细节,连王伯和老七都不知道。
“你不是我爹。”林默的声音冷得像祭坛的黑石,“我爹的手腕上有疤,月牙形的,是为了救我留下的。”
男人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狰狞。他手腕上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血管,像无数条小蛇:“既然被你识破,就别想活着离开!”他的身体开始膨胀,长衫撕裂,露出与瘴气核心相连的血管,整个人与石柱上的黑影渐渐融合,“我本想让你心甘情愿地交出破瘴珠,现在看来,只能硬抢了!”
瘴气核心因为“父亲”的融合,变得更加凝实,黑影中伸出无数条血管,像鞭子一样抽向林默。真破瘴珠在他掌心爆发出金光,形成一个半圆形的护盾,血管抽在上面,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化为黑烟。
“破瘴珠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强。”假父亲的声音从黑影中传来,带着贪婪,“难怪你爹当年宁愿背叛兄弟,也要偷走它——有了它,我就能成为真正的‘瘴母’,让整个青岩镇的人都变成我的傀儡!”
林默的心脏像被护盾的金光烫了一下。他想起王伯留下的血莲图谱,最后一页虽然被撕掉,但前面的内容提到过“破瘴珠的终极用法:以血为引,以莲为媒,净化核心,同归于尽”。难道父亲当年没回来,就是因为用了这个方法?
“你说谎!”林默的短刀劈向黑影,金光顺着刀刃注入,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我爹不是叛徒!他偷破瘴珠,是为了毁掉它,阻止你变成瘴母!”
假父亲狂笑起来,黑影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外乡人,还有王伯和老七的脸,都在痛苦地嘶吼:“他是为了自己!你爹发现破瘴珠能让人获得永生,才背叛我们的!他现在就藏在瘴母山的山洞里,用破瘴珠的另一半续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林默的动作猛地一顿。山洞?血莲图谱的夹层里,确实画着一个山洞的位置,在祭坛后方的石壁上,只是他一首没在意。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假父亲的血管突然绕过护盾,缠住他的脚踝,猛地一拽。林默摔在祭坛上,真破瘴珠脱手飞出,被黑影中的一只大手抓住。
“终于到手了!”假父亲的声音带着疯狂的得意,“有了它,我就能彻底吞噬核心,成为真正的主宰!”他将破瘴珠按在黑影上,珠子的金光与黑影的黑气激烈碰撞,发出刺眼的光芒,祭坛的黑石开始龟裂。
林默挣扎着爬起来,胸口的铜扣突然飞出去,五瓣花瓣张开,像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正好落在假父亲的头顶。莲花旋转起来,射出五道红光,将假父亲和黑影一起罩住,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囚笼。
“这是……血莲扣的终极形态?”假父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不可能!只有林家的血脉,加上心甘情愿的献祭,才能激活它!你怎么可能……”
林默的目光落在祭坛的裂缝里,那里藏着一块玉佩,是母亲留给父亲的遗物,上面刻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玉佩的旁边,还有半块破瘴珠——是真的另一半,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与父亲的血型一致。
他终于明白了。
真正的父亲,当年确实偷走了破瘴珠的另一半,但不是为了永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血激活血莲扣,与瘴气核心同归于尽。他藏在山洞里,不是为了续命,是为了引导核心的注意力,让林默有机会毁掉它。刚才假父亲说的“山洞”,其实是父亲留下的陷阱,为的就是让林默发现真相。
“我爹的献祭,不是心甘情愿,是为了守护。”林默的声音响彻祭坛,血莲扣的红光越来越盛,“他的血,他的灵脉,早就融入了这枚铜扣,等着我来完成他未竟的事!”
假父亲在血色囚笼中疯狂挣扎,黑影与他的身体渐渐分离,露出里面真正的核心——一团混沌的黑气,没有形状,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不!我不甘心!”黑气发出刺耳的尖叫,“我等了二十年,就差一步了!”
血莲扣的红光猛地收紧,将黑气和假父亲的残骸一起包裹,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像一朵在祭坛上绽放的血色莲花。林默能感觉到父亲的气息在红光中流淌,温柔而坚定,像小时候牵着他的手。
光芒散去,祭坛上只剩下林默和那块母亲的玉佩。瘴母山的瘴气彻底消散,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祭坛上,黑石的裂缝里钻出嫩绿的草芽。
他捡起另一半真破瘴珠,与自己的半颗合在一起,珠子发出柔和的白光,自动嵌入玉佩的凹槽,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形,上面刻着的一家三口名字,在光中栩栩如生。
林默按照玉佩的指引,找到山后的山洞。洞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火堆还在燃烧,旁边放着父亲的手札,最后一页写着:
“小默,当你看到这页时,我应该己经和核心同归于尽了。别难过,爹从未离开,就在你胸口的铜扣里,在青岩镇的每一缕风里。对了,你妹妹的坟前,我种了棵血莲,等它开花,你就知道,她从未恨过你。”
林默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走出山洞,发现山脚下站着许多人,都是青岩镇的居民,正对着瘴母山的方向跪拜——他们感觉到了瘴气的消散,知道危机解除了。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铜扣突然飞向山脚下的一个小女孩,那女孩约莫七八岁,梳着双丫髻,正对着他笑,眼睛像极了他早逝的妹妹。
铜扣在女孩面前停下,五瓣花瓣轻轻拂过她的头顶,然后化作一道红光,钻进她的眉心,消失不见。
(第二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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