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紧紧攥着胸口的徽章,掌心己被汗水微微浸湿。
她推开尚忆司沉重的木门,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仿佛从紫宸殿檐角的铜铃深处传来,震颤着空气,也敲击着她的神经。
每一声都像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响,在她心头泛起涟漪。
她踩着月光走上御道,鞋跟叩击在青石板上,声音一下比一下急促,像是与心跳同步。
夜风掠过她的耳际,带着一丝凉意,拂动她鬓边的碎发。
紫宸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站着一个人。
他身着黑袍,裹得严严实实,连面容都隐藏在雾气之中,但那道影子比月光还要寒冷,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他的存在让整片空间都凝固了。
“林昭昭。”他的声音如同旧书页相互摩擦,低沉而沙哑,“我是守钟人首领。”
她停下脚步:“白渊?”
“他只是一缕残魂。”黑袍人抬手,空中浮现出无数光点,如星尘般闪烁,汇聚成沙漏的形状。
“你们所看到的归墟钟,不过是高维文明博弈的棋子。时间干预计划,挑选的就是你这样的‘种子个体’——能够在不同时间线里扎根的人。”
林昭昭往后退了半步,喉咙干涩:“所以B-11是来清除我的?”
“她是个失败品。”黑袍人的语气没有起伏,“现在主线己经修复。你可以选择留下,成为连接不同时空的桥梁;或者回去,成为这场博弈的终点。”
她盯着那团光,指尖微微颤抖,喉咙发紧:“你们把我们当成棋子?”
“本来就是。”黑袍人缓缓道,“但你不一样。你让这条时间线有了‘变数’。”
变数。
林昭昭想起阿竹替她挡的那一剑,冰冷的刀锋划破衣袖,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李墨珩背着受伤的她跑出火场时急促的心跳,还有叶知秋在城墙上说“大宁有你,不会乱”时眼中的光芒。
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温度、声音和痛楚。
她转身朝相府跑去。
风扑在脸上,夹杂着泥土和夜露的气息,脚步踏过落叶的脆响在耳边清晰可闻。
阿竹正在院门口等着,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上前:“小姐去哪儿了?李千户和叶将军在花厅等您。”
花厅里,李墨珩的茶盏早己凉透,冷香混着淡淡的苦涩弥漫在空气中。
叶知秋的佩刀放在膝盖上,金属的寒光映着他略显疲惫的脸。
看到她进来,李墨珩率先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林昭昭像倒豆子一样,把守钟人的话全说了出来。
叶知秋的刀“当”的一声磕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惊醒了屋内的沉默:“所以你要走?”
“我还没做选择。”她望着李墨珩,“你说呢?”
李墨珩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为她包扎过伤口,也曾握着刀挡在她身前。
此刻,指节微屈,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疼痛。
他抬起眼睛时,目光明亮得刺眼:“无论你去哪里,我都希望你能活得像你自己。”
叶知秋弯腰捡起刀,刀鞘拍在大腿上,节奏沉稳有力:“大宁有我守护,你要是想留下,我就替你守住北疆;你要是想走……”他的喉结动了动,“记得回来看看。”
阿竹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腰,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小姐去哪儿,阿竹就跟到哪儿。您要是不要我,我就……我就去求李千户把我绑上船!”
林昭昭鼻子一酸,伸手摸了摸阿竹的头顶,指尖感受到她发丝间的温热。
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见李墨珩袖口尚未干涸的血渍——那是今早他替她挡刺客时留下的。
血腥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
她突然笑了:“我哪儿也不去。”
紫宸殿外,守钟人还在等着。
林昭昭把徽章攥得发烫,金属边缘几乎陷入掌心:“我不是执行者,不是时间线的附庸。我是林昭昭,属于这个世界的林昭昭。”
黑袍人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不后悔。”她甩开徽章,金属撞击在归墟钟的残片上,迸射出刺目的白光。
地动山摇,钟鸣声震得屋檐上的瓦当簌簌落下。
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金属气息。
等光芒散去,守钟人己经不见踪影。
阿竹举着灯笼从殿外跑进来:“小姐!宫里都震动了,尚忆司的书架倒了一片——”
“先收拾要紧的。”林昭昭拍掉裙角的灰尘,“从明天起,我就是尚忆使了。得把归墟钟的事情记进史书,让后人……”
她的话音突然停住。
窗外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流光,就像一颗星星落入人间,尾迹拖曳着淡金色的光辉。
远处尚忆司的方向传来“轰”的一声,接着是小太监的尖叫:“档案房着火了!”
林昭昭朝殿外走去,月光洒了她一身,清冷而温柔。
而在千里之外的现代实验室里,一块数据板突然亮起了红光。
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林昭昭A-02:己稳定,不再响应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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