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手指刚触到金属门，门就自己滑开了。
实验室的冷光刺得她眯眼。
墙上的大宁朝地图泛着旧黄，桌上散落的时间线分析图被风掀起一角——那是她在大宁时用炭笔写满批注的纸。
“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操作台前传来。
穿白大褂的女子转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连左眉尾那颗淡痣都分毫不差。
林昭昭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实验台。“你是谁？”
“林昭昭A - 07。”对方举起咖啡杯，杯壁凝结的水珠在灯光下反光，“来自另一条时间线，三年前完成任务回归。”
“任务？”
“时间干预计划。”A - 07指了指墙上的地图，“每个被选中的‘林昭昭’，都是被投入不同时间线的变量。你们的任务，是修正异常，确保历史主脉稳定。”
林昭昭喉咙发紧：“那我……”
“不是原体。”A - 07打断她，“是第12个被投放的干预者。”她的语气像在说实验数据，“现在，你必须做抉择——留在大宁，或回原世界。72小时内不选，两条时间线便会撞成碎片。”
警报声突然响起。
白渊的虚影从时间仪器里钻出来，比在北境时更淡，像要被风吹散：“记忆锁没开！你在大宁的最后一夜，有人给你灌了忘忧汤！”
林昭昭按住太阳穴。
她想起离宫前夜，沈婕妤曾端来一盏茶，说“喝了好上路”。
“回北境钟台。”白渊的声音发颤，“重启装置，锁会开。”
李墨珩的信鸽落在窗沿。她展开纸条：“北境有变，速归。”
北境的雪比来时更猛。
林昭昭裹紧斗篷，望着悬崖下的钟台遗址——断柱上的螺旋纹被刮得七零八落，石台上的核心装置只剩焦黑的残骸。
“谁干的？”叶知秋握紧腰间佩刀。
这位御前参将的铠甲结了冰，像穿了层银壳。
李墨珩蹲下身，指尖划过石缝里的金属碎屑：“归墟教的熔金粉。”他抬头时，睫毛沾着雪粒，“他们不想让你看到什么。”
“昭昭。”
声音从断柱后传来。
沈婕妤裹着灰布斗篷，发间没戴任何首饰，却比在宫里时更像块沉在井底的玉。
她递来一枚羊脂玉佩。
林昭昭接过，触手生温——和她给李墨珩的“长安”佩是同一块料。
“他在梦里说的。”沈婕妤指腹抚过玉佩上的云纹，“皇帝。”
玉佩贴在掌心发烫。
林昭昭捏紧，一道蓝光突然窜出，投出半透明的影像——龙案后，皇帝握着朱笔，密令上的字迹力透纸背：“着归墟教造可控变量，名林昭昭，破萧氏乱局。”
实验室的警报声在耳边炸响。林昭昭踉跄半步，李墨珩及时扶住她。
“原来……”她声音发涩，“我从一开始就是局里的棋。”
“无论选什么。”A - 07的声音突然在玉佩里响起，“都会有人替你走完剩下的路。”
雪停了。
林昭昭望着掌心的玉佩，上面皇帝的密令还在发光。
她转头看向李墨珩，他的眼睛像北境的深潭，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回京城。”她把玉佩收进衣襟，“有些事，得当面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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