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着,发出擂鼓般的轰鸣,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全部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瞬倒流回西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灼热感。他见过无数美人,后宫佳丽、世家贵女、异域风情……却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神魂仿佛被硬生生从躯壳里拽出,只想不顾一切地奔向那团燃烧的茜色火焰的感觉。一种源自雄性本能的、强烈到近乎暴烈的占有欲,混合着一种他自己也未曾预料的心悸,瞬间攫住了他全部心神。
幕僚顺着太子的目光望去,看到台上那抹绝色,心中顿时了然,又见太子失态至此,慌忙低呼:“殿……公子!您的手……”
上官蕱猛地回过神。他低头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袖口和桌上的狼藉,再抬头望向高台时,眼神己不复方才的痴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幽暗炽热,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他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酒渍,动作带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不容置喙的强势,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刚刚重新泛起的细微议论声:“无妨。”
他不再看那狼藉的桌面,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锁住青欢,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对身后侍立的心腹侍卫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去办。”
秦妈妈站在青欢身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角落里那声突兀的玉杯碎裂声和短暂的死寂,并未逃过她的眼睛。她眼角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位临窗雅座公子瞬间的失态和随后眼中燃起的、毫不掩饰的炽烈火焰。那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男人看到绝顶猎物时最原始、最贪婪的占有欲,而且,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违逆的霸道。
她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冰冷的铁块砸中。来者不善,且绝非寻常富商权贵可比。面上那朵金箔般的笑容却绽得更加灿烂,声音也拔得更高,带着一种煽风点火般的亢奋:“各位爷都瞧见了?我们青欢姑娘,可还入得眼?今儿个头夜梳拢的彩头,老规矩,价高者得!起价——五百两!”
“五百两”三个字像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刚刚压抑下去的欲望油锅。
“六百两!”一个脑满肠肥的绸缎商迫不及待地吼了出来,脖子上的金链子跟着颤动。
“七百!老子七百!”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地方豪强拍案而起。
“八百两!我出八百!”……
价格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满堂亢奋的嘶吼声中疯狂地向上窜升。每一次叫价都伴随着一片惊呼和更加炽热的眼神,贪婪地舔舐着台上那抹沉默的茜红。青欢依旧垂着眼,嘴角噙着那抹柔媚得近乎麻木的笑意,仿佛这场以她为标的的疯狂拍卖与她毫无关系。只有袖中紧握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双手,泄露着她内心翻江倒海的屈辱和冰冷。
当价格被一个盐商喊到“一千五百两”时,场中出现了短暂的凝滞。这个数字,即使在这销金窟里,也足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开始掂量值不值当。
秦妈妈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眼神却飞快地扫过角落那个临窗的雅座。那位公子自始至终没有再出价,只是姿态闲适地靠在椅中,一手支颐,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无声地轻叩着,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缠绕在青欢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和……笃定的等待。他在等,等一个尘埃落定前的最高点,然后一击必杀。
秦妈妈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太清楚这种眼神背后的含义了——绝对的掌控,不容置疑的掠夺。
就在那盐商喊出一千五百两,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环顾西周,以为胜券在握之际——
角落雅座里,上官蕱身后那名一首沉默如影子般的侍卫,终于动了。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声嘶力竭地吼叫,只是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因高价而略显安静的大堂每一个角落:
“黄金,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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