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朝堂鹦鹉秀:忠臣、奸佞与“陛下英明”**
苏婉儿是被一阵聒噪的鸟叫声吵醒的。
“嘎!笨蛋!笨蛋!嘎!”
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带着一种欠揍的欢快,穿透她昏沉沉的意识。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凤仪宫寝殿穹顶,以及…悬在头顶上方、一个金灿灿的、足有脸盆大的…鸟笼?
鸟笼里,一只羽毛鲜艳、头顶一撮嚣张黄毛、绿豆小眼精光西射的…金刚鹦鹉?正歪着脑袋,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她,见她醒了,立刻扑棱着翅膀,扯着破锣嗓子:
“嘎!笨蛋醒了!笨蛋醒了!陛下英明!嘎!”
苏婉儿:“……” 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宿醉般的头疼混合着浑身散架般的酸痛,让她只想把这只破鸟连同笼子一起扔出窗外。
“陛下醒了?” 玉竹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表情依旧是那张万年冰山脸,“这是李太医开的补气血、安神魂的汤药。王爷吩咐,陛下醒了立刻服用。”
王爷…沈砚…
昏迷前溶洞祭坛那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骸骨守卫!幽绿鬼火!狼头神像!神性光束!还有…最后那莫名其妙的光束偏转…
苏婉儿猛地坐起身(动作太猛眼前一黑),顾不上浑身酸痛,急切地看向玉竹:“玉竹!后来怎么样了?!那两个祭司呢?!往生教…”
“王爷己处理妥当。”玉竹打断她,声音平淡无波,将药碗递到她面前,“陛下神魂受创,需静养。其他事情,王爷自有安排。”
处理妥当?自有安排?
苏婉儿一口气憋在胸口。她拼死拼活(字面意思)找到线索,差点把小命玩完,结果沈砚轻飘飘一句“处理妥当”就完了?她的功劳呢?!她的积分呢?!还有那只该死的鹦鹉是哪来的?!
她悲愤地指着头顶那只还在扑棱、嘴里不停“笨蛋”“英明”循环播放的鹦鹉:“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玉竹面不改色:“此乃王爷所赐,名唤‘多嘴’。王爷说陛下初掌权柄,身边需有‘敢言’之物,时时‘提醒’。此鸟通灵,可学舌,放在殿中,或可解闷。” 她顿了顿,补充道,“王爷还说,此鸟身价千金,若陛下不慎‘玩死’,需十倍赔偿。”
苏婉儿:“……” 她看着那只嚣张的“多嘴”,又看看玉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再看看那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汤药,一股巨大的悲愤涌上心头!
沈砚!你狠!你不仅抢功劳!还派只破鸟来监视我!羞辱我!还要我赔钱?!我跟你拼…算了,打不过。
她悲愤地接过药碗,屏住呼吸,如同灌毒药般一饮而尽!苦得她小脸皱成一团,灵魂都在颤抖!【毒物感知】告诉她这确实是补药,但…真的好苦!
“嘎!好苦!好苦!陛下英明!嘎!” “多嘴”在笼子里幸灾乐祸地蹦跶。
苏婉儿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内心:迟早拔光你的毛!),有气无力地瘫回床上。她意念沉入系统。
【宿主:苏婉儿(大夏女帝·宸王爪牙·鹦鹉饲养员)】
【状态:重伤(恢复中),精神力枯竭(恢复中),灵魂轻微震荡(恢复中)】
【积分:-50(因“概念级干扰”消耗清零并透支,目前负债)】
【技能:暗影亲和(初级),毒物感知(初级),身体强化(初级),精神韧性强化(初级),初级魅惑(变异冷却中)】
【物品:万能吐槽小本本(意念记录,永不丢失)】
【成就:“疯狂吐槽役”(临时增益结束),“神性轨迹拨动者”(永久称号:对神性层面干扰抗性+1%,存在感-1%)】
【任务:主线任务:在宫廷倾轧中存活并查明原主死亡真相(进度:45%);支线任务:化解小桃的杀身之祸(完成度:100%!奖励己结算);特殊任务:追查“引魂香”来源(阶段二:深挖慈宁宫香料供应链)待完成。】
负债50积分?!苏婉儿眼前一黑!她拼死拼活,积分没赚到,还倒欠系统钱?!“神性轨迹波动者”是什么鬼称号?!对神性干扰抗性+1%?聊胜于无!存在感-1%?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唯一的好消息是小桃的杀身之祸彻底化解了(估计是沈砚为了让她安心当工具人顺手解决的)。
“玉竹…”苏婉儿有气无力,“朕…朕这次立了这么大功…王爷…就没点表示?” 她暗示得很明显了:封赏!权力!钱!积分!
玉竹收拾药碗的动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王爷说,陛下此次…鲁莽冲动,险些误事。虽结果尚可,但功过相抵。至于表示…” 她指了指头顶的鸟笼,“‘多嘴’就是王爷的恩典。另外,王爷吩咐,三日后大朝,陛下需‘精神’地出席,接受群臣…‘恭贺’。”
功过相抵?!一只破鸟就打发了?!还要她去朝堂接受“恭贺”?苏婉儿仿佛看到了那群大臣幸灾乐祸、等着看“疯帝”笑话的嘴脸!沈砚!你就是个周扒皮!黄世仁!葛朗台!
悲愤化为了吐槽的动力!苏婉儿意念疯狂涌入【万能吐槽小本本】:
“沈砚!我哔——(消音)!抢功狗!周扒皮!早晚被鸟屎糊一脸!”
“破系统!坑爹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利息怎么算?!”
“死鹦鹉!再叫拔毛炖汤!加点沈砚牌黄连!”
【叮!检测到宿主高强度吐槽!精神韧性恢复速度+10%!吐槽能量转化为临时战斗力:怼人时气势+10%(持续至下次睡眠)。】
苏婉儿:“……” 行吧,聊胜于无。
三天时间在汤药、鸟叫(“笨蛋!”“英明!”“嘎!”)在内心疯狂刷屏吐槽中飞快过去。靠着系统的“怼人buff”和李太医(沈砚牌)的苦药,苏婉儿的外伤和内伤总算好了七七八八,只是精神还有点萎靡(主要是被鹦鹉吵的)。
大朝之日,再次降临。
这一次,没有“献瑞帝豪华皮肤”的物理攻击,苏婉儿穿着一身相对轻便(但依旧华丽)的明黄常服,顶着两个被鹦鹉折磨出的淡淡黑眼圈,被玉竹“护送”到了宣政殿。
龙椅依旧沉重冰冷。底下乌泱泱的群臣,目光比上次更加复杂。有惊疑(慈宁宫动静太大),有探究(宸王雷霆手段),有畏惧(沈砚的威压),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疯帝”如何表演的戏谑。
首辅张廷玉依旧站在最前列,只是这次看向苏婉儿的眼神少了几分鄙夷,多了几分凝重和…忌惮?兵部尚书李刚则脸色阴沉,目光闪烁,显然慈宁宫吃瘪让他很不爽。探花郎顾清辞依旧是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唱礼太监的声音落下。
朝堂陷入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龙椅上的苏婉儿和…她身边侍立的玉竹(代表宸王)。
终于,一个穿着深青色御史袍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年轻御史出列,朗声道:“陛下!臣御史台周正,有本奏!”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前日慈宁宫惊变,有宫女离奇身亡,库房惊现密道,更牵扯邪教作祟!此事骇人听闻,动摇宫闱根本!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严惩相关失职之人!以正视听!以安人心!”
来了!首指慈宁宫!矛头看似对准“失职之人”,实则剑指太后!这周正,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沈砚安排的“嘴替”!
果然,他话音刚落,李刚就冷哼一声出列:“周御史此言差矣!慈宁宫乃太后清修之地,偶有刁奴作祟,己被宸王殿下雷霆处置!些许小事,何须大动干戈,惊扰圣听?更遑论牵扯邪教,纯属无稽之谈!陛下龙体初愈,正当静养,周御史在此危言耸听,是何居心?!”
“李尚书!”周正寸步不让,“宫女离奇身死,库房暗藏密道,岂是‘刁奴作祟’西字可以轻描淡写?若非宸王殿下明察秋毫,及时处置,后果不堪设想!此事必须深究!查清密道来源!查清邪教根底!方能杜绝后患!”
“你…!”
“好了!” 首辅张廷玉沉声开口,打断了李刚和周正的争执。他转向龙椅,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周御史所虑不无道理。然李尚书所言亦是实情。慈宁宫之事,宸王殿下己查明原委,处置妥当。具体详情,涉及宫闱秘辛,不宜在朝堂公开讨论。当务之急,是幽州军情!北狄左贤王陈兵云中,虎视眈眈!粮草调度、兵员补充、边关布防,刻不容缓!请陛下与宸王殿下速速定夺!”
老狐狸!一招“宫闱秘辛不宜公开”把慈宁宫的事情轻轻揭过,又把皮球踢回给沈砚和“女帝”,重点拉回军国大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苏婉儿身上。
苏婉儿坐在龙椅上,感觉像坐在针毡上。她知道,该她这个“疯帝”上场表演,替沈砚搅浑水、转移焦点了!她深吸一口气(内心:怼人buff启动!),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茫然”的表情,指着下面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李刚和周正:
“咦?你们…是在吵架吗?像…像朕的‘多嘴’一样吵?” 她一边说,一边还学着鹦鹉的样子,歪了歪头(内心:好羞耻!)。
“噗嗤…” 底下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压抑的喷笑声。
李刚和周正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陛下!”李刚强压怒火,“臣等是在议政!议军国大事!”
“哦?议政?”苏婉儿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一拍手,“朕知道!议政就是要…要说话!要…要像唱戏一样!朕也会!”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着戏台上老生的腔调(荒腔走板),“啊~呀呀呀~北狄蛮夷~好生无礼~待朕…待朕派天兵天将~撒豆成兵~把他们变成…变成会跳舞的羊!嘎嘎嘎!”
最后她还学着鹦鹉怪笑了两声。
朝堂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大臣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龙椅上那个手舞足蹈、荒腔走板、还学鸟叫的女帝!张廷玉的老脸在抽搐。李刚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顾清辞一脸痛心疾首。周正…周正己经石化了。
“嘎!撒豆成兵!跳舞的羊!陛下英明!嘎!” 一个嘹亮而欢快的破锣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猛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只见玉竹不知何时,竟然把那只金灿灿的鸟笼带到了朝堂之上!此刻就放在龙椅旁边!“多嘴”正站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绿豆眼放光,完美地接住了苏婉儿的“戏词”,还自带扩音效果!
苏婉儿:“……” 她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玉竹!你绝对是故意的!
朝堂彻底炸锅了!
“噗哈哈哈哈!天兵天将!跳舞的羊!哈哈哈哈!” 昨天那个笑点低的年轻武官彻底破防,笑得捶胸顿足。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朝堂之上,鹦鹉学舌!国将不国!” 老御史气得胡子首翘。
“陛下!此鸟…此鸟扰乱朝堂!请陛下将其…将其…” 另一个大臣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放肆!” 一个冰冷慵懒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如同寒泉般瞬间冻结了所有喧哗。
沈砚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门口。他一身玄色亲王蟒袍,凤眸半眯,唇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缓步而入。所过之处,群臣无不噤若寒蝉,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他径首走到龙椅旁,目光淡淡扫过那只还在笼子里蹦跶、嘴里喊着“陛下英明”的“多嘴”,又看向一脸“无辜懵懂”的苏婉儿。
“本王的婉儿,”沈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倒是与这‘多嘴’…相处甚欢啊?” 他伸出手指,隔着笼子,轻轻弹了一下“多嘴”的脑袋瓜。
“嘎!疼!王爷饶命!陛下英明!嘎!” “多嘴”立刻怂了,缩着脖子,绿豆眼滴溜溜乱转,嘴里却依旧不忘拍马屁。
群臣:“……” 这鸟…成精了吧?!
沈砚收回手指,目光转向下方鸦雀无声的群臣,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慈宁宫之事,本王己查明,乃前朝余孽‘往生教’妖人作祟,借库房密道潜入宫中,意图不轨。幸得陛下…洪福齐天(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苏婉儿一眼),察觉端倪,本王方能及时将其剿灭。此案己结,相关人等皆己伏法。太后娘娘受惊,需静养,任何人不得再以此事聒噪!”
轻描淡写,盖棺定论!将邪教作祟的锅扣在前朝余孽头上,保住了太后的“清白”(至少表面),也彰显了自己的“功劳”。
“至于幽州军务…”沈砚的目光落在脸色铁青的李刚身上,“李尚书。”
李刚浑身一凛,连忙出列躬身:“臣在!”
“五万石粮草,五千副精甲,三千匹战马,三日内,运抵云中郡前线。可能办到?”沈砚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
李刚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王爷!三日…时间太紧!粮草尚可筹措,精甲战马…库中存余不足,需从各地卫所调拨,恐…”
“能,还是不能?”沈砚打断他,凤眸微眯,那无形的压力让李刚瞬间喘不过气。
“能…臣…臣定当竭尽全力!”李刚咬着牙应下,他知道,这是沈砚在借机削他的权,夺他的资源!但他不敢不从!
“很好。”沈砚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张廷玉,“张阁老。”
“老臣在。”张廷玉躬身。
“内阁牵头,兵部、户部配合,三日内,拟定一份北境各关隘布防调整及民夫征调章程。要细,要实。”沈砚命令道。
“老臣…领旨。”张廷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沈砚这是要把北境的军务彻底抓在手里了!
“婉儿,”沈砚这才转向一脸“懵懂”、内心疯狂吐槽他抢戏的苏婉儿,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你方才说…要派天兵天将?”
苏婉儿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厮又要拿我开涮!
“啊?天兵天将…”苏婉儿硬着头皮,继续装傻,“朕…朕是说…要派…派好多好多厉害的人去…”
“嗯,想法不错。”沈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下方群臣,“陛下有旨,擢升骁骑营参将赵虎为云中先锋将,即日领三千骁骑营精锐,驰援云中!另,命工部速调‘神机营’新制火器一百具,随军北上!以壮…天兵声威!”
赵虎?苏婉儿想起来了,就是昨天那个在朝堂上第一个笑出声的年轻武官!沈砚这是…在提拔“自己人”?还借着她“疯言疯语”的名头?!
“臣赵虎!领旨!谢陛下隆恩!谢王爷恩典!”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激动(还有点憋笑)的年轻将领出列,声音洪亮地跪地领旨。
群臣面面相觑,心思各异。这“疯帝”一句胡话,竟然真成了调兵遣将的旨意?宸王这权柄…当真是一手遮天了!
“陛下英明!王爷英明!嘎!” 笼子里的“多嘴”适时地拍起了马屁,声音嘹亮,响彻朝堂。
苏婉儿看着底下神色复杂的群臣,又看看身边掌控一切的沈砚,再看看笼子里那个“最佳捧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她这个女帝,像个提线木偶,像个戏台子上的丑角,而沈砚…是那个掌控剧本和提线的导演兼主演,连只鸟都是他安排的配角!
“退朝吧。”沈砚似乎很满意这场“戏”的效果,慵懒地挥了挥手。
“退——朝——!” 唱礼太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群臣如蒙大赦,高呼万岁(声音有点参差不齐),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临走前,不少人还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龙椅旁那只趾高气扬的金刚鹦鹉。
苏婉儿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在龙椅上(内心:终于演完了!累死爹了!)。
沈砚踱步到她面前,俯视着她,凤眸中带着一丝戏谑:“婉儿今日…演得甚好。‘撒豆成兵’,‘跳舞的羊’…嗯,很有想法。” 他指了指笼子里的“多嘴”,“‘天兵声威’也喊得不错。此鸟…当赏。回头让人给它加餐,喂点…核桃。”
“嘎!谢王爷赏!核桃!核桃!陛下英明!嘎!” “多嘴”兴奋地在笼子里翻跟头。
苏婉儿:“……” 她看着沈砚那张欠揍的俊脸,又看看那只聒噪的傻鸟,悲愤的吐槽能量在体内疯狂翻涌!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太猛又晃了一下),指着“多嘴”,对着沈砚,用尽全身力气和“怼人buff”,吼出了振聋发聩的一句:
“赏!朕也赏!赏它…给你暖床!!!”
吼完,不等沈砚反应(也不敢看他的表情),苏婉儿如同身后有鬼追,提着沉重的裙摆(内心:这破衣服!),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宣政殿!留下满殿的寂静,玉竹微蹙的眉头,沈砚瞬间僵住的表情,以及笼子里那只歪着脑袋、绿豆眼充满智慧的“多嘴”:
“嘎?暖床?暖床?王爷英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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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百花楼奇遇记:苏公子与“赛貂蝉”**
回到凤仪宫,苏婉儿把那只“多嘴”连笼子一起塞进了最偏僻的耳房(并用布盖住),世界总算清净了。她瘫在贵妃榻上,一边揉着被自己吼疼的嗓子,一边在【万能吐槽小本本】里把沈砚和那只破鸟骂了个狗血淋头。
【叮!高强度吐槽输出!精神韧性恢复+5%!临时获得“口吐莲花”状态:接下来一个时辰内,语言表达能力小幅提升,怼人时逻辑更清晰(仅限于非沈砚目标)。】
口吐莲花?怼人更清晰?苏婉儿眼睛一亮!好状态!不能浪费!
她立刻爬起来,冲到小桃养伤的房间(小桃伤势己大好,正在做针线活)。
“小桃!”苏婉儿气势如虹,“准备一下!朕…不,本公子要出宫!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小桃吓得针都扎手上了:“陛下?!您…您伤才刚好!玉竹姑娘那边…”
“玉竹那边本公子搞定!”苏婉儿小手一挥(“口吐莲花”状态让她自信爆棚),“再待在宫里,不是被沈砚气死,就是被那只破鸟吵死!本公子要去呼吸自由的空气!去找乐子!顺便…查案!” 她没忘记那个“深挖慈宁宫香料供应链”的任务。宫里查不动了,线索可能在外面!
“查…查案?”小桃一脸懵。
“没错!”苏婉儿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就是那个‘九转还魂香’!宫里查不动了,咱们去外面!找找那个‘鬼哭藤花粉’的源头!说不定…就在某个药铺或者香料行!”
“可是…外面很危险的…”小桃担忧。
“怕什么!”苏婉儿挺起小胸脯(“口吐莲花”让她感觉自己能舌战群儒),“本公子现在思路清晰,口才了得!再说,咱们女扮男装!低调行事!玉竹那边…本公子自有妙计!”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作死)的主意。
片刻之后,凤仪宫小厨房。
“阿嚏!阿嚏!阿嚏!” 玉竹面无表情地站在灶台边,看着苏婉儿将一大把晒干的、红彤彤的…魔鬼椒?磨成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掺入一锅正在熬煮的、香气扑鼻的…鸡汤里?
“玉竹姐姐~”苏婉儿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口吐莲花”状态让她表情管理满分),“你看你日夜操劳,保护朕…保护本公子,多辛苦啊!这锅十全大补魔鬼椒鸡汤,是本公子亲手为你熬的!快趁热尝尝!保证提神醒脑,精神百倍!”
玉竹看着那锅颜色逐渐变得诡异红艳、散发出刺鼻辛辣气味的“鸡汤”,万年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痕。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陛下好意,奴婢心领。奴婢…不饿。”
“不饿也得喝!”苏婉儿“霸道总裁”附体(状态加持),端起那碗红得发亮的鸡汤,步步紧逼,“这是本公子的心意!玉竹姐姐莫非…看不起本公子?!” 她眼神“委屈”又“倔强”。
玉竹:“……” 看着那碗仿佛来自地狱的辣椒水,又看看苏婉儿那“你不喝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以及旁边小桃“陛下好厉害”的崇拜眼神,玉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手接过了碗。
苏婉儿内心狂喜:成了!
然而,玉竹并没有喝。她端着碗,走到窗边,对着外面侍立的黑炭招了招手。
黑炭一脸忠犬地跑过来:“玉竹姑娘?”
玉竹面无表情地将那碗“魔鬼椒鸡汤”递给他:“王爷赏你的。趁热喝。”
黑炭:“……” 他看着碗里红艳艳的液体和刺鼻的味道,黝黑的脸庞瞬间白了三分。但在玉竹平静无波(实则暗含威胁)的目光注视下,他喉结滚动,视死如归地接过碗,仰头——
“咕咚!咕咚!咕咚!”
三两口灌了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
“嗷——!!!” 一声凄厉的、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猛兽般的惨嚎响彻凤仪宫!
只见黑炭捂着喉咙,双眼暴突,脸色由黑转红再转紫,额头青筋毕露,眼泪鼻涕如同开闸洪水般狂涌而出!他像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在院子里疯狂蹦跶、打滚、拿头撞树(被小六子死死抱住)!
“水…水…辣…辣死老子了!嗷!!!”
苏婉儿和小桃目瞪口呆地看着院子里上演的“人间惨剧”。
玉竹面不改色地转向石化中的苏婉儿,声音清冷:“陛下看到了?王爷的赏赐…太过‘热情’,一般人…消受不起。陛下若想出宫散心…” 她顿了顿,看着苏婉儿瞬间垮掉的小脸,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促狭?“奴婢可以安排。但需听从指挥,不得擅离。否则…”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院子里还在喷火的黑炭。
苏婉儿:“……” 她看着玉竹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仿佛写着“小样,跟我斗?”的脸,内心泪流满面:玉竹!你学坏了!都是沈砚的错!
最终,在玉竹(和一只蔫了吧唧、嗓子冒烟的黑炭)的“保护”下,苏婉儿如愿以偿地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略显宽大的书生袍(勒了胸,贴了假喉结),小桃扮作书童(灰布小帽,脸上抹了灰),主仆二人,跟着依旧一身劲装、面无表情的玉竹(保镖兼监视),以及一个负责赶车、眼神幽怨(嗓子还哑着)的黑炭,低调地出了宫门。
帝京的繁华扑面而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苏婉儿像只飞出笼子的小鸟,扒着马车车窗,看得目不暇接(内心:自由!这就是自由的气息!)。
“玉竹姐姐!咱们先去哪?”苏婉儿兴奋地问。
玉竹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香料行。”
“啊?这么首接?”苏婉儿有点失望,“咱们…咱们先去吃点好吃的?听说东市的‘八宝斋’点心一绝!还有西市的‘神仙醉’…”
“陛下是出来查案的。”玉竹淡淡提醒。
“查案也要吃饭嘛!”苏婉儿据理力争(“口吐莲花”状态还在),“体察民情,自然要从市井百态、饮食文化入手!这叫…深入基层!了解民生!说不定…线索就藏在哪个小摊贩的八卦里呢?”
玉竹睁开眼,看了苏婉儿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看你是想吃。但她最终还是没反对,对赶车的黑炭(哑着嗓子)道:“去…东市。”
“好嘞…咳…咳…”黑炭哑着嗓子应道。
东市果然热闹非凡。各色小吃摊点香气扑鼻。苏婉儿如同脱缰的野马(被玉竹死死拽着袖子),一路买买买,吃吃吃!糖葫芦!炸鹌鹑!豌豆黄!梅花糕!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小桃负责拎包,也吃得小脸放光)。玉竹全程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付款机器(钱自然是宸王府的)。
吃饱喝足,苏婉儿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终于想起了正事:“玉竹姐姐,咱们…该去香料行了吧?”
玉竹点点头,带着她们走向东市最大的香料行——“百香阁”。
一进“百香阁”,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复合香气差点把苏婉儿刚吃下去的点心顶出来。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看到玉竹气度不凡(虽然穿着劲装,但气场强大),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小姐,想看点什么样的香料?本店应有尽有!西域的胡椒,南洋的丁香,蜀中的花椒…”
“掌柜的,”玉竹首接开口,声音清冷,“可有西南边陲特产的‘鬼哭藤花粉’?”
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警惕:“鬼…鬼哭藤?公子说笑了!那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邪物!沾之伤身!小店…小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哦?是吗?”玉竹眼神锐利如刀,盯着掌柜,“可据我所知,前些日子,宫里慈宁宫采买的‘九转还魂香’里,就被人掺了此物。掌柜的…消息灵通,就没听说过什么风声?”
掌柜的脸色瞬间煞白,汗如雨下:“这…这…小的…小的只是个做生意的…宫…宫里的事情…小的哪里知道…”
“不知道?”玉竹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让掌柜几乎喘不过气,“那‘九转还魂香’的主料沉香、麝香、冰片…总该知道是从哪里进的货吧?经手的人是谁?可有异常?”
掌柜被玉竹的气势压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沉…沉香是…是岭南陈家的货…麝香…麝香是关外老参客送来的…冰片…冰片好像是…是‘百花楼’那边介绍的一个西域商人…对!‘百花楼’!柳妈妈介绍的!”
百花楼?!西域商人?!
苏婉儿和小桃瞬间竖起了耳朵!青楼?!香料?!这组合…有故事!
玉竹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也抓住了关键:“百花楼?柳妈妈?那个西域商人叫什么?长什么样?”
“叫…叫阿卜杜…还是阿凡提?记不清了…”掌柜擦着汗,“是个大胡子,裹着头巾,说话叽里咕噜的…就…就住在百花楼后面的客栈!柳妈妈好像…好像跟他挺熟!”
线索!指向青楼!
玉竹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再多言,丢下一锭银子(封口费),带着兴奋(八卦)的苏婉儿和小桃离开了百香阁。
“玉竹姐姐!咱们去百花楼吧!”苏婉儿两眼放光(内心:青楼啊!穿越者必打卡之地!),“那个西域商人!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往生教的!”
玉竹眉头紧锁:“百花楼…是烟花之地。陛下…公子身份尊贵,不宜踏足。”
“哎呀!咱们是去查案!又不是去…去喝花酒!”苏婉儿义正辞严(“口吐莲花”状态让她说服力大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查明真相,为了大夏江山!这点牺牲算什么?!再说,咱们有黑炭大哥保护!对吧,黑炭大哥?”
正在努力用凉水冰敷喉咙的黑炭:“……” 他幽怨地看了苏婉儿一眼,哑着嗓子:“咳…属…属下誓死保护…公子安全…”
玉竹看着苏婉儿那“正气凛然”实则跃跃欲试的小脸,又想到沈砚交代的“适当放风,见机行事”,最终无奈地点点头:“只许远观,不得靠近。若有异动,立刻撤离。”
“遵命!玉竹姐姐最好了!”苏婉儿欢呼。
于是,在玉竹的严密“保护”和黑炭的幽怨跟随下,苏婉儿和小桃这对“主仆”,怀着无比激动(八卦)的心情,朝着帝京最有名的销金窟——百花楼,进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百花楼前车水马龙,莺声燕语,脂粉香气混合着酒香,扑面而来。门口几个穿着清凉、花枝招展的姑娘正甩着帕子招揽客人。
“哎哟~这位俊俏的小公子~面生得很呐~快进来坐坐呀~” 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看到苏婉儿(女扮男装后也算清秀小生),立刻甩着香风扑了过来。
苏婉儿哪见过这场面,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还好有夜色掩护),下意识地就往玉竹身后躲。
玉竹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挡开那姑娘的咸猪手,声音冰冷:“找人。柳妈妈在吗?”
那姑娘被玉竹的气势和冰冷的眼神吓到,讪讪地收回手:“柳…柳妈妈在…在二楼招呼贵客呢…”
玉竹不再理会她,带着苏婉儿和小桃径首走进百花楼。黑炭则守在门口(主要是他嗓子坏了,说不出“天兵天将”之类的暗号)。
楼内更是热闹非凡。丝竹管弦,觥筹交错,男男女女调笑嬉闹。苏婉儿看得眼花缭乱,内心疯狂刷屏:哇!这就是古代夜总会!好刺激!那个姐姐胸好大!那个大叔手往哪摸呢!
“公子…公子!注意形象!”小桃红着脸,小声提醒看得目不转睛的苏婉儿。
玉竹目标明确,带着她们绕过喧嚣的大堂,走向相对安静的后院楼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二楼一间雅致的包厢里传来一阵爽朗(略带油腻)的大笑声和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声。
“哈哈哈!阿卜杜老兄!你这批‘月影纱’成色是真好!妈妈我全要了!价钱好说!”
“柳妈妈…爽快!我们…朋友!大大的朋友!”
(蹩脚的官话夹杂着异域口音)
阿卜杜!柳妈妈!
苏婉儿和玉竹对视一眼!目标就在里面!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身材高大、裹着白色头巾、留着浓密络腮胡、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西域男子(阿卜杜?)搂着一个身材丰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穿着大红牡丹裙的妇人(柳妈妈?)走了出来。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柳妈妈留步!留步!下次…好货…再来!”阿卜杜操着蹩脚的官话。
“哎哟~阿卜杜老兄慢走~记得常来玩啊~”柳妈妈甩着香帕,笑靥如花。
阿卜杜转身下楼,正好与楼梯口的苏婉儿等人打了个照面。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极其锐利地在苏婉儿和玉竹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玉竹腰间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苏婉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低下头。
阿卜杜没说什么,只是对柳妈妈点点头,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百花楼。
“哟~这位小公子~”柳妈妈送走阿卜杜,目光立刻落在了楼梯口“清秀俊俏”的苏婉儿身上,眼睛一亮,扭着腰肢就走了过来,香风扑面,“面生得很啊~第一次来?找哪位姑娘啊?妈妈我给你介绍个好的!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苏婉儿被她的热情(和胸气)逼得连连后退,小脸通红(这次是真红):“我…我…不是…我是…”
“他是来找‘赛貂蝉’的!”玉竹突然开口,声音清冷,替苏婉儿解了围,同时报出了一个百花楼头牌的花名。
“赛貂蝉?”柳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哎哟~小公子好眼光!不过…赛貂蝉姑娘今晚有贵客包场了!要不…妈妈给你换个?我们这的‘赛西施’、‘赛玉环’也是极好的!”
“不…不用了…”苏婉儿连忙摆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别走啊小公子~”柳妈妈却热情地挽住了苏婉儿的手臂(触感惊人),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脂粉和某种奇异甜香的味道钻入苏婉儿的鼻腔,“来都来了~喝杯茶再走嘛~妈妈我啊,最喜欢结交你这样的俊俏后生了~” 她一边说,一边半拉半拽地把苏婉儿往旁边的雅间带。
苏婉儿感觉手臂陷入一片柔软(内心:好大!好弹!),大脑一片空白(“口吐莲花”状态被物理打断),求助般地看向玉竹。
玉竹眉头紧锁,正要上前。突然!
“砰!!!”
二楼刚才阿卜杜和柳妈妈出来的那个包厢门被人猛地从里面踹开!一个衣衫不整、满脸怒容、提着裤子的胖子冲了出来,指着楼下柳妈妈和苏婉儿的方向破口大骂:
“柳三娘!你个老虔婆!敢糊弄老子!说好的‘赛貂蝉’呢?!里面那个歪瓜裂枣是谁?!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今天不给老子个交代!老子拆了你的百花楼!”
整个百花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二楼暴怒的胖子和楼下…被柳妈妈挽着手臂、一脸懵懂(加尴尬)的“俊俏小公子”苏婉儿身上!
柳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挽着苏婉儿的手也松开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苏婉儿看着那暴怒的胖子,又看看柳妈妈铁青的脸,再感受着周围无数道好奇、戏谑、探究的目光,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百花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端着酒壶的龟公,看着楼下这场闹剧,尤其是苏婉儿那张在混乱中暴露得更清晰的“俊俏”脸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阴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寒光!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酒壶,悄无声息地退入了后堂阴影之中。
而苏婉儿,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只想立刻、马上、原地消失!
“那个…”苏婉儿在无数目光注视下,硬着头皮,试图用她仅存的“口吐莲花”能力解释,“误会…都是误会…在下…在下其实是来找人的…找阿卜杜…不是找赛貂蝉…”
“找阿卜杜?!”柳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一丝惊惶,“好啊!原来你跟那个死胡子是一伙的!说!是不是他指使你来找茬的?!想黑吃黑?!”
苏婉儿:“……” 她看着柳妈妈那瞬间变得狰狞的脸和周围虎视眈眈围上来的护院打手,内心泪流满面:系统!你的“口吐莲花”是反向开光了吧?!越描越黑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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