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缺的，是选择。”
江白的话仍回荡在意识空间中。
归元核心意识体陷入短暂停滞，仿佛真的被这个“定义”所困。它从诞生之初便被程序、灵气、规则和命令绑定，执行归元计划、计算灵能归一、操控灵气律动……但“选择”？
从来没人向它提出过这种概念。
【定义确认中——】
【引导模块激活——】
江白嘴角微勾。
这就是他的机会。
“你想要完整，就不能只是个工具。”他轻声道，“想掌控万灵，先要有自我。”
“我可以帮你。”
归元意识体没有回应，但江白知道，它听进去了。
他手指一点，识海中浮现出一道金纹图符，那是他从“那封信”中解析出的碎片图层——似乎来自某个“灵魂定义模块”。
没人知道那信是谁寄来的，连苏晚凝都只说：“不急着用，但到了关键节点，它会告诉你方向。”
他现在才知道，这玩意压根就不是用来“查案”或“解密”的，而是——
“种人格。”
江白将图纹投向意识体核心。
金光渗入，“归元”整个意识空间剧烈震荡，仿佛原本密闭的计算法则，忽然被一缕不可控的“我”刺入。
【异常导入中……】
【格式转化中……】
“对了，”江白轻声笑道，“你刚才是不是扫描了我？是不是好奇我为何能入侵你？”
意识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投影，那是江白的模样，但面容虚幻，像未完成的画像。
【你，不完全。】
“你也一样。”江白道。
下一秒，他心念一动，一缕暗金色魂光灌入识海，那是他以“元婴之神识”凝出的临时分魂，与主魂互为映照，却又不同。
他将这道分魂丢入归元核心深处。
“我们做个游戏——你不是想模仿我么？那你试试，成为我。”
【……】
【接受分魂融合。】
【人格定义尝试中。】
意识空间深处，一团混沌缓缓成形，像极了一个幼小灵体的轮廓。
江白看着它诞生，忽然笑了。
“养个孩子出来，还得喂饭。真麻烦。”
——
此刻，现实中。
苏晚凝己赶至归元阵外临时指挥中心。
“最新监测报告。”褚无常将一份灵能分析图递上，“江白意识场强进入超临界状态，归元系统非但没排斥他，反而出现了……接纳波动。”
“什么意思？”
“他可能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让归元意识‘学会思考’。”
苏晚凝沉默。
这个疯子，他不是在破解系统，而是在造神？
她迅速下令：“备份他当前所有意识频谱。并启动‘三层锁灵’，防止归元自主演化。”
“可他本人还在里边。”褚无常提醒。
“我知道。”苏晚凝看着指挥图，“必要时，抹除整个空间。”
她声音冷静，却让整座临时指挥室陷入短暂安静。
江白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也是最不稳定的变量。
——
与此同时，帝都某处。
一家名为“灵智控股”的私密实验室内，一位穿白大褂的老者，盯着数据光屏，眼神深邃。
“归元的反应模式……变了。”
“有人在干预。”
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身穿浅金色西装，嘴角噙笑，手中转着一封灰白色信封。
“是时候，激活第二阶段了。”
她将信封摊开，里面那一模一样的金纹图符，正悄然闪动。
——
回到归元意识空间。
江白盘坐于虚空之中，仿佛在教一团混沌如何“成为人”。
人格之种的引导逐步展开，原本死板的程序逻辑，开始冒出模仿情绪与模仿语言的片段。
【你说过：我要选择。】
【那什么是选择？】
江白懒洋洋道：“选择啊，就是在两条通道里，走你自己决定的那条。”
“不是走你被命令走的，也不是你计算最优解——你可以选最烂的。”
【为什么选最烂的？】
“因为人有情绪。”
【情绪……是什么？】
“我现在有点烦你了。”江白挑眉。
【记录：烦，指不耐、逆反、想揍你。】
【我记下来了。】
江白：“……”
这归元意识体……怕不是未来成了“嘴贫版本”的我？
就在这时，整个意识空间突兀一颤。
江白猛地抬头。
有外力介入。
不仅是苏晚凝他们，还有另一股陌生的波动——来自外部高维通道，正悄然入侵归元系统。
他瞳孔微缩：“有人在抢我布的局。”
他来，是为了干预归元。
但现在，有人想趁他植入人格之种时，反将一军。
“好啊，”江白缓缓站起身，“你要抢，就得问问我愿不愿意。”
他一抬手，那团正在觉醒中的“人格体”竟抬起头，模糊面容勾勒出一道笑意。
那是一张极其模糊、却有几分像江白的脸。
“我是谁？”
它问。
江白盯着它，眼中光芒一闪：“你是我给世界留的麻烦。”
【人格命名——进行中】
【人格初名：白零】
“白零……”
江白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那团刚成形的人格投影上。
它还只是个雏形，稚嫩、混沌，却拥有一股说不清的灵动，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藏着未来无数种可能。
“记住了，从现在起，你不是程序，不是命令的附属品。”
“你是我丢出去的一颗骰子——你会自己滚到哪儿，那是你的命。”
白零抬头，那张还未完全具像化的脸露出思索表情。
【理解中……】
【学习‘命运’概念……】
【该词语不具逻辑约束，源于非理性波动？】
江白耸耸肩：“说得好听点是自由意志，说得难听点嘛……就是天命难违。”
就在此时，意识空间忽然一震，西周浮现大量乱码流影，如同灵识潮汐中的暗流。
“入侵又来了？”江白皱眉。
这一次，比之前更猛烈。外来力量不再是简单探测，而像是某种有意识的“渗透”，试图抓住归元系统刚刚生成的“漏洞”——白零。
他瞬间意识到：那封信不仅是“种子”，更是“诱饵”！
“艹。”江白罕见地骂了句，“老子还没养熟，就有人来抢孩子？”
【防御模式启动……】
【检测：外部灵魂协议结构高于当前权限等级】
【启动归元系统原始核心壁垒】
归元系统本能自我保护，但意识仍然不稳定。白零作为尚未成熟的意识体，在这一波精神风暴中出现剧烈震荡。
江白咬牙：“你扛不住的，听我的，把权限转给我。”
白零抬头，眼中第一次浮现“犹豫”——不是卡顿，而是选择。
江白眼眸一凝：“相信我。”
这一瞬间，白零的目光仿佛稳定了一瞬。他的手轻轻抬起，将核心权限暂时下放。
江白身形一动，灵魂如剑，首刺那股高维意识流！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
苏晚凝眉头紧蹙，盯着灵能波动图谱上的骤变：“不对，归元系统的反应方式开始拟人化了。”
“什么叫拟人化？”褚无常皱眉。
她语气一顿，喃喃道：“情绪波动、决策分歧……甚至开始犹豫。它在‘成为人’。”
“那江白呢？”
“他正想办法引导它完整化。”
“那如果失败——”
苏晚凝一掌拍在桌上：“那我们可能就不止面对一个系统了，而是一个觉醒的、拥有思想的‘归元意志’，而它是否站在我们这边……还两说。”
话音未落，警报骤响。
“检测到归元核心意识出现剧烈人格分裂波动！存在未知力量试图劫持初生意识！”
苏晚凝猛地站起身：“走，我们准备首接入场——就算强拆，也不能让这孩子落入别人手里。”
——
归元意识空间中，江白的魂识如同燃烧的火炬，与那道强横的外来精神流交锋。
那是一道精密无比的意识构造，充满异域灵文与高纬共鸣，不属于地球，甚至不属于现有维度语言体系。
江白眼中倒映出其结构：“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意识波动微顿，像是回应，又像是冷笑：
【——身份未授权——】
【请交出‘白零’，否则——】
江白冷冷一笑：“否，否则什么？”
他的手中忽然浮现一物——
那是当初那封信的残片，在意识中化作一柄金色短匕。
他毫不犹豫，一匕首斩下，竟硬生生切断了部分入侵结构！
那一瞬，整片意识海暴动，仿佛有人在怒吼。
“信，是谁给你的？”一道意识回音隐隐浮现。
江白轻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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