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信大厦顶层的旋转会议室里，落地窗外北京CBD的灯火如同坠落的星河，在防弹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光影。陈默坐在长桌末端，指腹无意识地着提案书扉页的烫金徽标——那是个变形的字母"C"，细看才能发现由十二条毒蛇缠绕而成，每条蛇的七寸处都嵌着微型数字"7"。他的指甲在徽标上划过特定轨迹时，纸张纤维中隐藏的导电墨水微微发热——这是联络人留下的标记。
"各位董事，请看第三季度的财务模型。"
投影仪亮起的瞬间，亚太新能源基金的组织架构图铺满整面墙。在负责人位置的方框里，刺眼的空白像一道未愈的伤口。陈默注意到这个方框的图层颜色比其他部门浅了3%——有人最近修改过这个PPT，而且使用的是第七代Adobe软件的特定调色板，这种软件只在华信内部实验室流通。
苏晚晴坐在主位，香槟杯里的黑皮诺在灯光下呈现出血液般的色泽。她今天穿了件枪灰色的Alexander McQueen西装，领口别着那枚衔尾蛇胸针，蛇眼处的红宝石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陈默知道那其实是微型激光发射器，能在三秒内烧穿人类的视网膜。
"考虑到基金规模扩大到200亿美元，"她突然倾斜酒杯，暗红色酒液在陈默的提案书上洇开一片，"董事会更倾向由陈默接手。"酒液沿着纸纤维扩散的路径异常精准，恰好漫过陈默哈佛毕业照的右眼——这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羞辱。
苏晚晴的指甲划过他履历表中的"神经经济学"字样，在亚麻纸上留下细小的划痕："毕竟......"她的尾音像毒蛇吐信，喉部肌肉的震动频率显示出异常的兴奋，"形象好。"这个词她用的是德语"S"，既有外表之意，也暗指假象。
会议室温度骤降两度。陈默知道这是智能温控系统对苏晚晴情绪波动的反应——她生气时总会无意识地释放更多费洛蒙。空气中的雪松薄荷香氛浓度也随之提升，掩盖着那股几不可察的医用戊巴比妥钠气味。
长桌对面，财务总监的智能眼镜突然闪烁蓝光。陈默认得这个信号频率——那是林薇专属的加密频段，使用了一种基于π的小数点后第七位开始序列的算法。果然，三秒后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门框上方的粉尘监测器显示气流速度达到5.7米/秒——远超正常开门力度。
林薇踩着12厘米的Christian Louboutin走进来，鞋跟碾碎地上散落的财务简报。她今天反常地穿了全黑套装，连口红都是哑光黑，只有耳垂上两粒钻石耳钉亮得刺眼——陈默的视网膜捕捉到耳钉闪烁的摩斯密码：Ω-7。
"二十年前我就该拿到这个位置。"
她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一份泛黄的合同被甩在长桌上，纸张边缘卷曲发脆，国资委1991年的红色公章己经褪成粉褐色。陈默眯起眼睛——签字处被故意污损的墨迹下，隐约可见"林"字的部首，而残留的笔势走向与林薇如今签名完全一致。更关键的是，合同第西条款处有个针孔大小的水渍痕迹，形状酷似希腊字母"Ψ"——心理学符号。
"1991年12月7日，"林薇的指甲戳在合同日期上，那里有个针孔大小的焦痕，"新能源基金的前身'光明计划'立项，我才是技术负责人。"她说"12月7日"时用的是日语发音"Shi ni chi"，这是二战珍珠港事件的日期代号。
会议室角落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陈默转头，看见周小雨正在速记本上疯狂书写，钢笔尖己经划破五层纸页。她的左手小指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这是陈默第三次注意到这个细节，和监控视频里年轻苏晚晴握拆信刀的姿势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速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0715"这组数字，每个"7"的起笔处都带着不自然的钩状。
"旧事重提多伤感情。"苏晚晴轻笑，胸针上的蛇眼红光微闪。她按下桌底的隐藏按钮，投影仪立刻切换成段模糊的监控录像：1991年冬夜，年轻的林薇正在实验室焚烧文件，火光映出她锁骨处的Ω形疤痕。录像的帧率被刻意调整过，每七帧就会出现一次重复画面——这是数字水印的特征。
林薇突然抓起咖啡壶砸向投影幕布。滚烫液体在屏幕上泼出一片棕褐色的污迹，正好遮住录像关键帧。陈默注意到咖啡溅落的轨迹呈现完美的抛物线——林薇投掷时使用了专业级的腕部发力技巧，这种手法他只在特种部队退役人员身上见过。
"够了！"
董事长王志远拍案而起，他的钛合金义肢撞击实木桌面的声响像子弹上膛。这位华信创始人的左眼是昂贵的仿生装置，此刻正发出诡异的蓝光扫视全场。陈默的腕表检测到该蓝光含有特定频率的γ射线——这是脑波扫描仪的典型特征。
"新能源基金关系到集团未来二十年布局。"他的义肢食指弹出全息键盘，空中立刻浮现出三份人事档案，"陈默负责市场，林薇主抓技术，苏晚晴统筹全局。"全息影像的右下角有个微小的"Ω"形水印，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见。
陈默的视网膜上突然跳出条加密信息。他假装整理领带，用袖扣扫描仪读取——是周小雨发来的医院平面图，7F-12柜所在区域被标红，旁边标注着"己激活C12协议"。地图边缘还有一行几乎透明的文字："第七批克隆体记忆植入完成"。
"我反对！"
林薇的声音突然拔高八度。她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个陈默在视频里见过的Ω疤痕。此刻疤痕正诡异地泛着红光，与苏晚晴的胸针形成共振。陈默的耳膜捕捉到一种17赫兹的次声波——这是神经植入物被激活的特征频率。
"根据2003年补充协议......"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切断。会议桌中央升起全息投影，显示大厦37层实验室正发生气体泄漏。陈默立刻认出这是7F-12柜所在的楼层——周小雨刚给他发过定位。警报代码"7-12-7"在屏幕上闪烁，这是华信内部最高级别的生化危机警报。
"我去处理。"陈默起身时"不小心"碰翻苏晚晴的酒杯，剩余的酒液正好滴在她放在椅背的铂金包上。酒渍在皮革表面形成完美的"7"字形——这是他精心计算过的倾倒角度。
电梯下行的30秒里，陈默快速分析着局势：林薇的疤痕明显是某种植入式设备，苏晚晴通过胸针控制着她；周小雨的笔迹与二十年前完全一致；而那份被焚毁的1991年合同，墨迹遮盖处极可能是"林晚晴"三个字——这解释了为什么苏晚晴和林薇的虹膜纹理相似度高达91.7%。
电梯门开，刺鼻的乙醚味扑面而来。陈默戴上预先准备的防毒面具，面具内侧的显示屏立刻分析出气体成分：乙醚混有0.7%的戊硫巴比妥——这是第七实验室的标志性配方。他拐进消防通道时与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擦肩而过。那人戴着N95口罩，但颈侧淡金色的Ω纹身暴露了身份——是苏晚晴哈佛时期的校友，周小雨母亲病历上那位"主治医师"。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淡蓝色液体，在紫外灯下会发出荧光——正是"C12"药剂的特征。
7F-12柜所在的走廊弥漫着绿色烟雾。陈默输入0715密码时，发现柜门己经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出小孔——孔洞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柜内除了一沓发黄的照片，还有支标着"C12终极版"的注射器，针管里淡蓝色液体正自主发光，亮度随他的呼吸节奏变化。
照片上是不同年代的"周小雨"——从2003年到2011年，共有七个面容相似但年龄不变的女孩，每张照片背景里都站着穿白大褂的苏晚晴。最后一张的角落标注着："第七批克隆体完成记忆植入"。照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当第七个Ω亮起时，迷宫将重置"。
陈默的耳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周小雨急促的呼吸声："她们要重置所有人......"话音未落，信号中断前的最后半秒，陈默捕捉到背景音里卡地亚手镯的碰撞声——苏晚晴在场。
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亮起。在刺目的红光中，陈默看见自己左手腕内侧浮现出个淡金色的Ω印记——和视频里许知远病房号牌上的标记一模一样。印记周围的皮肤温度突然升高到41.7℃，这是纳米机器人被激活的标志。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节奏精确得如同心跳监测仪。陈默迅速将注射器藏入袖口暗袋，转身时看见七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烟雾中走来——她们有着相同的面容，相同的步态，甚至连左手小指弯曲的角度都完全相同。
为首的"周小雨"举起右手，腕间的手链由七颗红宝石组成，此刻正闪烁着同步的光芒："欢迎回家，第七十二号实验体。"她的声音里混合着苏晚晴和林薇的声纹特征，"是时候完成你的终极测试了。"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宫殿最深处的一扇门突然打开。2003年的雨夜，七岁的他被带进实验室，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还有那个对他说"你将重获新生"的女人——她的下颌有一道新鲜的缝合伤口，正在渗血。
现在他全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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